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莫妮卡的阴影远比议会更迅捷、更疯狂。她似乎感知到了麦穗体内印记的消失，感知到了甜蜜小屋脱离掌控的迹象，更可能……是茶话会因“王座”而起的滔天巨浪让她感到了威胁，迫使她必须铤而走险，在议会召开前抹除这不安定的源头——尤其是爱丽丝，那纯净的秩序之力，始终是她计划中无法替代的关键钥匙！
月曜日，星夜将至。城市华灯初上，铅灰色的天空被霓虹染上迷离的色彩。我站在“甜蜜旋涡”明亮的落地窗前，指尖轻触冰凉的玻璃，头顶的深蓝色魔女帽流淌着内敛的星辉与佛光。爱丽丝正趴在阅读角的地毯上，翻看着一本新的植物图鉴，小脸上满是专注。王珂在吧台后调试着咖啡机，麦穗则安静地在角落擦拭着桌椅，动作依旧有些生涩，但那份死寂的麻木已消散无踪。夜歌如同永恒的黑色雕塑，守在爱丽丝身侧。
“妈妈，你要去那个很厉害的地方开会了吗？”爱丽丝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映着灯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恋。
“嗯，去一会儿就回来。”我转身，走到她身边蹲下，星尘礼裙的光尘温柔地铺洒在地毯上。指尖轻轻拂过她柔软的金发，魔女帽的探查之力无声地扫过她，确认着那份纯净秩序之力的安稳。“爱丽丝要乖乖的，听王珂哥哥和夜歌姐姐的话。”
“嗯！我会的！”爱丽丝用力点头，小手抓住我的裙摆，“妈妈要小心哦！”
“放心。”我微笑，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站起身，目光与夜歌深渊般的黑瞳交汇。无需言语，一股清晰而沉重的意念传递过去： “守护她。不惜一切代价。”
夜歌的黑瞳深处，仿佛有最幽暗的火焰无声地燃烧了一下，那是比任何誓言都更坚定的回应。
“王珂，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店里交给你了。” “好！星璃你就放心去吧！”王珂乐呵呵地挥手，沙发大爷的佛光温润依旧，似乎也带着一丝送别的暖意。
最后看了一眼这方温暖的、承载着一切的小小天地，我推开门，身影融入城市迷离的夜色。魔女帽的存在感剥离效果自然生效，如同披上了夜的轻纱，朝着茶话会信标指引的方向——城市上空那片常人无法察觉的、扭曲折叠的空间节点——飘然而去。
万象回廊，如其名。并非实体建筑，而是悬浮于现实维度缝隙中的一处奇异空间。脚下是流淌着星河的镜面，头顶是无垠的、旋转着亿万星辰的穹顶。
无数由纯粹星光构成的、形态各异的座椅悬浮在虚空之中，代表着茶话会各个派系的席位。此刻，大部分席位都笼罩在朦胧的光晕之中，看不清具体身影，只有强大的精神意念如同实质的潮汐，在星穹之下无声地碰撞、交流、试探。压抑、冰冷、充满无形的角力。
我被无形的力量引导至一个边缘的、相对朴素的星光座椅上。旁听席。没有发言权，只有观察与承受的份。议会的议题已经开始，冰冷的、经过魔法扩音的精神之音在星穹下回荡：
“……综上，是旧港区沉船巷13号仓库的空间坐标异常，能量残留分析显示，涉及高维空间本源力量的非法汲取，严重威胁现实结构稳定性……”
“……代号‘黑蝴蝶’的空间魔女活动轨迹异常活跃，其能力特征与近期多起空间畸变事件高度吻合……”
“……‘王座’……仅为传说代称……但空间权柄的异常流失指向性明确……必须评估其对魔女法则根基的潜在冲击……”
字字句句，都在围绕着“黑蝴蝶”、“空间权柄”、“王座”打转，却巧妙地避开了莫妮卡的名字，也刻意模糊了信息的原始来源。守旧派的意念如同沉重的锁链，试图将一切框定在“维护稳定”的框架内；革新派的意念则如同伺机而动的毒蛇，在字里行间搜寻着可利用的漏洞；中立派的意念则如同冰冷的探针，不断扫描着在场的每一个存在，包括我这个旁听者。
头上的魔女帽探查之力在这片精神风暴中谨慎地运转着，过滤着庞杂的信息，提炼着关键点。我能清晰地“听”到那些投向我的、带着审视与猜疑的无形目光。他们想知道我知道多少，想知道我与“王座”的关联，更想知道……那个泄露了“王座”情报的源头，是否与我有关。
就在这时——！
一股极其强烈、带着撕裂一切决绝意志的空间波动，如同最刺耳的警报，瞬间穿透了魔女帽的探查屏障！波动来源正是——甜蜜小屋！
爱丽丝！
几乎在感知到波动的同一刹那，我猛地从星光座椅上站起！星尘礼裙的光尘轰然爆发，璀璨夺目！恐怖的魔力威压如同实质的怒涛，瞬间席卷了整个万象回廊！流淌的星河镜面剧烈震荡，旋转的星辰穹顶仿佛都凝滞了一瞬！
“放肆！”
“星璃阁下！”
“发生了何事？！”
冰冷的质问和惊怒的精神意念如同冰雹般砸来。我置若罔闻，眼中只剩下那撕裂空间的波动源头，心中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将这片冰冷的星穹点燃！但身为大魔女的温雅仪态，即使在最极致的愤怒下，也未曾崩塌，只是那声音，如同淬了冰的星辰，带着冻结灵魂的威严：
“抱歉，诸位。家中幼女有恙，恕我失陪。”
话音未落，我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璀璨星芒！在议会众魔女惊愕、愤怒、审视的目光中，强行撞开了“群星回廊”的空间壁障，朝着“甜蜜旋涡”的方向，以超越极限的速度穿梭而去！
