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宇没有别的选择。
车要没油了，子弹和食物也几乎耗尽，这种情况下能够遇见一个异能者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对于他们，红茶没再多说，只是朝着越野车副驾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算是默认。
张哥立刻松了口气，忙拉开副驾车门，连语气都放软了些：“您……您坐前面，视野好。”林晓和小宇也赶紧缩回后座，给她腾出足够的空间——没人敢跟这位“丧尸主宰”靠太近，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越野车重新启动，车轮碾过地上的碎石，发出咯吱的声响。后视镜里，那些跪伏的丧尸依旧保持着姿势，直到车开出百米远，红茶才在心里补了句“解散”，它们才慢吞吞爬起来，晃悠着消失在街道阴影里。
“您……您这能力，是觉醒的异能吗？”后座的小宇忍不住好奇，小声问了句。
林晓赶紧拽了他一下，眼神里满是“别多嘴”的警告，可小李的目光还黏在红茶身上，毕竟能命令丧尸的异能，他连听都没听过。
红茶没回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车门，声音平淡：“算吧。”她没兴趣解释自己的身体变化，更不想提那个诡异的医院和梦里的事。
张哥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犹豫着开口：“之前在南边安全区，也见过不少异能者，有控火的、控水的，可从没见过……能控丧尸的。
您这能力，在末世里简直是‘保命符’啊。”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讨好。
有红茶在，至少丧尸不用怕了，甚至遇到小规模尸群，说不定还能借她的力。
红茶没接话，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废弃店铺上。玻璃破碎，招牌歪斜，地上偶尔能看到干涸的血迹，还有散落的背包、鞋子。
那是末世爆发时，人们仓皇逃跑留下的痕迹。她忽然想起自己被关在纯白房间里的日子，那时还不知道外面已经天翻地覆，现在想想，或许那场“实验”，反而让她因祸得福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报复那家医院和打她的那几个sb。
把他们全撕成碎片！
丧尸群似乎感受到红茶的愤怒，一个个开始躁动起来。
红茶没有再继续管。
张宇又加了最后一桶油，车辆启动。
车内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和轮胎压过碎石的声响。红茶的默认回答并没有完全满足小李的好奇，但也成功堵住了后续的问题。
张哥专注地开车，眼神却不时通过后视镜瞟向身旁的少女，警惕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林晓紧紧抱着医疗包，身体微微绷紧。小宇则有些讪讪地缩回座位，目光却依旧忍不住在红茶那头凌乱的短发和沾血的校服上打转。
车辆驶出荒废的商业街，进入更宽阔的道路。两侧的建筑越发破败，撞毁的车辆被随意推挤到路边，形成扭曲的金属坟场。
风带来更浓重的腐朽气味，其间夹杂着若有似无的、令人不安的嘶吼，仿佛整个城市都在缓慢地腐烂、呼吸。
“啧。”红茶不耐地咂了下嘴。那些散布在意识感知边缘的、属于丧尸的混沌光点，因为活人气息的靠近而持续躁动，像一群闻到了腥味的苍蝇，虽然被她强行压制着，但这种持续的“噪音”让她本就暴躁的情绪更加烦恶。
她银灰色的瞳孔扫过窗外，心念微动。
下一刻，路边几栋楼房里原本因为嗅到人味而开始撞击窗户、试图破门而出的丧尸，突然齐齐僵住，然后像是失去了目标一样，茫然地原地打转，很快又陷入了那种无目的的游荡状态。
世界清静了些。
张哥显然注意到了这细微的变化。他亲眼看到一扇原本被撞得砰砰响的破烂窗户后，那个扭曲的身影突然停止了动作。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有些出汗。
这能力……太可怕了。简直像是这片死地的女王。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车内过于压抑的气氛，也为了套取更多信息：“姑娘？您去B市，是去找人还是……”
“报仇。”红茶打断他，声音冷得像是能掉下冰碴子。那家诡异的医院，那些给他注射不明试剂的人，还有那几个把他逼到绝境的杂碎……一个都别想跑。
这股恨意是支撑着她适应这具身体、这个陌生世界的唯一动力。
“报仇？”小李下意识重复了一句，被林晓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得他龇牙咧嘴。
张哥眼神闪烁了一下。
在末世，仇恨是最常见的驱动力，但也往往是最危险的。
他谨慎地没有追问细节，只是点点头：“B市安全区现在由军方和几个大的幸存者组织控制，管理很严，进出都不容易。而且里面势力错综复杂，您要是想找什么人，或许没那么简单。”
红茶没回应，只是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复杂？再复杂，能挡得住无穷无尽的尸潮吗？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带着一种冰冷的理所当然。
就在这时，张哥突然脸色一变，猛地踩下刹车！
吱——！
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长音。
车内的人因为惯性猛地前倾。红茶的手瞬间撑住前方面板，稳住了身体。
“怎么了？！”林晓紧张地问。
张哥没有回答，只是脸色难看地指着前方。
只见大约百米外，道路被一堆巨大的、扭曲的金属废墟彻底堵死，看起来像是数辆大型货车和公交车撞在一起后爆炸燃烧形成的障碍，高达数米，根本无法通行。
废墟周围，散落着一些焦黑的、难以辨认的残骸。
“妈的，这条路之前还能走的！”张哥懊恼地捶了一下方向盘，“肯定是最近才彻底塌陷或者被炸断的！”
“那怎么办？绕路吗？”小宇探头看向窗外，脸色发白。绕路意味着未知，意味着可能遇到更多危险。
张哥摊开皱巴巴的地图，眉头紧锁：“绕路的话，最近的一条需要穿过那边的兴隆广场，但那地方，上次我们经过时，感觉就很不对劲，安静得吓人，而且……”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在末世，过分的安静往往意味着极度的危险，很可能盘踞着大量的丧尸，或者……更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