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手腕上已泛起清晰的红痕。可柳妄江非但没松，另一只手反而猛地抬起，死死扼住了她的脖子。
“你是谁？”男人沉声质问。
窒息感袭来，少女的脸涨得通红，却依旧红着眼眶望他，声音断断续续：“我……我就是琦琦啊……是你喜欢的琦琦……”
“那个……和女朋友一刀两断，不喜欢女人……只想听话乖巧、臣服于你的吕青琦……你……你不喜欢这样的我吗？”
深紫色的瞳孔骤缩！
这时，少女眼中的泪水突然停了。
下一秒，她竟对着柳妄江笑起来，笑容带着诡异的了然，完全没在意脖子上那只足以致命的手，仿佛刚才的柔弱全是装的。
“你很希望他像我这样，不是吗？”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看穿人心的笃定，“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一个不会再喜欢女人的女孩子，一个独属于你的金丝雀妻子。”
柳妄江扼着她脖子的手一顿，深紫色瞳孔里闪过一丝复杂，最终化为低沉的承认：“你说的对。”
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如刀：“但你到底是谁？”
少女笑得更灿烂了，她微微仰头，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就是你心中那个，最渴望、最理想、最期待的吕青琦啊。”
柳妄江的手指猛地收紧，又在下一秒松开，力道骤变让少女剧烈咳嗽起来，脖颈上清晰的指痕泛着红。
少女没在意，依旧半歪着脑袋：“乖巧，听话，可爱，呆萌，服从，爱慕，欲女。”
“你不喜欢这样的吕青琦吗？你不是一直渴望将他变成这个样子么？你不是一直期待着将他变成这样的金丝雀妻子么？”
“还是说你是个心口不一的坏男人呢？”
少女的身影突然化作淡白雾气，又在下一瞬凝聚成形，出现在柳妄江身前。
她眼尾上挑，声音如浸蜜的毒药，又像魔鬼的诱惑：“我能将吕青琦变成你最想要的模样哟~眼里只有你，也只会喜欢你，做你的乖乖金丝雀，依附于你……所有你喜欢的属性，她都能有。”
“签下这份饲养合同~他，不，她就是属于你的了~”
少女芊芊玉指在空中画着圈圈，淡白色雾气聚拢形成一张标注着黑字的白纸——《金丝雀的八大饲养手册规则》，后面则是空白的签名区。
【工具】，即金丝雀是满足主人心理和生理需求的工具；
【愉悦】，即金丝雀存在的意义就是取悦主人。
【臣服】，即金丝雀永远依赖主人的命令；
【侵.犯】，即金丝雀接受主人在任何程度上的处分；
【占有】，即金丝雀被主人完全占有，从身体到心灵。
【否定】，即否定除金丝雀以外的情感需求，金丝雀的人生价值是向主人奉献，时刻为满足主人的需求而提升自己；
【义务】，即对待金丝雀时，主人将尽到饲养应有的责任，不得抛弃金丝雀，除此之外，其他皆允。
八大规则，七条福利，一条责任，怎么看都像是稳赚不亏的。
雾气在少女周身流转，映得瞳孔泛着诡异银白，仿佛倒映着某人的欲望。
“我拒绝。”
然而，等待她的却只是这三个字，砸在空气里。
少女歪头逼近半步，雾气凝成的指尖近抵他胸口，似乎不解：“为什么？一步到位不好吗？省得你费尽心机，也省得她……”
“必须是我亲手。”
柳妄江抬头，深紫色瞳孔燃着执拗的火，“她的每一次雌堕，每一回挣扎，甚至每声不情愿的抱怨，都得刻着我的印记。”
“我要亲手将他变成女孩子！”
“结果我要，过程我也要！！”
“你真是个坏男人！你知道从他变成你想要的模样要过多少坎吗？”
“从犟脾气中二病里榨出温顺贤惠，从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御姐到喜欢身为男性的你，从心眼小的富二代里拧出优雅高贵千金小公主……哪一步不是磨人的罪？放着捷径不走，偏要硬闯？”
“过程总会有意外，或许他会逃跑，会恨我，会反抗，甚至会对我下死手，但我会追出去，会将他抓回来，绑在我身边。”
“我会一点点将他从‘他’变成‘她’！！”
话音落下，少女静静望了他半晌，好似看到某个曾给她留下刻骨记忆的熟人。
突然，她“噗嗤”笑出声：“不愧是你，天生的坏男人。”
“或许吧。被我这样的人喜欢上，幸运和不幸，不幸应该更多一点。”
“倒还有点自知之明。”少女瘪嘴，周身雾气渐稀。
“算你通关了。”
话音落，她化作缕缕雾气随风卷入林间，几缕淡白雾气趁机钻过男人衣领没入胸口。
“对了——”清亮女声在林间回荡，带着促狭笑意，“娘溺泉真的存在哦，要不要找人试试？”
柳妄江猛地回神。
夕阳斜挂老树枝桠，将他的影子投在落叶满地的地面。他站在一棵老树下，手里的竹篮沉甸甸的，装着刚采的见手青，菌盖边缘沾着湿润的泥土。
四周哪有雾气？
只有熟悉的山路蜿蜒向下，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屏幕亮起，信号格满格。
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觉。
“幻觉么……”柳妄江在原地愣了半晌，低头看向篮子里的见手青。
明明自己已经在下山的途中，此刻却又站在这棵老树下，手里还在采摘菌子，仿佛刚才的下山之路从未走过。
正想着，一阵山风卷着凉意掠过，他下意识拢了拢肩头，却猛地顿住——身上的外套不见了。
男人垂眸看着空荡的肩头，指尖在空气中虚虚抓了一把，随即低声呢喃：“是真的……”
那不是幻觉。
呢喃声未落，鼻尖忽然捕捉到一缕极淡的气息，混着风声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人在低低地叫喊。
柳妄江循着声音拨开半人高的草丛，在一块覆满青苔的巨石旁看到了吕青琦。
他正蜷缩着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眉头微蹙，嘴唇翕动着，反复溢出含混的“饿……好饿……”。
见对方这副失了力气的昏迷模样，柳妄江俯身将他打横抱起。
少年的身体很轻，呼吸带着兰花的气息，温热地拂在他手臂上。
原本想直接下山找医生，可刚迈出两步，脑海中突然炸开那道清亮的女声——“娘溺泉真的存在哦，要不要自己试试？”
男人脚步一顿，抱着吕青琦的手臂紧了紧，随即放下装着见手青的篮子，换了个姿势，将人稳稳地公主抱起。
他抬眼望向不远处，那里的森林还存在着淡白雾气，像是在邀请着什么。
没有丝毫犹豫，柳妄江抱着怀里的人，径直走了进去。
虽然仍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清晰地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将吕青琦变成女孩子的机会。
一个不用让他的琦琦躺在手术台上的机会，一个将性子顽劣的纨绔子弟变成乖巧呆萌女孩子的机会，一个一步到位实现多年计划的计划。
至于吕青琦愿不愿意……
柳妄江低头看了眼怀里昏迷的人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那个雾气少女说得对，他可是个坏男人。
坏男人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问对方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