甜蜜小屋。 就在我离开后不久，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猛地扭曲起来！一股带着绝对毁灭意志的空间力量，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店铺的守护结界上！
轰——咔啦啦！ 夜歌布下的、足以抵挡常规魔法攻击的深渊守护结界，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狂暴的空间乱流从裂缝中狂涌而入，将店内的桌椅、装饰品瞬间撕扯得粉碎！
“啊——！”麦穗发出惊恐的尖叫，被冲击波狠狠掀飞，撞在墙上！ “我的店！”王珂目眦欲裂，他身下的沙发大爷佛光暴涨，形成一个温润的光罩将他护住，但光罩也在空间乱流的冲击下剧烈摇晃！
“爱丽丝！”夜歌的反应快到了极致！在结界破碎的前一刹那，她如同瞬移般出现在爱丽丝身边！深渊般的黑翼猛地张开，将小小的身影完全包裹、护在翼下！狂暴的空间乱流冲击在漆黑的羽翼上，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声响，留下道道深刻的裂痕！
扭曲的空间中，黑蝴蝶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浮现。依旧是那身漆黑的连帽斗篷，但此刻兜帽已被掀开，露出一张苍白、美丽却毫无生气的脸庞。她的眼神空洞，如同冰冷的玻璃珠，里面燃烧着纯粹的、被莫妮卡意志彻底扭曲的疯狂杀意！她的目标明确——被夜歌护在翼下的爱丽丝！
“空间……秩序……钥匙……必须……清除！”她的声音不再有之前的机械感，却带着一种被彻底洗脑后的、歇斯底里的狂热！
她双手猛地向前一推！十指间凝聚出数十道细小的、高速旋转的空间利刃！这些利刃无声无息，却带着切割万物的锋锐，如同蜂群般朝着夜歌护着爱丽丝的羽翼死角激射而去！角度刁钻狠辣，避无可避！
夜歌的黑瞳骤然收缩！她可以硬抗，但护翼的间隙无法完全挡住所有利刃，爱丽丝必然受伤！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被护在漆黑羽翼下的爱丽丝，琥珀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恐惧，反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纯净光芒！她的小手猛地伸出，按在了夜歌覆盖着冰冷鳞片的翅膀内侧！
“夜歌姐姐！让它们……‘回去’！”
嗡——！ 一股纯净到极致、带着绝对秩序意志的透明波动，自爱丽丝掌心奔涌而出，瞬间注入夜歌的羽翼！这不是攻击，而是秩序加持！
夜歌只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梳理混乱、定义轨迹的伟力融入自身！她福至心灵，深渊黑翼猛地一震！
那些激射而来的空间利刃，在接触到被爱丽丝力量加持过的羽翼边缘的瞬间，轨迹竟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偏转！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的、绝对光滑的曲面，所有的动能和切割力道被强行扭转、引导！数十道利刃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猛地调转方向，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朝着它们的主人——黑蝴蝶——反射回去！
“什么？！”黑蝴蝶空洞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惊愕”的情绪！她仓促地在身前布下一层空间扭曲屏障！
噗噗噗噗！ 反射的空间利刃狠狠撞在屏障上！虽然大部分被扭曲偏移，但仍有几道穿透了屏障的薄弱点，在她苍白的脸颊和手臂上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漆黑的血液（或许已不能称之为血液）飞溅而出！
“吼——！”夜歌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远古凶兽般的咆哮！抓住渡鸦受创瞬间的破绽，护翼猛地一振！整个人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黑色闪电，裹挟着爱丽丝赋予的秩序之力，朝着黑蝴蝶猛扑而去！深渊黑爪带着足以湮灭灵魂的力量，狠狠抓向她的头颅！
黑蝴蝶眼中疯狂更盛，不顾伤势，双手在身前猛地一撕！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瞬间成型，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口，要将夜歌吞噬！
轰——！！！ 璀璨的星芒如同坠落的太阳，狠狠撞碎了甜蜜小屋的屋顶！我，赶回来了！
眼前的景象让我目眦欲裂！破碎的店铺，惊恐的王珂和麦穗，夜歌羽翼上深刻的伤痕，以及……被夜歌护在身后、小脸苍白却眼神坚定的爱丽丝！还有那个正在与夜歌对峙、浑身散发着疯狂与毁灭气息的渡鸦！
