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洛丝盯着工作台上那一小堆金光闪闪的钱币,银色的睫毛在烛光下微微颤动。
她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拨弄着其中一枚金币,仿佛在确认这些钱币的真实性一样。
“你......”
她突然抬头,淡紫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尤利乌斯,“该不会去抢商会了吧?”
尤利乌斯倚在门框上,黑色制服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深沉。
少年挑了挑眉:
“那我抢的是不是有点少?”
赫洛丝认真地数了数金币,随后点点头:
“确实。”
她歪着头,银色的发丝垂落在金币堆上,“以商会的标准来看,这点钱连零头都算不上。”
工坊里突然陷入一阵奇妙的沉默。
烛火轻轻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陈旧的墙面上。
赫洛丝的目光从金币移到尤利乌斯脸上,又移回金币,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实交代,”
她双手撑在工作台上,身体微微前倾,“这些钱到底哪来的?”
烛光在赫洛丝眼中跳动,像是两簇小小的火焰。
她突然眯起眼睛,狐疑地盯着尤利乌斯:
“该不会是你把自己给卖了吧?”
尤利乌斯看着她在烛光下闪闪发亮的眼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我难道就值这么点钱?”
少年耸了耸肩膀,黑色制服的银扣在烛光下泛着微光。
他走到桌旁,修长的手指轻轻拈起一枚金币,在指尖翻转把玩:
“其实是艾琳诺小姐的资助啦。”
“我姐姐?”
赫洛丝猛地直起腰,银色的长发随着动作扬起一道闪亮的弧线。
她眨了眨眼,淡紫色的眼眸瞪得溜圆,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
“她竟然这么有钱?”
尤利乌斯将金币轻轻扔回钱堆,金属相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赫洛丝一眼:
“这好像只是她零花钱的一小部分来着。”
少年的目光扫过工坊的墙壁和简陋的工具架,又看了看赫洛丝身上洗得发白的旧裙子,“啧啧,你俩的生活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是啊......”
赫洛丝托着下巴,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金币上的花纹,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你说同样都是公爵的闺女,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别想这么多了。”
尤利乌斯看着眼前有些落寞的少女,抬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
“你想买什么样的魔晶石?”
“欸?”
赫洛丝条件反射地拍开他的手,淡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她揉了揉被敲的地方,银色的发丝在指缝间滑落:
“我也没试过......”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指尖无意识地卷着一缕头发,“大概......最普通的那种无属性魔晶石就行?”
“如果是那种的话,应该够用了。”
尤利乌斯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将金币一枚枚收进绣着金线的钱袋。
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工坊里格外清晰。
“等明天我们去城里的市场看看吧?”
少年系紧钱袋的丝绳,抬头看向赫洛丝。
“明天吗......”
赫洛丝轻声呢喃,转身望向窗外。
银色的月光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窗洒落,在她淡紫色的眼眸中投下一片清冷的光晕。
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夜色中,将那块梦寐以求的魔晶石紧紧攥在手心。
她能想象到纯净的魔晶石在月光下闪烁的样子,想象到它被做成魔力核心时绽放的光芒。
但少女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指甲轻轻掐入掌心。
毕竟她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
她转头看向尤利乌斯,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好吧,那就明天吧——我们到时候在侧门见面!”
“嗯,早点休息。”
尤利乌斯晃了晃手中的钱袋,露出了一抹坏笑,“如果你明天没起来的话......这些钱可都归我咯~”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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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赫洛丝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吊床上蹦了下来。
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从箱底翻出一件灰扑扑的旧斗篷——那是她为了偷偷跑出去很久以前就准备好的装备。
斗篷的布料已经洗得发白,边缘还留着几处拙劣的补丁。
赫洛丝将银色的长发胡乱盘起,用斗篷的兜帽严严实实地罩住。
她对着水盆照了照,忍不住噗嗤一笑——现在的她活像个偷溜出门的小乞丐。
就是身上疑似有些太干净了。
“完美!”
她小声嘀咕着,蹑手蹑脚地推开工坊的木门。
晨雾还未散去,花园里的玫瑰上挂着晶莹的露珠。
赫洛丝像只灵巧的猫儿,沿着墙根的阴影快速移动,银色的发梢从兜帽缝隙中漏出几缕,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当她溜到侧门时,尤利乌斯早就已经等在那里。
少年一身便装,黑色短发在晨风中微微晃动。
他看到赫洛丝这副打扮,眉毛差点飞进发际线:
“你这是......要去当小偷吗?”
赫洛丝竖起食指抵在唇前:
“嘘!”
她警惕地左右张望,“要是被女仆长发现我偷偷溜出去,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尤利乌斯无奈地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
“先吃点东西。”
热腾腾的蜂蜜面包香气顿时在晨雾中弥漫开来,“省得你等会儿饿晕过去了”
赫洛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狼吞虎咽地啃着面包,嘴角沾满了金黄的蜜糖。
“哦......对惹,”
赫洛丝鼓着腮帮子,像只偷吃坚果的小松鼠般含混不清地说道。
她踮起脚尖凑到尤利乌斯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蜂蜜面包的甜香:
“我不能在一个地方待太久......不然附近的路人该遭殃了。”
“是哦。”
尤利乌斯眨了眨眼,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他恍然大悟般点点头:
“你这个体质确实麻烦。”
赫洛丝撇了撇嘴,三两口咽下面包,指尖沾着的蜜糖在斗篷上随意蹭了蹭:
“所以待会儿到了店里,”
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比划着,“你去跟老板讨价还价,我去人少的地方呆着。”
“可我不会讨价还价啊......”
“哎呀,你就自由发挥好了!”
赫洛丝戳了戳少年的腰,“总之,只要把魔晶石拿到手,你用抢的我的没意见!”
“抢?这更不符合我圣骑士——”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我们还是快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