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见面,她都会表现得格外热络,一口一个“胧月姐姐”,试图拉近关系。
同时总会状若无意地提起晴晚,言语间多是贬低或质疑她侍剑童子的身份与能力。
并暗示瑶池仙宗有多少优秀弟子渴望能得到胧月仙子的指点。
疏月不胜其烦,每次都用最冷的语气最快打发走她。
而这些,都被默默跟在疏月身后的晴晚看在眼里。
她看到那位柳仙子如何热情地围着师姐打转,如何用挑剔的目光看自己,如何一次次暗示自己配不上待在惊鸿峰……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酸涩感,悄悄缠绕上晴晚的心。
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普通,除了会努力,一无所有。
比起那位出身高贵,明艳照人,天赋似乎也很好的柳仙子,她就像尘埃一样不起眼。
可是……可是师姐。
是师姐在她大选时留下了她,是师姐赐她剑意,是师姐在她被责备时护住了她……那个带着冷香的怀抱,是她从未奢望过的温暖。
她不想离开惊鸿峰,不想离开师姐。
她更不想看到那位柳仙子用那种亲昵的姿态接近师姐!每次看到,心里都闷闷的,很难受。
这种情绪在她心中不断发酵。
直到这日,宗门颁布了即将举办内部大比的消息,旨在选拔优秀弟子,不仅有机会获得丰厚奖励,更关乎后续秘境探索的名额。
所有内门,外门弟子皆可报名。
消息传到惊鸿峰时,晴晚正在给剑做日常养护。
她听着执事弟子宣读公告,下意识地觉得这与自己无关。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剑童子,连外门弟子都算不上。
然而,傍晚时分,她却无意间听到两个外门弟子在议论:
“听说了吗?那位瑶池宗的柳仙子,好像也想观摩我们的大比呢!”
“何止观摩?我听说她好像还想以客人的身份下场切磋几句,说是想领略一下沧澜剑宗年轻弟子的风采。
“啧啧,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我看她这几天老往惊鸿峰跑……”
“嘘!小声点!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胧月长老座下有位正式弟子,说不定还能代表惊鸿峰出战,免得……被外人小瞧了去……”
后面的话,晴晚没有听清。
“被外人小瞧了去”……
这几个字像锤子一样砸在她心上。
她想起了柳清絮那双充满轻蔑的眼睛,想起了她围绕在师姐身边的样子。
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和决心,猛地涌上心头。
她不要只是躲在师姐身后,做一个需要被维护的不起眼的侍剑童子!
她想要变得更强,想要堂堂正正地站在惊鸿峰的位置上,想要……让师姐看到自己,而不是总是被那样的人打扰!
当晚,晴晚第一次没有在完成工作后立刻回到小屋,而是来到了疏月的洞府外。
她跪在冰冷的石地上,声音不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穿透了石门:
“长老!弟子晴晚,恳请参加此次宗门大比!”
洞府内,正在纠结如何摆脱柳清絮的疏月猛然一愣。
大比,大比啥?宗门大比?晴晚?我怎么不知道?她受什么刺激了!
晴晚主动请求参加宗门大比,这完全出乎了疏月的预料。
她隔着洞府石门,都能感受到外面那个小丫头身上,散发出的与往日怯懦不同的坚定决心。
怎么回事?受什么刺激了?难道是因为白天柳清絮那些话?不对啊,按她那个性子,不该呀?
怎么反而激得她要参赛了?
这剧情偏移得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疏月沉吟片刻。
“让晴晚参赛?”以她侍剑童子的身份和目前炼气中期的微末修为,上去不就是给人当沙包吗?万一受伤了……
想到受伤,疏月眼前莫名闪过晴晚摔进她怀里时那惊慌泛红的小脸,还有那纤细易折的腰肢。
“打住!疏月你清醒点!她是女主!有光环死不了!而且参赛说不定能激发她的潜力?原著里她也是在大比之类的事件中崭露头角然后获得机缘的……”
“虽然那应该是很久之后并且有楚逸在身边的时候了……”
疏月心思杂乱但最终觉得,让晴晚去见识一下也好,吃点苦头或许就知道修炼不易,也能……稍微远离一点故事中心?虽然感觉希望渺茫。
她清冷的声音传出洞府:“宗门大比,非是儿戏。参赛者皆为内门外门精英,最低也是筑基初期。你确定要去?”
门外的晴晚握紧了小拳头,声音依旧带着颤音,但这次却异常执着:“弟子确定!求长老成全!”
“……既如此,便去吧。”
疏月叹了口气,“以惊鸿峰记名弟子身份报名。”
她终究还是给了晴晚一个稍微正式点的名头,免得她以侍剑童子身份上去太过难看。
“谢长老!”晴晚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重重磕了一个头才离开。
疏月揉着额头,感觉剧情正在往未知一路狂奔。
宗门大比的消息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沧澜宗内掀起层层涟漪。
各峰弟子摩拳擦掌,准备在擂台上一展身手。
柳清絮果然没有离开,她甚至凭借瑶池仙宗宗主之女的身份,拿到了一个“特邀观赛”的名额,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筹备现场和各峰之间,美其名曰“交流学习”。
她依旧时常“偶遇”疏月,态度愈发亲昵,仿佛那天在惊鸿峰的不愉快从未发生。
“胧月姐姐,你们沧澜宗的宗门大比好生热闹呀,不像我们瑶池,尽是些赏花品茗的无趣之事。”
柳清絮轻巧的笑着,试图靠近疏月,“听说姐姐座下那位小侍剑也要参赛?真是勇气可嘉呢。不过炼气中期……姐姐心善,愿意给她机会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免得日后出去了,丢了惊鸿峰的脸面。”
她这话看似体贴,实则句句带刺,明褒暗贬。
疏月周身的气压低了几度,灵雾都仿佛更冷了:“我惊鸿峰的人,不劳费心。”
柳清絮碰了一鼻子灰,脸上笑容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阴霾。
她越发觉得那个叫晴晚的小丫头碍眼了。
凭什么?一个资质平庸、身份低微的侍剑童子,竟能让胧月仙子如此维护?甚至允许她以惊鸿峰的名义参赛?
她调查过晴晚,背景干净得像张白纸,毫无特别之处。越是如此,她越是疑惑和不甘。
而另一边,楚逸也得知了晴晚要参赛的消息,眉头紧锁。他找到正在剑坪一角刻苦练剑的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