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犯傻是会传染的呢。”
夜璃笑眯眯地回答：“你觉得，咱会这么好心直接告诉你，然后眼看着转头就把东西一股脑送给那个傻丫头么？”
“说的也是。”
但如果是这个小家伙提出的条件的话……
几乎是下意识，那夜深人静时分的欢愉场景，不自觉地在白曦的脑中浮现，引得少女娇躯不禁一颤。
“小白，果然满脑子都是奇怪的东西呢。”
眯起眼睛，魔王小姐望着白曦微红的两颊，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
“咱从来不会趁人之危做那种事情的嘛。”
那可不好说。
只是碍于要从魔王小姐这边获取信息，白曦并未将这话说出口。
“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很简单。”夜璃倒也爽快，“以后，绝对，绝对，绝对不可以，背着咱出去和那个丫头见面，明白了么？”
一连用了三个“绝对”去强调，表情也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看的白曦先是一愣，旋即才反应过来——
就这啊……
白曦也曾设想过夜璃对此夜璃会装傻充愣，对那位魔族的消息全部闭口不谈；或者是提出些很过分的要求让自己主动退却。
却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有些孩子气的条件。
反正不见面≠不交流，甚至说见面只要不被发现就算成功，根本就约束不住人的。
对这个满脑子奇怪想法的小恶魔，白曦自然是愿意动用灵活底线去应对的。
“那，我答应你。”
心里飞快地打好了小算盘，白曦点了点头，答应得干脆利落。
“所以，那个家伙是什么？”
“魇。”
见白曦答应下来，夜璃思索片刻，也很快沉下声音，显然是认真了起来：“如果咱没记错的话，对应的概念是‘恐惧’。”
“不过很遗憾，咱对她的了解也相当有限呢。”
“连你也不太清楚么？”
“毕竟哪怕是在艾尔的时候，梦魇那家伙也已经消失在魔族的序列中超过两百年了，天晓得她有没有再有所提升什么的。”
耸耸肩，夜璃解释道：“不过，基本的信息咱还是很清楚的。”
魇，对应概念为“恐惧”，是以生物的恐惧情绪为食的魔族，诞生于第一声惊骇的尖叫之中。
其模样，哪怕是在真正意义上群魔乱舞的魔族中，都算的上是相当别具一格的存在。
孤悬于荒野间的农庄一夜之间变得空无一人，过路的旅人凭空消失，边境巡逻的卫队迟迟不归，路边的酒馆里幸存者满眼疯狂地讲述着名为“魇”的恐怖传说——
这些，都可以是她的食粮。
“不过很可惜，这个傻子居然因此选择孤身一魔继续深入人类领地，以寻求更‘美味’的食粮，啧啧啧。”
“然后呢？”
“就被你的上上上上任前辈发现，然后单枪匹马追杀了好几年，差点真的交代在圣剑手里咯。”
撇了撇嘴，夜璃语气中颇有些感慨：“最后逃到咱面前的时候，那可是连高阶魔族的骄傲都半点不剩呢。”
“可是……你刚才不是还说，你会让靠近你的家伙都死掉么？”
“嗯哼，这还得谢谢你的老前辈来着。”
夜璃轻哼一声表示赞同：“顺手用圣剑把她拦腰斩断，又细细地剁成了肉酱，只剩点灵魂的她倒是在咱面前活下来了的说。”
“不过后来直到那个勇者暴毙在魔王城外，也再没见过魇出现来着……应该，就是跑到这里来了吧？”
白曦算是听明白了前因后果，于是接过话茬，猜测道：
“也许就是因为失去了肉体，才会选择这种方式去收集自己的食物吧？”
毕竟失去了肉身，单凭灵魂的力量大概也没法吓到太多人才对。
而很显然，在现代社会人们普遍精神压力巨大的情况下，入侵梦境去制造恐惧显然会是个很不错的点子。
这也就顺带解释了病房外为何会有如此之多人等候了，还大多是些耄耋之年的老人——躺在里面的是她们的孩子，她们的丈夫与妻子。
而且……如果那家伙实体是个灵魂状物体的话，和夜璃的接触完全没有被察觉也就说得通了。
“这个就和咱没有关系了呢。”
伸出手轻点一下触手，将白曦放到沙发上，夜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你……就不能用魔王的阶级压制之类的东西，让那个家伙停下么？”
闻言的夜璃皱了皱眉：
“那些人类的死活嘛，咱反正也无所谓的，睡着几个对咱也没什么坏处就是了。”
“你……”
这般冷血的话一出口，白曦正想开口呵斥，却也是正好与那流转着奇异光芒的眼瞳相对，一怔。
“怎么，咱说的不对么？”夜璃歪歪头。
白曦沉默了。
她说的没错。
应该说是魔王小姐越来越拟人了么……
方才的白曦，真的几乎就要忘记，眼前的小家伙虽是可可爱爱一小只，本质上却是与人类不共戴天的，超凡种族的一员。
而她竟然想用人类的道德去限制她……
趁着白曦愣神的功夫，夜璃也坐回沙发边，重新享用起蛋糕来：“如果听完的话，就快去做饭捏小白，咱有些饿了。”
而被这句话猛地点醒，思绪拉回到现实的白曦很快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裙便钻进了厨房中。
……
……
望着手机上的时间不偏不倚地停在23：58，白曦按下上传按钮，旋即瘫软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赶上了……
毕竟，上升期的小说贸然断更，无异于自杀。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上午联系的编辑部，下午就去了海城医院做调查，与柯尔芙讨论到了傍晚，又在回家后经受一阵魔王小姐的拷问，白曦几乎没有半点余裕去码字。
好在是照顾夜璃睡下后，她今天的工作效率倒是相当不错，不过花了一个多小时便完成了剩下的工作。
“呼——睡觉觉咯！”
沉浸于劫后余生的喜悦中，白曦便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将被子掀起一个角，旋即钻了进去。
闭上眼睛，只觉压抑已久的困意重新袭上心头，白曦只感到后脑勺传来一阵冰凉的奇异触感。
下一刻，意识便沉入黑暗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