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级药草都不是很值钱，只有炼成的丹药才有一定价值。

但重点就在于，会炼丹的人相当少。

幸好以前自己没有偷懒，学过一些炼丹。

回春散是最基础的疗伤药，对凡人和低阶修士的外伤有些许效果，所以相当畅销。

聚气散则能微弱地加快引气速度。

这两种都是不入流的散剂，连一品丹药都算不上，但对于现在的林淼雨来说，既能疗伤，也能换点源石。

炼丹，需要丹炉和丹火。

丹炉她没有，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以石为炉，以自身微弱的灵力为引，点燃凡火。

她找了一块相对平整中心凹陷的坚硬石头，权当丹炉。

又收集了一些干燥的枯枝败叶，堆在凹陷处。

林淼雨深吸一口气，调动灵力，小心翼翼地引导至指尖。

嗤……

一丝微弱的淡白色火苗颤颤巍巍地从她指尖冒出来。

将指尖的火苗小心翼翼地引向石凹中的枯枝。

噗！

枯枝被点燃，升起一小簇橘黄色的火焰。

林淼雨松了口气，立刻撤去灵力火苗，节省力量。

她将一株止血草投入石凹的火焰中。

然而，凡火温度难以控制，加上没有丹炉闭火，火焰舔舐着脆弱的草叶，瞬间就将其烤焦，冒出一股黑烟和焦糊味。

直接在石凹中炸开一小团黑烟，溅了她一脸灰。

“唔！咳咳！！”

林淼雨抹去脸上的灰烬，眼神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气馁。

失败是意料之中，她本就没指望能轻易成功。

她拿起一株聚气草，先试试炼制聚气散吧。

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滴在滚烫的石头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时间一点点流逝。

石凹中的聚气草，在稳定的火焰炙烤下，没有焦黑，而是逐渐变得干燥卷曲最终化为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散发出极其微弱的灵气波动。

“成了！”

林淼雨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立刻撤去火焰，她小心翼翼地将灰白色的粉末收集起来。

紧接着，继续尝试炼制回春散，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顺利了许多。

凝露花在温和的火焰下慢慢融化，最终凝固成一小块墨绿色的带着草木清香的药膏。

“品质还行……”

看着掌心那一点点聚气散和回春散，林淼雨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容。

但是这点不够，她还需要多炼制一些。

接下来的几天，林淼雨的生活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

白天，她完成杂役峰分配的各种任务——清扫山路、搬运矿石、清理兽栏……

在工作的间隙，她就会搜寻一些低阶灵草。

夜晚，不断重复着枯燥而艰难的炼丹过程。

在这几天的积累下来，林淼雨炼制了，相当多的聚气散和回春散。

也算是小有财富了……

这天夜里，月黑风高。

林淼雨换上了一身最不起眼的、洗得发白的灰色杂役服，用布巾将脸蒙住大半，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睛。

她将炼制好的药包小心地揣在怀里。

杂役峰山脚下，靠近外门区域的一个偏僻角落，有一个自发形成的简陋的夜市。

这里是杂役弟子和外门底层弟子交换物品购买一些宗门不提供的低劣丹药，符箓的地方。

鱼龙混杂，管理松散。

林淼雨低着头，悄无声息地混入人群。

她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铺开一块破布，将怀里的药包小心翼翼地摆了出来。

她没有吆喝，只是沉默地坐着。

她知道自己的东西品质低下，卖不了高价，只希望能换到几块下品源石，或者一些有用的低阶药材。

起初，无人问津，偶尔有人瞥一眼她摊位上那卖相寒酸包装粗糙的药包，便嗤笑一声走开。

林淼雨也并不生气。

终于，一个看起来身上带着伤的外门弟子走了过来，拿起一包回春散闻了闻。

“这……真是疗伤药？怎么看起来像泥巴？”他狐疑地问。

“回春散，你不是已经闻出来了吗？。”林淼雨抬头低声回应。

“多少钱？”

“一块下品源石，或者等价的止血草，聚气草，品质十年的以上的。”

林淼雨报出了心里预期的价格。

毕竟自己这些都是用一两年炼制的，十年药草换真的良心价了。

“这么贵？你这东西能有用吗？”

那弟子显然觉得不值。

“你可以试试。”林淼雨歪了一下头，语气平淡。

那弟子犹豫了一下，或许是囊中羞涩，或许是伤势确实需要处理，最终还是掏出了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下品源石，换走了一包回春散。

第一笔交易成功！

林淼雨握紧了那块微凉的源石，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微弱灵气。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看起来手头拮据的杂役或外门弟子，用源石或者一些低阶药材，换走了她的药散。

虽然价格低廉，交易量也少，但对她而言，已是莫大的鼓舞。

就在她卖出了七八份药散，怀揣着几块下品源石和一些新采集的药材，准备收摊离开时。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笼罩了整个摊位！

周围的嘈杂声瞬间消失，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淼雨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坠入冰窟！这股气息……她死也不会忘记！

她僵硬地抬起头。

只见一个身着雪白服饰，身姿高挑曼妙的女子，正站在她的摊位前。

月光洒在她清冷绝美的容颜上，却仿佛无法融化她周身散发出的万年寒冰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沈寒雪！”

“什么情况？她怎么会在这里？！”

林淼雨大脑一片空白，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认出我了？

林淼雨下意识地想要低下头，用布巾遮掩住自己。

然而，沈寒雪的目光已经精准地锁定了她。

“小……小雨……？你怎么会在这？”

沈寒雪的目光扫过林淼雨面前那些寒酸的药包，眉头紧紧蹙起。

“你在这里卖东西？”

原本柔和的声音转而变得更为冷硬。

“这些东西是哪来的？你………”

沈寒雪刚要说她毫无修为，可突然发现林淼雨身上竟然多了一丝气息。

“苦海境？你能重新修炼了！？”

林淼雨的身体猛地一僵。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林淼雨内心燃起一丝火苗。

她为什么……什么都要管？

自己摆摊卖药她沈寒雪要管，自己修炼，她还要管？她沈寒雪以为她自己是谁？

林淼雨死死攥紧了袖中的拳头，脸色平淡却带着明显的冰冷开口。

“不关你的事！”林淼雨猛地抬起头，布巾下的眼睛锐利如刀，直直刺向沈寒雪。

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沈圣女管好自己就行！我的事，不用您费心！”

沈寒雪的脸色微微一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和慌乱。

林淼雨说的确实没错，这确实不关自己的事，理应来说，自己也管不到她。

毕竟在这里交易，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这夜市长久以来已经形成了一套循环。

圣地也极少在过问，毕竟低阶修士也要给他们一些挣扎的空间。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只要是有有关她的事，自己就会变得乱了分寸。

沈寒雪目光有些痛苦的，看向林淼雨那张对自己冷漠的脸蛋。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像是缺失了一样痛。

林淼雨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她现在完全就不想再跟沈寒雪有纠结。

她低下头，不再看沈寒雪，默不作声地开始快速收拾摊位上所剩无几的药包，只想尽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