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你认真的。”

“嗯,我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法沉下心等下去。”坐在学校坐以待毙并不是她的性格,哪怕是假的她也要去一探究竟。

“可是....”张知夏一脸为难道。

“高三时期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不能请假的。”

“那就逃课,不差这一天。”

“你当然不差这一天,可是我差啊。”张知夏答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陆望舒这样的学习天才,明明最后一学期自己还想将成绩冲一冲来着,没成想这会儿才第一天自己就要旷课了?

“什么时候...”

“就是现在。”说完陆望舒直接拉上人就要走,林筱筱那边已经知会儿过,若是被发现不在就说自己在厕所。

就这样张知夏被强拉着旷课,离开了教学大楼。

“站住!你们两个....”

教室的铃声打响,走廊和校门口没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两人毫不意外的被保安抓住。

“你两小家伙,上课还不快回去。”

“吴大爷,我们临时有事所以拜托你通融一下。”吴大爷一脸为难,再怎么说对方也帮了自己的大忙,提升了孙女的成绩,不过职责在此他也不能通融更何况上面特意指示过不要放高三学生出校门。

“有假条的话,我可以放你们出去。”

“这个嘛.....”张知夏顿时语塞,从被拉拢到学校门口,他全程都是个旁观者,至于假条这种东西,陆望舒也不知道整一个,哪怕是假的也好啊。

“没有的话我是不能放你们走的,这是职责问题。”

“不过嘛.....”吴大爷突然话锋一转,然后指了指学校操场的围墙。

“哦....”张知夏立马会意,随后拉起陆望舒就走向操场。

操场边缘的几棵树木也显得萎靡不振,树叶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在阳光下泛着灰绿的光泽。树荫被压缩到最小的范围,斑驳地洒在地面上。

整个空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时间在这灼热中变得缓慢而沉重。每一寸空气都在蒸腾,每一处表面都在辐射热量,这个平素充满活力的场所此刻却在酷暑中陷入了沉睡,等待着下午凉意的唤醒。

“翻墙?”

“废话。”张知夏说道,不翻墙还能咱们出去。

陆望舒指了指上方,示意对方看看周围的环境。

那圈冷铁铸就的栏杆森然矗立,每一根的顶端都淬炼出锋利的尖刺,如同猛兽龇出的獠牙,在烈日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你确定要翻?”

“那还能怎么办?好像这一条....”就在这时张知夏看到了一处围墙下有一个极其隐蔽的洞口,不大不小正好足以行人通过,张知夏弯下身,留下陆望舒一人在操场,没过一会儿就离开了学校。

“钻狗洞。”

“.....,话是这么是说但总感觉狗洞这个词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两人离开学校,坐上了通往主城的地铁。

地铁车厢像一罐被剧烈摇晃后骤然开启的沙丁鱼罐头,饱和到几乎要迸裂开来。

每寸空间都被人体填满,人们以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镶嵌在一起,被迫进行着超越社交安全距离的亲密接触。西装革履的男人一手艰难地举着公文包,一手抵着冰凉的车壁,他的下颌几乎要碰到前方学生柔软的发顶。穿着连衣裙的女生则努力侧身,试图在挤压中保留一丝矜持,睫毛低垂,避免与陌生人进行尴尬的眼神交流。

空气浓稠而滞重,混合着汗水、香水、早餐的油脂味和金属轨道的生涩气息,在缺乏循环的车厢里反复发酵。每一次刹车和启动都引发一波无声的连锁反应,身体如潮水般前后涌动,依靠着彼此身体的支撑才不至于倾倒。

昏暗的灯光下,只能看到一片密集的黑发头顶和疲惫的侧脸。耳边是列车摩擦轨道的轰鸣、空调系统的微弱嘶鸣,以及偶尔传来的短促咳嗽或叹息,但更多的是令人窒息的沉默——每个人都在这被迫的禁锢中缩回自己的世界,盯着手机屏幕或虚无的一点,用麻木来对抗这每日必经的压缩与颠簸。

车门每次在站台开启的片刻,是短暂的压力释放,但随即又有新的躯体涌入,完成一次新的填充与夯实。在这里,个体的形态消失了,所有人共同构成一个沉闷、蠕动、奔向目的地的有机整体。

“不过你就这么确定那个护身符是你的?”

“老实说我也不确定,不过为了能变回来我不能放过一丝线索,所以哪怕它是假的我也得去一探究竟。”

没过多久两人终于到达了南城主城。华灯初上,城市中央广场化作一片流动的盛宴。霓虹灯牌层层叠叠,闪烁着诱人的金色与洋红,将夜空染成一片朦胧的瑰丽。

国际广场的中央喷泉伴着交响乐起舞,水柱在七彩灯光下变幻莫测,溅起的水珠仿佛散落的钻石。周围来人络绎不绝,肤色各异,花样百出。

奢侈品旗舰店的玻璃橱窗亮如白昼,陈列着当季最新款的手袋与腕表。衣着光鲜的顾客在店内流连,刷卡机不时发出悦耳的提示音。隔壁的露天咖啡馆座无虚席。

对陆望舒而言无论看多少次,依旧是那么的繁荣美丽。

“接下来去....”陆望舒突然停下脚步,然后拿出手机点开某人的对话框。

【那家店叫什么名字来着?】

没过多久对方就发来了几个问号。

【所以你连在哪里,叫什么都不知道就火急火燎的跑出学校了?】

【额....算是吧。】本以为准备齐全,没想到自己连这茬都给忘了,一想到这她不禁让自己感到丢脸,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在哪?”

“马上。”陆望舒头也不回,尽量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窘迫样。

“不是儿,所以你连店在哪里都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了!我只是....”

“我只是不知道店名叫什么而已,大概位置我还是知道的吧。”陆望舒一口一句的说道。

“6。”张知夏发出了自己的称赞,然后就地找个石墩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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