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我还是想问问师姐为什么最后要放水给我?”

江雨好不容易从刚才那波直球攻击中缓过神来,这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被解答,赶忙岔开了话题。

凌霜月眨了眨眼,她唇角微扬,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她总不能说——“我舍不得看师弟两轮游”吧?

尤其对方还是这么一个正气凌然的角色,要是知道她故意放水,恐怕不会接受这种的胜利吧。

于是她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成了句:“暂时保密。”

“啊?”

就算对方不挑明,江雨也当然知道这就是假赛。

或者说但凡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那根本不是切磋,而是没有一丝杂质的表演。

场上的局势原本是一边倒的碾压局,结果却在最后的三两招之后来了个极限反转,简直比植入的广告还要硬。

更何况凌霜月是上届宗门大比的冠军,居然在次轮就输给一个平平无奇的内门弟子。

这离谱程度就好像威震华夏的武圣关羽被无名小卒薄纱一样——匪夷所思,而且十分炸裂。

“但无论如何,”看着目瞪口呆的江雨,凌霜月忽然正色,“江师弟绝对配得上这场胜利。”

“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这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啊!”

江雨内心疯狂吐槽,脸上却还得维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师弟平日里面对晋升总是能推就推。”凌霜月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不去拿冠军扬名立万,江师弟难道甘心当一辈子的内门弟子吗?”

她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许:“你需要更进一步,才能办到自己想办的事。”

看着一本正经的凌霜月,江雨嘴角突然一抽。

能推就推?那不是废话吗!

他可是个卧底啊,卧底!

从各种意义上来讲,内门弟子这个位置都正正好好——既能获取不少情报,又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要是真成了真传弟子,那就得得整天跟在长老屁股后面转,陪吃陪修陪历练,简直就像是活在放大镜底下,想不露马脚都难。

想想自己的一个同事,就是因为太想进步,好不容易爬到了真传弟子的。结果在背景审查的时候暴露了马脚,亲手成为了当时某个掌门的KPI。

这种惨剧,江雨可一点不想亲身体验。

“我也知道江师弟在担心什么,舆论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凌霜月拍了拍他的肩,力道不轻不重,“这几日,师弟只要安心精进修为便可。”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接下来的比赛,我也会去给你加油的。”

“加.....加油?”江雨显然没有搞清楚情况。

“不许放水。”凌霜月正色道,“我也会叮嘱你的对手,认真对待这场的比赛的。”

“不是.....我。”

还没等江雨说完,凌霜月便起身离去,衣袂飘然。

江雨愣在原地,许久才忽然发觉一件事——凌霜月的气势好像和刚才切磋时不一样了。

少了三分痴女的注视,多了五分清明的师姐风范。

终于像是恢复了往日冰山美人的感觉。

按照系统的说法,如果这变化真的和“感激程度”有关,那么原因就很好猜了。

故意放水输掉比赛本来就算还人情的一种方式。

正因为还了一点人情,所以她的痴女属性减弱了几分。

刚刚那副能正常交谈的样子,总算说得通了。

正当他脑内思考时,一道灵信地飞来,悬停在他面前——那是弟子小比的明日赛程表。

明日的赛程已经公布,他将对上内门弟子何山。

只要再赢下两轮,他就能进入决赛。

按照往年的惯例,到时就能重新评级,拥有成为真传弟子的资格。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真的要拿下这场战斗吗?

——所以现在问题来了。

是继续苟在内门猥琐发育?

还是豁出去挺进决赛?

他深吸一口气,默默掏出了符石。

这么重大的战略抉择,必须得请示组织。

——————

清源轩,星穹峰。

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进茶室,勾勒出茶桌旁瘫着一位白衣女子的模样。

她外表俏丽如二八少女,实际年龄嘛……反正没人敢问,问就是“女人的修为和年纪都是秘密。

她一头睡得乱翘的乌黑长发,几缕发丝不听话地翘着。

一双本该明若秋水的眼眸此刻写满生无可恋,整个人软绵绵地趴着,宛如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片刻,她突然一个激灵直起身,眼睛倏地望向门口:“霜月?!”

“弟子在。”

凌霜月快步走进,但看到自家师父这副模样,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怎么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师父……您这是刚渡劫失败了?”

“比那还惨——”她猛地扑上前抓住凌霜月,不给对方任何挣脱的机会,“你师父我——破——产——了——啊!”

“这......”

“我的五千灵石!全没了!!”她嚎得仿佛天塌地裂,“你怎么能!怎么可以!输给一个内门小子?!那赔率可是一赔十!”

不用想也知道,大概率是师父拿了灵石梭哈了自己会取胜。

“徒儿一时疏忽,最后中了计。”

凌霜月心虚地低头,声音越说越小。

“中计?我看是假赛!绝对是假赛!”

白衣女子顿时像只炸了毛的猫咪,瞪圆了眼睛。

“你平时一剑能扫平整个星穹峰,这回居然能被个小弟子撂倒?说,是不是收了人家的黑心灵石?!”

“弟子知错......”凌霜月耳根微红,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知错有什么用!为师的钱能回来吗?!”女子撕心裂肺地哭着,“你为了个小白脸,连咱们这么多年的师徒情分都不顾了?”

“徒儿也是看江师弟为人正直,要是他真的一辈子只能在内门弟子的地位。徒儿不忍心耽误他的前程。”

凌霜月小声解释,又悄悄补了一句,

“而且咱们这里太孤单,要是能再添一个弟子的话,还能帮师父干干活什么的......”

“你的意思是,”上官沐突然停止干嚎,眼睛唰地一亮,“那种免费的?能干活的?能扫院子能炼丹能烧水做饭能替为师跑腿的那种牛马弟子?”

“……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早说嘛!”说罢,她瞬间变脸,笑嘻嘻地搂住徒弟。

“那小子我早观察过!虽然修为一般,但架不住人品好呀!老是抢着干一些活,一看就是个做牛马的苗子!”

说着她又突然垮下脸,严肃地伸出五根手指:“但是!五千灵石不能白没!为师的心灵创伤必须得到弥补——过几日清扫邪修老窝的那个任务,就由你带上他了。”

虽说自己的师父变脸不扣豆,但见对方对自己的提议没什么意见,凌霜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师弟嫉恶如仇,想必一听‘邪修’二字就会拎着剑冲出去,断然不会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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