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能不能直接跳过前面那些有的没的，上来就整出来西瓜尊呢？”齐南看着一片混乱的玩家群体，突发奇想。
“饭要一口一口吃，瓜也要一个一个种。你说这种话孟德尔会失望的。”塔灵将早就设置好的推送弹出：“让我们先从最基础的阶段开始。”
“叮！新任务！冒险征程1——熟悉操作系统、主线任务：建设魔王城（阶段1）。”
“我们就一定要用这种已经被用烂的音效吗？”齐南用意念默默交流道。
“我活了一千多年，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你从来不多管闲事?”
“不，是因为我没有实体。”
“何意味。”
“合味道。”
“算了，你用吧。”
“不，哈基南。”塔灵故作深意道：“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一切是否都有意义?”
“就算我们设计出新的音效，解构颠覆老一套游戏惯有的东西，难道这一行为本身就不会再被解构了吗？”
“当你问出为什么还用老东西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就已经陷入了死循环。用新东西要是不够优秀又会被认为不如老东西，够优秀又会变成新的老东西。解构与被解构的循环如同莫比乌斯环打成了死结。”
“所以说了这么一大串只是在为你的偷懒寻求合理性吧！”齐南怒道：“直接复制粘贴公用素材可省事了吧？”
“不，哈基南。”塔灵深情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放下这一切。生命有意义吗？没有。冒险的旅途有意义吗？没有。当你来到终点时，再回头看，就会发现为这一切赋予意义的始终是人们自己——”
“我只知道你再这样扯下去很快就要到生命的终点了。快去干活，go work！不然我就要用我的鞭子狠狠抽你该死的屁股了！”齐南也从王座站起，前去视察玩家们的去向。
在七层大厅活蹦乱跳了一会儿后，玩家们陆续在冒险征程2的引导下开始自上而下了解整座魔王城，自然也少不了和几位仅有的NPC接触。
齐南正是想看看他们的反应。顺带一提果然有邪道玩法的玩家不听话逆着引导走，没选择向下反而往上摸去还以为自己没被发现。
齐南对此不加理会。在他还是一名玩家的时候也有着这种探索一切的创造力，况且塔顶也就只有一座废弃的空中花园，他们看够了自然就会下来了。
五六七层实际上全是居住区，最多也就是装潢风格不同。尽管如此，魔族建筑大师的作品还是让玩家们看得啧啧称奇。
“我还以为出生点所在那层才有专门设计，没想到整座城堡都不简单。”
“能看出每层都有独立设计却又能融入整体，我能看出来的有晚期哥特风以及巴洛克风格，时期介于文艺复兴前后。这游戏应该是有美术指导的。”
不要用你的审美挑战古人的九族。这点放在魔界也是一样。齐南摇头。
下到四层，第一个对玩家有实际意义的场所和NPC出现了！只见四层的武备库和训练中心端坐着两位美少女，身后是堆积如山的物资。
“所以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薇拉勉强维持着微笑。如果不是身旁坐着满脸如沐春风般笑容的艾德琳，她都想逃回迷宫里继续工作了。
“迷宫也不能只有机关和陷阱不是吗？按魔王大人的说法，他们可是什么都能做哦？”艾德琳笑：“无论是实现巧思还是直接作为迷宫设计的一部分，请尽管吩咐他们。”
按理来说如果只是安排工作还不至于助手亲自出马，但一方面实在是没有人手，另一方面她也想体现自己对诸位“英灵”的重视，便亲自到场再把薇拉也拉过来了。
两人没有继续交流，因为最初出现的骷髅兵和哥布林已经发现了她们的存在，迫不及待地赶来。
“出现了！阵营领袖以外的NPC！”
“是从来没在宣传片里出现的新东西！”
“早说有美少女我也不至于真选哥布林啊！”
叫嚷着两人听不懂的话，魔物们先是一拥而上，随后又在艾德琳的笑容前自觉排起了队。
“纯战斗系的‘玩家’请往这边。”艾德琳优雅地伸手摊向薇拉身旁的指示牌，口齿清楚地将魔王传授的称呼“英灵”们的特定词念了出来。至于“玩家”以外的通用语自然有塔灵的内置翻译系统负责翻译。
“不打算战斗的生活系玩家请去下层后勤处报到。不急着确定方向或是想两种玩法兼顾的请来我这里。”艾德琳的微笑和谈吐顿时震惊了大批玩家。
“事蓝毛美少女！还有恶魔角！我死掉了。”
“看起来好真啊！有内置智能吗？能不能交流两句?”
