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早饭真的很不行,特别是对于那些体质本就很弱的人——

我算是切身领悟到这个道理。

不受控制地滚下去,直到滚落到一处平地才彻底停下,所幸樱神山没有多少惊险的地形,不然我也不敢保证会怎么样。

虽然也不是那么害怕死亡。

但不是在家里腐烂死去,总觉得非常不习惯呢。

总有和制定的计划不符的感觉,虽然今天已经不符合很多次了。

嘛,还是先考虑现在吧。

虽然没有摔出重伤,但这一路滚下去也让我的脑袋处于混混沌沌的状态,明明想要站起来,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东叶同学,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

耳机在那场突发事件中没有被震落,还呆在我的耳中,质量比想象中还要好,忠实向我传来一条陆行的担忧。

只是我也没办法回应,眼皮忽然变得好沉重。

不会触发身体的保护机制了吧。

如果是这样,那我的身体可真是脆弱呢。

就这样进入黑暗中吧——

[咔咔咔——]

仅凭着一个破旧的老风扇就能过整个夏天,咔嗒咔嗒的声响就像一架永不停歇的拖拉机,和窗外的蝉声一起,组成我能听闻到的夏日音响。

虽然重复到让人烦躁,但却能让我感觉到,什么是活着的感觉。

我坐床边,在没有目的的发呆,在看着面前的物体。

我的对面有一个镜子,映出我相比于同龄人来说无比消廋的身形,如果不是胸膛还在起伏,几乎可以认为是一具不知道从哪处坟墓挖出来的干尸。

虽然已经准备腐烂就是了。

所以,我这是回来了吗?

还是说,这是我的梦吗。

清楚地认知到,我在最后晕过去的事实。

如果是的话,意识到梦的我应该早就醒过来不是吗。

要说不是梦,却有点不敢相信。

嘛,这种事情就不要想了。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就这样下去吧,反正也没差了。

闭上眼睛,在享受着从窗外吹来的,还算有些凉快的风,和这台老旧到几乎不能用的风扇吹来的微风。

其实在外面的太阳暴晒下多了点干燥到有些炽热的气息,在这间屋子里弥漫。

[哈。]

吐出一口气,看到镜中的我似乎有了点微不可察的生气。

明明已经打算就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不是吗。

[叮铃铃。]

电话的声音响彻这个房间,也在此刻将我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接到电话后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还没放下吗,小月——]

要说放下的话,也说得太简单了吧。

[嗯——]

就这样回答他。

[哈,哈——]

喘着气,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然后——

真是痛到不能说话呢。

从全身传来的,擦伤,摔伤的疼痛,似乎被放大数倍,在我的脑中徘徊。

虽然是早已死去的心,此时也泛起点点涟漪。

被痛的。

同时——

果然还是梦吗,我还以为已经回去了呢。

要说的话,还是我想得太轻易了,毕竟还没有帮助男主达成后宫线。

[东叶同学,东叶同学——]

耳机处的呼喊还在呼喊,同时夹杂着其他声音。

[小月,小月——]

那是天山薰慌乱的声音。

都拼命地找我啊。

所以,找我这个口中没有半句真话,面对所有人的样子都是伪装的烂人干什么呀。

虽然这么想,口中已经呼喊了起来,爆发极强的求生欲。

[一条同学——]

在回到属于自己的坟墓之前,我还不能死啊。

[东叶同学,太好了,刚才实在太让人担心了,你现在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

充分发挥男主的温柔属性呢,即便是窥见我一部分真实模样,也同样没有放下温柔。

嘛,我现在的样子好歹是个美少女,虽然心里清楚内在是什么样的人,也难保会被模样迷惑。

但不可否认的是。

让我稍微有些慌张的心镇定了下来。

忍着痛勉强起身,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樱花依旧飘散在空中,除此之外,小溪在身前不远处,哗哗地流淌。

是不久之前来过的地方,和西村纪之在这里拍过照,也就是说,知道怎么回到山道上。

[只是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了,其实也没什么。]

[这叫没什么吗——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等等。]

[怎么了。]

[不用过来,我现在还能动,在山道上等我就行了。]

虽然很痛,但能站起来,并且还有能走几步的感觉。

[不要勉强自己呀,东叶同学。]

[一条同学不是很清楚吗,我一直都在勉强自己啊。]

笑着和他说出这句话,同时拍了拍身上沾的泥土。

就是,长发沾着尘土没办法去除啊,回去洗头的话还要等晾干,有时候,留长发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也是为了别人眼中的完美形象。

[不勉强自己的话,可是没办法活下去的哦。]

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有十几道擦伤,需要赶快处理,留下疤痕可不好,东叶月可是完美无缺的美少女啊。

[所以,在那里等着我吧,对了,记得去找纪之,她要是发现我不见一定会很慌张,这个时候再由你送去安慰的话语,那效果一定很好。]

[东叶同学——]

声音带着一些说不出话的感觉。

[就算刚才摔下来也还要执着让我接近纪之吗。]

他在说什么呢?