怒火，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星尘礼裙的光尘不再是流淌，而是如同沸腾的星海般咆哮翻滚！恐怖的威压瞬间锁定了渡鸦！头顶的魔女帽光芒万丈，螺旋星云与六芒星莲花纹路璀璨到极致，探查之力锁定渡鸦灵魂深处的扭曲核心，提炼之力疯狂汲取着虚空中最纯净的秩序与毁灭本源，引导之力将我的魔力与权柄提升到前所未有的巅峰！
我的声音响彻整个破碎的空间，冰冷、愤怒，却依旧保持着大魔女刻入骨髓的温雅仪态，每一个字都如同星辰坠地，带着审判的威严：
“你……伤害了我的孩子，” 一步踏出，空间震颤！
“你……伤害了我的朋友，” 又一步，星尘光焰冲天而起！
“你……破坏了我的甜品店……” 最后一步，我已悬浮于渡鸦上空，如同执掌星辰的神祇，俯视着这只疯狂的乌鸦。
“你，将要为此付出……永恒的代价！”
黑蝴蝶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沾着黑色的血污，空洞的眼中倒映着我如同神罚般的身影，那疯狂中终于渗入了一丝名为“绝望”的裂痕。她嘶吼着，双手不顾一切地向上撕扯，试图制造出最大的空间湮灭奇点做最后一搏！
“代价？……为了莫妮卡大人的……王座……值得！”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末路的癫狂。
“愚蠢。”冰冷的宣判。
我甚至没有动用双手。心念动处，头顶的魔女帽光芒汇聚到极致！一道融合了最精粹的秩序法则与毁灭本源、由魔女帽引导而出的、无法用颜色形容的终极光束，如同开天辟地的神罚之矛，自星穹降下！
这道光束，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黑蝴蝶仓促布下的任何扭曲屏障，精准无比地贯穿了她的眉心！贯穿了她灵魂深处那道被莫妮卡扭曲的烙印核心！
黑蝴蝶撕扯空间的动作瞬间定格。她眼中的疯狂、绝望、空洞……所有的情绪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最原始的茫然。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没有声音发出。
她的身体，从被光束贯穿的眉心开始，无声地崩解、消散。没有血肉横飞，没有痛苦的哀嚎。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化作无数颗晶莹剔透、却又带着冰冷死寂气息的银色光点。这些光点如同夏夜的萤火，轻盈地飘散开来，在破碎的店铺内盘旋飞舞了一瞬，映照着狼藉的废墟和众人惊愕的脸庞，随即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无声无息地彻底消散在空气之中，再无一丝痕迹。
空间恢复了平静。只有破碎的桌椅、墙壁上深刻的裂痕、以及空气中残留的、狂暴的空间能量余波，证明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
夜歌缓缓收起伤痕累累的黑翼，将安然无恙的爱丽丝轻轻放在地上。爱丽丝立刻扑向我：“妈妈！”
我落回地面，沸腾的星尘光焰瞬间收敛，化作温柔的暖流。我紧紧抱住扑来的女儿，感受着她小小的身体传来的、真实的、温暖的触感，心中的后怕与怒火才稍稍平息。魔女帽的光芒也柔和下来，探查之力扫过爱丽丝，确认她只是受到惊吓，并无大碍。
“没事了，我的宝贝，没事了……”我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王珂从沙发大爷的光罩里爬出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店铺，欲哭无泪：“我的店啊……”沙发大爷的佛光似乎也黯淡了一些，带着安抚的意味笼罩着他。
麦穗蜷缩在墙角，脸色惨白，身体还在发抖，但看着渡鸦消散的地方，眼中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一丝解脱。
夜歌默默走到我身边，深渊黑瞳看着渡鸦消失的地方，又看向我，带着询问。
就在这时。
“喵~” 一声慵懒而熟悉的猫叫，突兀地在死寂的废墟中响起。
我们循声望去。只见吧台那唯一还完好的高脚凳上，不知何时蹲坐着一只通体漆黑、唯有四只爪子雪白的猫咪。它有着一双如同熔融黄金般的竖瞳，正带着一种近乎人性化的、玩味的目光，扫视着店铺内的狼藉，最后落在我身上。
黑猫。夜歌的救命恩人，神秘莫测的存在。
“真是热闹啊，小星璃。”黑猫口吐人言，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戏谑，“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阁下……”我抱着爱丽丝，警惕地看着它。它此时出现，绝非偶然。
“别紧张。”黑猫优雅地舔了舔爪子，“只是路过，顺便……给你带点‘王座’的边角料消息。毕竟，看你们打得这么辛苦，连‘钥匙’都差点被拔了。”它的黄金竖瞳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我怀中的爱丽丝。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位‘原初’……”黑猫的语调变得有些奇异，带着一种近乎敬畏的漠然，“祂即不是什么创世神，也不是什么伟大存在。祂只是一切魔力的‘源点’，一个……绝对‘虚无’的意志。”
