她挪了挪屁股，紧紧凑在莉莉安身边，眼睛闪闪发光，像发现了宝藏的仓鼠。
“莉莉安，莉莉安！”
“你晚上真的要去大小姐的房间吗？还有那个膝枕，也是真的吗……还有，你看到大小姐的反应了没有，是不是超——可爱？”
艾琳一边说，一边用胳膊肘不停轻撞莉莉安，脸上一副坏笑。
莉莉安感受到艾琳的接近，故意往旁边坐了坐，拉开距离。
这次出行不是去采购的，所以马车内部的空间很大。
她可还记得昨天早上，艾琳跟艾蕾诺拉“告密”呢。
虽然最后没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一想到这件事，莉莉安就牙痒痒的不行。
倒不是生气她“告密”这件事，莉莉安本来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无所谓的。
主要是艾琳乱说，没看到艾蕾诺拉变成什么样了吗？
哎……
怎么身边一个两个全是这种小孩子啊。
做事不动脑子的。
无敌了。
一想到昨天艾蕾诺拉那副脆弱的模样，莉莉安心里觉得无奈的不行。
身为朋友，她今天必须给笨蛋艾琳一个深刻的教训。
莉莉安转头看向窗外，看着不停向后移动的街景，没有说话。
“唉？”艾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好像从今天早上，在小食堂开始，莉莉安就对她不理不睬的。
发生了什么？
艾琳不信邪的凑了过去，用手指点了点莉莉安的胳膊。
“莉莉安，你睡着啦？”
莉莉安没有说话，还是看着窗外的风景，仿佛艾琳是透明人一样。
艾琳有些慌乱，她不明白莉莉安为什么这样对她，她把篮子里准备好的小零食拿出来，像献宝一样捧到莉莉安面前。
“莉莉安，我给你留了最好吃的糖……理我一下好不好。”
莉莉安眼睫毛颤动了一下，仍旧没有理艾琳。
艾琳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她要用杀手锏了！
“莉莉安，你知道吗，那天大小姐给你道完歉，一个人抱着枕头在卧室里打滚呢，还嘿嘿的傻笑……”
莉莉安耳朵一动，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是艾蕾诺拉在赌约上认输那次。
原来自己走后，她这么高兴吗？
但莉莉安还是没转头看向艾琳。
“还有还有，你那天去找皇女殿下进行诊疗，大小姐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一直在想你的事情，不停的问外面马车来了没有……”
“……”
莉莉安呼出一口浊气。
脑子里出现艾蕾诺拉在书房里做文书工作，时不时放下笔，唉声叹气的看着窗外的样子。
“莉莉安？你说，大小姐是不是特别可爱啊？”
“……”
莉莉安还是没理艾琳。
艾琳见自己说了这么多都没用，终于有些慌了。
自己有做什么错事吗？
艾琳想不出来。
那为什么不理自己……
艾琳觉得自己很委屈。
“莉莉安，我是做错了什么吗？你说出来嘛，我改……”艾琳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啊？
不是？
我还没发力你就哭了？
莉莉安赶紧转头，她可没想着要把艾琳弄哭啊。
艾琳黄色的眼睛已经蓄满了泪水，特别委屈。
只能说女孩子的眼泪真是特别好用的东西，只要一出现，把她弄哭的人立马就变成了坏人。
“你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莉莉安心还是软了，她用手抹去艾琳的眼泪。
艾琳马上露出一个大大笑容，一边哭一边笑，特别自信、骄傲的说：“不知道。”
边哭边笑。
你真是神人了，艾琳。
“你那天早上，和大小姐说了什么？”
“就，就说了你和皇女殿下睡觉了，你俩要生宝宝了？”艾琳努力回忆着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你知不知道……”莉莉安刚想指出艾琳的问题，就发现艾琳一——个恍然大悟。
艾琳一只手指猛地向自己，蜜糖色的马尾跟着她的动作跳了跳。
语气充满了正义感，好像自己是正在讨伐魔王的勇者！
“好你个莉莉安，居然是因为这个事情，我根本没做错！”
艾琳越说越激动。
“我是为了你好才提醒大小姐的！你一边和皇女殿下睡觉生宝宝，一边又和大小姐不清不楚，要是让大小姐知道了她会怎么想？你是我的好朋友，大小姐对我也很好，我不希望你在这方面伤害大小姐，那不如我一开始就说出来这个问题！”
“还有你！你这脚踏两条船的渣女！玩弄少女感情的坏蛋！就是你做错了！”
莉莉安还没来得及说话，两顶帽子就给扣上了。
兄弟，脑袋沉甸甸的。
莉莉安沉默了。
怎么又是睡觉生宝宝的事情。
我说白了。
我白说了。
还有脚踏两条船，玩弄感情？
我，我吗？
仔细盘一下，艾琳是因为自己和奥菲莉娅睡觉，所以判断自己要和奥菲莉娅……生宝宝，从这点出发，引出了后续的逻辑。
莉莉安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艾琳，我不是说了吗，女孩子和女孩子是不……”
仿佛知道莉莉安要说什么，艾琳直接打断了她。
“我就是两个妈妈爱的结晶！你不要再狡辩了！”
“我……你……”莉莉安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呃……唉……”
哦，牛的，姐妹，牛的。
莉莉安释怀了。
脑子里的生物学书籍熊熊燃烧，最后化为一地灰烬。
被艾琳焚书了说是。
这个世界有魔法和神明的存在，两个女孩子生宝宝好像真的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在艾琳看来，她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其实我和莉娅根本没什么……”
艾琳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哼哼，莉莉安，你都叫皇女殿下莉娅了。”
莉莉安举起双手，行法国军礼。
“投降了，我投降了。”莉莉安仿佛灵魂被抽走了，有气无力的靠在马车壁上。“我错了，我是渣女，我是玩弄少女感情的坏蛋，行了吧。”
“哦……”艾琳看着莉莉安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话是不是说太重了啊，莉莉安毕竟是自己的朋友，这样说会不会有点伤她的心啊。
于是，艾琳从篮子的夹缝里摸索出自己最喜欢的那块糖，小心的递给莉莉安。
“知道自己错了就好，我给你最好吃的糖，你以后可不要对不起大小姐啊……”
看着和上一个“最好吃的糖”截然不同的糖，莉莉安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