还是说,已经不想帮我了吗?

不过,也有可能是一时的感叹吧。

[毕竟——]

[一条同学是我回家的希望呀。]

已经快要等不及回去了呢。

步伐也随之快了不少,凭借还在的记忆,一步一步地挪移过去。

[——东叶同学还有很多我不清楚的事情啊。]

[嗯哼,难道一条同学打算攻略我了吗。]

对面没了声音。

毕竟他看样子也不是那种能迎男而上的人。

不过——

或许不应该把话给聊死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够转移注意力的事情,没有人说话的话会更加注意身上的疼痛啊。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更了解东叶同学。]

出乎意料的回答,甚至让已经对周围事物没有多少兴趣的我都有些愣神。

[是指哪方面的了解。]

[诶?]

[是想要了解一下身体构造,还是——]

[——有的时候真的不希望东叶同学开玩笑。]

[是因为你总是会把玩笑当真?]

[不,这些玩笑,只会让我更好奇东叶同学,然后,会很挫败。]

能让男主的挫败,我还算比较厉害。

[我并没有什么值得好奇的地方哦,一条同学,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是千方百计掩盖自己真面目,非常非常恶劣的人,要是对这种人好奇的话,那可不好哦。]

[有时候,我真的想知道东叶同学为什么要说自己恶劣。]

[你不会想知道的,一条同学。]

对面传来良久的沉默,没有人能跟我聊天的情况下,那股疼痛也慢慢地触动我的神经。

右腿在刚才的滚落下受了伤,每动一下都会带来难以忍受的疼痛,只能一瘸一拐地走着。

唔,也不能说难以忍受,起码我能够忍受。

甚至,在不断颤动死去的心,有一点我还是一个活着的人的感觉。

说不定,我还有抖m的潜质呢。

虽然我也没兴趣去当就是了。

啊,好安静,好安静,周围真的好安静呢。

毕竟也没有其他人在不是吗。

总觉得——

有点冷。

是受伤后身体虚弱导致的吗?

现在的话,必须要做点什么,比如说和一条陆行搭话。

可是他现在也没有说话,而我也总是把话聊死。

以前的我不是这样的呀,把话聊死什么的,可不符合东叶月表面形象,同时会感觉到有些慌乱。

是受伤的原因吗,总觉得精神状态变得有些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感觉到难过,至于难过什么,这就不知道了。

就连应该距离现在的我很近的山道都感觉到有点遥不可及。

全身都充满了,那种,应该叫做灰心的东西。

可不能灰心呀。

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干呢。

[哈,哈,哈。]

在不断地喘着气,然后——

[找到你了啊,东叶同学。]

不仅是耳机传过来,就在我面前,一条陆行说道。

[——没想到被你找到了,一条同学。]

身体被搀扶着,同时也像是放下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勉强扯出温和的笑容,对着他,只是看起来不太接受。

[实在勉强的话,就及时休息一下吧,坐在原地等我也行。]

[——你怎么找到我的呀,一条同学。]

[通过声音。]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你身旁有水流声,结合你和纪之过去的方向,就大概有了具体方位。]

[加上我的运气非常好,刚来到就发现东叶同学留下的痕迹,一直找了过来。]

相当厉害呀,身为galgame的男主也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能力。

真是相当厉害呢,一条同学。

[只是很抱歉。]

他向我道歉。

[我没有选择去找纪之。]

听起来应该让我十分生气的话,却奇异地没有任何感觉。

倒不如说——

[你放弃纪之过来找我了吗?]

[嗯,你更要紧一些。]

所以,身为男主的他却放下应该需要增进感情的女主,跑过来找我这个伪物。

总觉得——

超好笑的呢。

[噫嘿,嘿嘿嘿。]

在疼痛的时候总要想些能让自己开心的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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