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楠两臂环抱胸前，煞有介事地歪过一边脑袋，盯着王雪来的脸：“……你为什么要扔杨同学的帽子？”
“那是因为你们先骂了我——”
杨嘉佳狠踹了她一脚：“去你的！你不知道你有多烦吗？装什么白莲花？”
“臭标致……”陈亚萌跟着嘟囔了句。
李楠楠环视了身边四个同伴，摊开手，说：
“你看看我们几个，有一个喜欢你的吗？我们大家都这么讨厌你，你真该找找你自己的原因。说到底你这种——”
“去你妈的。”
王雪来直接打断她的说教。
“你——”
“长舌妇。”
王雪来瞪着李楠楠冷冷地道。
“你……”李楠楠终于没忍住气得发抖，她指着王雪来果断地说，“把她塞到臭水沟里面去！真不该给她好脸色。”
“哼！早看你不顺眼了！装那么清纯给谁看啊？！”
杨嘉佳立刻开始动手，剩下几个也过来搭帮，顿时直把王雪来往水沟那边生拉硬拽。
王雪来自然不从，拼命扭动着身子，同时大喊大叫，伸长了指甲拼命抓她们的衣服、脸颊，但她们有五个人，王雪来一个人压根挣脱不开，这附近也没有经过。混乱之中，李楠楠看到墙角一块砖头，立马蹲下身捡了起来，道：
“再扭我把你脸砸烂！”
“去你的……”
王雪来自然仍是拼命抵抗，但她还是逐渐被王蜜、周绿、杨嘉佳三人一起摁着脑袋、眼见要被摁进水坑里，那个杨嘉佳眼里透着兴奋，她可最想报复王雪来了；旁边待机的陈亚萌则饶有兴趣地掏出手机，打算把这有趣的一幕录下来。
她倒也没想要挟谁，只是觉得好玩，想录下来留作纪念。
“你们……”
王雪来还在挣扎，杨嘉佳又腾出只手用力扇了王雪来一巴掌，啪的一声十分响亮。同时她还全身压上去，试图用体重把王雪来压进臭水沟里，就在这时，这时她们所有人身后陡然传来一道淡漠却十分有力的女声：
“够了！”
杨嘉佳等四人还在兴头上，只有李楠楠回了头，在她身后的正是时月……还有卜阳和卢衍晟。
卜阳满眼都是惊骇的神情，卢衍晟则是和往常一样畏畏缩缩的。只有时月一脸淡漠，但从她看自己的眼神中，李楠楠还是感受到了某种正在沸腾的情绪。
之前有一次卜阳和她一起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还遇见过时月，和她真的聊不到一块去，那种正经到呆板的感觉让李楠楠怀疑她是不是有重度抑郁症。
“月无……时月同学！？”
李楠楠万分惊讶，她这一出声、杨嘉佳几人也纷纷回头，眼见有目击者，她们纷纷松开了手，转而向时月围拢过去。其中正气头上的杨嘉佳直接冲她一指：
“你看什么看！？”
时月木然地盯着她们，她不慌不忙举起手机，语气也很沉稳，像茶余饭后的闲聊：
“刚才发生的一切我都录下来了。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我只需要把你们欺负她的视频稍微剪辑一下：把她激怒你们的内容删去，只保留你们欺凌她的内容，再发到网上。你们马上就出名了。”
“这……你们……提前商量好的？！”
李楠楠当即反应过来，她猛地看向王雪来，后者则是冲她做了个鬼脸，比了个中指。
“你他妈敢！！！”
见此情景杨嘉佳第一个动起来，她直接朝时月扑了过去！
“把手机给我！视频删了！听到没有！”
杨嘉佳三两步上去就要抢，但时月反应远比她迅速，她灵巧地避开杨嘉佳伸出的手并迅速与她拉开距离。但也不知杨嘉佳是以为她怕自己还是怎样，竟不依不饶：
“叫你他妈把手机给我们听到没有！！李楠楠，你过来帮我拦她！”
李楠楠一见这样，也只能冲陈亚萌她们使眼色：“过去帮忙！”
几人心领神会，立刻便冲上去要围攻时月；就在这时，卜阳咬牙张开手臂、护在时月面前，怒道：
“你们都离时月远点！！”
卢衍晟也瑟瑟缩缩地跟在身旁，连卜阳都没退缩，他也不好意思一个人逃跑，自然也是要杵在那里充门面的。
“楠楠，嘉佳……”
卜阳拦在她们和时月之间，眼里流淌着复杂的神色：
“……你们背地里都是这个样子吗……？”
“哼。”李楠楠不屑地撇过头，带着极度复杂的神情看着卜阳，“……你说这个样子，是哪个样子？”
卜阳深吸一口气，立即指着伤痕累累的王雪来，声嘶力竭道：
“就是这个样子！为什么要这么欺负她？为什么要欺负我的组员！我们明明是同班同学，大家都是好朋友，为什么你们要这样？！”
“是她先偷了嘉佳的帽子……”
“是你们一直偷偷说她的坏话！是你们一直在骚扰她！你们一直背地里到处传阿月的坏话，她在班上才交不到朋友！还有小卢，之前欺负他的也是你们……”
“不要什么事都栽到我们头上。”李楠楠言之凿凿地说道，“何况本来就是你先冷落了我，我才会讨厌她们的。”
卜阳的视线微微凝滞。
李楠楠情绪激动地盯着卜阳，语速极快地说：
“还不是怪你！自从升上高中，你几乎天天都跟你这几个‘新组员’玩在一块。你还记得我们吗？你忘了我们以前多要好？你自己说，自从上了高中，你有几天是和我们一起上下学的？自从老师给我们分了组以后，你还和我说过几句话？原本属于我的位置——”
她痛恨地指向时月：
“全都被她霸占了不是吗？？！！”
……？？？
时月突然感到哭笑不得。
就上周末，她还觉得李楠楠她们剥夺了卜阳陪她放学的时间……结果反而是李楠楠控诉她夺走了卜阳陪伴她们的时间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每天课间都是和时月呆在一起，放学也是和时月一块儿，出去玩也是和时月，逛街也是和时月，就连过生日、也是和时月一起！！”
“以前你不都是和我一起的吗？为什么现在是和她？为什么说变就变？连声招呼都不打，你考虑过我们这些老朋友的感受吗！明明刚刚还和时月一块儿，转头就到我面前嬉皮笑脸！我还得……我还得在你面前装成不在意的样子！你……你这个……叛徒！！！”
“我最讨厌你了，卜阳！！！”
李楠楠旁若无人地叫嚷着，目视着卜阳的双眸逐渐浮现出某种莫名的仇恨……老实说，哪怕是她那几个同伴看她的眼神都多了丝不可理喻。除了时月，因为时月反而能理解李楠楠的这种心情。
这种自己被忽视的委屈、愤怒……
“或许是过于强烈的自尊心在作祟吧……也有可能是控制欲之类的。”
时月心想。
“切。”见李楠楠失态，王雪来立刻开启嘲讽模式，“仅仅只是对方没有朝你倾注全部的关注，你就大发雷霆，你是不是才3岁大啊？你当卜阳是你的妈妈吗？一定要24小时围着你转？卜阳稍微不理你你就气成这样，该反思的是你吧~？”
“你……”
王雪来一抬头便迎上了李楠楠极度仇视的目光，此刻她手里仍拿着板砖，那一瞬间她气血上涌，也不管什么人命安全了，竟抡起板砖便照着王雪来的额头径直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