“虚无？”我皱眉。
“对，虚无。”黑猫的黄金竖瞳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祂即存在，又不存在。祂根本不在乎宇宙的生灭，不在乎文明的兴衰，甚至就连祂自己是否存在也不在乎。”
“你们魔女所执掌的权柄——希望、奇迹、深渊、空间……所有的一切——都不过只是祂在永恒的虚无中，无意间散逸出的一点点‘涟漪’，是祂在绝对冷漠中，连‘丢弃’都算不上的……尘埃余波。”
它的话语如同冰水，浇在所有人的心头。原初魔女，魔女力量的源头，竟是这样一种无法理解、无法沟通、只有绝对冷漠的存在？
“那‘王座’……”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王座’？”黑猫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那是祂‘离开’后留下的……一具‘空壳’。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祂那庞大到无法想象的‘空无’本质，在剥离了所有散逸的‘涟漪’（也就是你们的权柄）后，残留的……最核心的‘空洞’。一个蕴含着定义与颠覆法则伟力的……‘虚无之核’。”
“莫妮卡想掌控它？”我追问。
“掌控？”黑猫的尾巴轻轻甩动，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靠近它，理解它，试图染指它……本身就是最致命的毒药。那个空间小乌鸦，还有之前那些飞蛾扑火的蠢货们，以为获得力量需要付出代价？呵……”
它的黄金竖瞳死死盯着我，一字一句，如同冰冷的诅咒烙印在灵魂深处：
“最大的‘代价’，就是被那‘绝对的虚无’所同化！成为那冷漠本身！当你以为自己获得了定义一切的权柄时，你作为‘自我’的一切存在意义、情感、记忆、认知……都将被那庞大的‘虚无’彻底吞噬、消解、归于永恒的‘空无’！不是死亡，是比死亡更彻底的……‘消失’！”
店铺内一片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王珂张大了嘴，麦穗忘记了发抖，夜歌的黑瞳剧烈收缩。爱丽丝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话语中的冰冷恐怖，往我怀里缩了缩。
原初魔女……王座……代价……竟然是彻底的“消失”，成为那冷漠虚无的一部分！
黑猫似乎很满意这死寂的效果。它轻盈地跳下高脚凳，踱步到渡鸦最后消散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些许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空间能量余烬。
“不过嘛……”黑猫抬起一只雪白的爪子，对着那片虚空轻轻一勾。
嗡！ 一点极其璀璨、如同破碎星辰核心般的银色光点，被它从虚空中“勾”了出来！那光点蕴含着纯粹而强大的空间本源力量，正是黑蝴蝶权柄的核心碎片！
“这个小飞虫虽然疯了点，但空间玩得还算有点意思。”黑猫把玩着那点银芒，黄金竖瞳转向沉默的夜歌。
“她的‘钥匙’功能废了，这点破烂留着也是浪费。深渊的小家伙，我看你底子不错，爪子也挺利索……”
它爪子一弹，那点璀璨的银芒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没入了夜歌的眉心！
“呃！”夜歌身体猛地一震！深渊黑瞳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她背后那对伤痕累累的黑色羽翼不受控制地猛地张开！暗金色的羽翼边缘，此刻竟开始流淌起一层极其细微、却无比玄奥的银色空间纹路！一股全新的、属于空间的锋锐与灵动气息，开始与她原本的深渊力量交融、蜕变！
“这份‘小礼物’，就当是预付的……嗯，清洁费？”黑猫舔了舔爪子，黄金竖瞳最后扫了我一眼，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好好想想吧，小星璃。‘王座’……呵，那玩意儿，谁碰谁死。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黑猫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店铺内，只剩下破碎的废墟，劫后余生的众人，以及……那关于“王座”终极代价的、冰冷彻骨的真相。
夜歌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全新力量，黑瞳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我抱着爱丽丝，指尖冰凉。 头顶的魔女帽，流淌的星辉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沉重的寒意。 王座……空无的遗骸……吞噬一切的代价…… 莫妮卡的疯狂，原来最终指向的，是永恒的自我湮灭。 而这场风暴，远未到平息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