“这个建模精度……怕不是精细到了每根头发……以后我也能变吗？”
“如果真有美少女能穿越次元只怕也不过如此了……这里到底是二次元还是三次元?”
玩家们的吵吵嚷嚷大部分都被塔灵选择性翻译，艾德琳只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对方对任务的渴求。
“还真是干劲十足呢。那么，现在我将为大家发放任务和装备。”艾德琳眉眼弯弯，巧笑倩兮间面前的桌子排起了长龙。相比之下，隔壁的薇拉面前则一片冷清。
“……算了，这样也好，不用做事了。”薇拉单手托腮，嘟囔了两句。可尽管她嘴上这样说，内心深处的胜负欲还是让她莫名觉得非常不爽。
倒也不全是薇拉的问题，主要还是纯战斗向的玩家占比稀少。况且游戏玩法都还没全盘了解过，很少有人敢打包票说自己一定要走战斗系。
是很少，但并不是没有。
“哦——哦哦，有人来了。”面前的桌子突然有一个亡灵坐下，薇拉为之猛地精神一振。她紧张地交叠双手，尽量让嗓音柔和道：“请问是……要成为战斗系吗？”
“战斗系强度怎么样?能打总力战吗？面板数据能加多少?实际DPS是独立区间还是乘算叠加?需不需要卡轴?凹的手法多吗？”亡灵抬眼，说出了一大串薇拉难以理解的话。
“呃……我听不懂。”薇拉有些汗流浃背：“但是，在我这边报名的话战斗力应该是能更快成长的……”
“给出的答复能不能再明确一点?可别耽误了我成为最强之人啊你这娘们！”亡灵突然发作，仿佛坐在他对面的不是一个花季美少女而是拦路之敌。
“对……对不起！”薇拉被吓得往后缩了缩，瑟瑟发抖的同时本能地答复道：“会……是的！可以的！”
“那就好。我就在你这里登记了。”亡灵平静下来，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我跟他们不一样，女人只会让我觉得在变强的路上很碍事，请你谅解。”
“对不起……”薇拉还在疯狂道歉。
“喂——你这家伙——”亡灵身后突然出现了另外三个高大的骷髅兵。不等亡灵转过身，一只骨节粗大的骷髅手便搭在他可以称作肩膀的部位上。
“强者要勇于向更强者挑战，而不是欺凌弱者。别仗着有点实力就欺负女孩子啊你这混蛋。”三个骷髅兵的身影缓缓显露。他们的骨架格外壮实厚大，声音也更加沉稳厚重。
“谢——谢谢。”面对突然出现解围的三只高大骷髅兵，薇拉赶忙道谢。
亡灵见状冷哼一声，签下名字后便干净利落地起身离去。三只骷髅兵分散站在柜台前，明明不具备任何超凡之力，那站位却让人觉得莫名强大得可怕。
“你们也是想成为战斗系吗……”薇拉在强大的气场下嗫嚅道。
“要和什么东西战斗我姑且不关心……我只想知道……”站在最前面的骷髅兵用厚重的声线缓缓道：“跟着你的话——就能找到‘桥’在哪里对吧?”
“……蛤?”薇拉愣住。
想成为战斗系的……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与此同时，已经完成了登记的另一边，不少玩家也陷入了困惑。
“精致到堪称离奇的实机质量，搭配的却是粗制滥造般的操作和宣发，连不少游戏内Ui和提示都是用的公共素材……我们到底在玩一个什么东西啊？”
“就很诡异你们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