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兹罗单手抓着一柄光芒四射的剑,剑尖处被他牢牢抓在手中微微颤抖着。
他的前方,地面和四周的墙壁被大量血液沾满,那是一位吸血种被光明剑洞穿的结果。
更前方则是被洞穿的高塔地基,坚固的灵性金属也扛不住弥亚的攻击。
从洞口望出去,能看到高天之上那缺了一角的庞大守护力场,星空高悬其上。
从弥亚下达命令的那一刻,高天之上就被完全启动了。
整座战城正在升入星空,要将战场远离凯蒂亚星。
“是我们敬爱的王女殿下出卖我们了吗?呵呵呵……”窃兹罗狞笑着将光明剑捏碎成晶莹散落,接着脸色一沉,挥手道:“还愣着干嘛?开打了!”
房间内没被光明剑波及的其他吸血种这才恍如大梦初醒一般,尽皆双眼猩红地盯向洞口外,脸上邪笑不止。
“头儿,怎么打?”其中一个问道。
说来也奇怪,明明进攻凯蒂亚星是一场有组织有计谋的行动。
但是这场决胜之战,他们的头儿却没有提前做任何部署,只是让他们按吩咐分散在凯蒂亚星各地域而已。
“怎么打?呵呵!”窃兹罗又轻笑一声,“你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尽情的释放你们的天性吧!去杀戮!去毁灭!”
得到了命令,所有吸血种都狂笑着,他们纷纷从背后生出一对对血翼,一个个地从这处洞口中飞出。
这时候倒像是蝙蝠群从洞穴中飞出了。
每一个吸血种一飞出洞口就都第一时间将他们收缩在体内的血气外放。
浑浊的血气一瞬间充斥着这片地域,使这里似乎化为了血色的结界。
有人扇着血翼在空中舞蹈着,如妖似魔,有人则是如野兽般见人杀人,见物毁物。
但毫无疑问他们都遵守着命令在释放自己的天性,这次的潜藏令他们积压的太久了,他们出来就要毁灭高天之上,毁灭地上的四国。
窃兹罗回头看向那女人,问道:“女王大人怎么还待在这?这是反悔了?不过反悔可没用哦,毕竟都已经帮助我们隐藏了这么久,你怎么也脱不开了。”
女人从阴影中走出,刚才的那一剑吹灭了房间内所有的蜡烛。
水晶王冠高戴,其上还缠绕着一种不常见的荆棘,丝绸般的长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种名贵的细绸扎在脑后,腰部用上好的奇木纤丝编织的腰带束着,勒出一线蛮腰,胸前和裙裾上都绣着花野的各种带有赞美之意的花草,脚下也是踩着一双水晶高跟,有着天马羽翼的纹路。
这就是花野最高掌权者那位顶顶在上的花野女王今夜的着装了,即便是与吸血种密谈也如冠上珍珠一般闪耀,令人眼前一亮。
窃兹罗确实很眼前一亮,不管是第一次见面还是现在,他实在是有些不懂这么一个美丽高贵的女人为何却藏着那么疯狂的一面呢?
不过这种事他也懒得去追究了,若是以前他一定会很有兴趣和这女人彻夜长谈一番的,不过现在……
亡命之徒是没有资格勾搭漂亮女人的,更何况这位女人也是一出生就高高在上的人……
花野女王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走到洞口下方,对着那越来越近的星空轻笑了一声。
随即整个人都像是海市蜃楼一般慢慢散去,好似不曾存在过。
这一幕惊到窃兹罗了,饶是他也以为花野女王是真身到场和他们密谈,现在看来倒显得他先前吸干她的想法有些可笑了。
但没有时间再笑下去了,天空又是一线光芒飞来。
弥亚一手握着光明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攻势袭来。
血气猛地外放,比先前飞出去的那些吸血种还要强劲浓郁,将洞口再度拓宽,这座高塔一瞬间摇摇欲坠。
一对接一对的血翼从窃兹罗的背后生长出来,萎缩的血翼一接触空气就迅速生长撑开。
高塔彻底倒塌,被血翼撑着向后方倒去。
高塔撞在一道道防护力场上化为废墟,烟尘从地而起,要升入云天,不过这个高度已经没有云了。
十八道连天的血云升起,那是窃兹罗的九对血翼,彰显着他九境的修为。
血翼合拢,再向外绽放,血色的结界张开,要以这看似薄薄的一层阻拦弥亚的进攻。
血气果不其然的被弥亚一剑洞穿,整个人来势丝毫未减,剑尖笔直地对准窃兹罗的眉心。
接下来若还是挡不住,窃兹罗的脑袋就要原地开花了,将会像先前那位被光明剑洞穿的吸血种一样,鲜血会洒满整个高天之上也说不定。
不会这么简单。
窃兹罗伸出双手做抓取状,一对巨型血手立刻显形在他两侧。
血手伸向弥亚的方向,要以抓取之势挡住她的这一剑。
光芒由点破面,血气还是被一层层地破开,血手崩溃,最终还是窃兹罗用自己的双手死死地抓住了这一剑。
但这次显然没有先前那么轻松,他整个人不停地被顶着后退,脚下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剑尖一刻不停地接近他的眉心。
最后的最后,窃兹罗脚下不再向后滑动,剑尖也不再前进,恰恰好顶在窃兹罗的眉心上,一点殷红从剑尖处渗出。
窃兹罗还是笑着,他打量着眼前的这张脸,兴许是因为知道要死,所以要在死前好好的欣赏这世间的美好。
真是美丽的一张脸啊,笑起来应该很好看吧?
但是对面的弥亚没有丝毫表情,她的眼神中只有一样东西——必杀之意!
真瘆人啊!不知道能不能赢呢?不过我好歹也是九境圆满呢!虽然年纪大了些,但也是实打实的修为!
他们就如此僵持着,谁也不能再动弹一分,直到耗光其中一人的力气,以一人的脱困或者以另一人的绝杀结束此局。
但绝杀和脱困到底怎么算呢?
窃兹罗笑得越来越大声,背后九对血翼扇动,狂风裹挟着要将他托起再以雷霆之势碾碎眼前的所谓女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