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电梯“叮”的一声开门，门还没有完全打开，一阵鸢尾与铃兰淡香混在小提琴的琴音当中，朝着士道迎面而来。
“达——令——”
伴随着甜腻的尾音，美九整个人扑到士道的怀里，今天的她一改之前舞台女王的装扮，穿着一身奶油色的漏肩缎面长裙，裙摆上面布满了晶莹的银色细线，仿佛将整个银河系都穿着身上，耳坠上是凉块水滴状的耳饰，随着呼吸一晃一晃的，让士道都不知道该将眼睛放在哪里。
“等了很久了吗？”士道下意识地扶住了美九的细腰，但是指尖抚在美九那细腻滑嫩的丝绸之上时，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
“不，达令，人家也是刚到的!”美九笑眯眯地将胸朝着士道的方向挺了一下，丰满的巨乳隔着滑腻的丝绸，在士道的胸前晃动。
美九明显就是在说谎。
从经纪人那里手推着的推车上面一箱子华丽的衣装来看，美九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而且还在包场的高档餐厅里面换衣服来迎接士道的到来。
“不过，选择在高档餐厅约会，真的很有美九的风范嘛！”士道自然不会揭穿美九善意的谎言，而是非常高情商地点评道。
“嘻嘻嘻嘻，达令喜欢就好了!”美九笑嘻嘻地说道，她转头就对这自己的经纪人说道，“接下来就是人家和达令的二人时光，你先出去一下吧！”
“是，我知道了!”
经纪人很干脆地就离开了，留下士道和美九两个人在一起。
“今晚的主厨是特地从法国请来的～”美九把菜单递到士道面前，“达令想吃什么都可以点，美九……只要达令喂的都好吃。”
最后一句她故意压低声音，带着一点湿润的呼吸，在士道的耳廓里转了个圈。士道差点把餐巾捏成纸团。
前菜：香槟啫喱裹海胆
拇指大的海胆被装在香槟气泡做成的透明啫喱里，端上来时还在轻轻晃动。美九用叉子戳破啫喱，金色的液体顺着瓷盘流淌。
“来——”她舀起一小块，伸到士道唇边。士道刚张嘴，美九指尖一抖，海胆轻轻蹭过他的下唇，留下一点咸甜的痕迹。
“啊，沾到了。”美九凑过去，舌尖极轻地替他舔掉。
主菜：低温慢煮A5和牛／黑松露脆皮鸭肝
侍者推来移动小烤箱，整块和牛在玻璃罩里被60℃的恒温慢慢煨着，油脂一点点析出，像给肉铺上一层流动的琥珀。
“美九想先吃哪一道？”士道试图把话题拉回正常轨道。
“嗯——”美九托着腮，忽然伸手，用指腹抹了一点鸭肝酱，点在士道的左脸，“这里也要先调味～”
士道还没反应过来，美九已经撑着桌沿起身，隔着整张桌子倾身过去——
“不要动哦。”
她轻轻吻住那一点鸭肝酱，唇瓣停留的时间比礼貌多了一秒，比恋人少了一秒。
甜品：玫瑰荔枝雪顶
雪顶被做成一朵含苞的玫瑰，花瓣是冻干荔枝薄片，中心点了一滴玫瑰露。
“主厨说，要两个人一起数到三再切，才会开成最完美的花形。”
美九把银刀递给士道，自己覆上他的手背。
“一……二……”
数到“二”时，她忽然侧头，吻落在士道的唇角。
“三——”
刀尖落下，玫瑰“啪”地绽开，荔枝的清甜混着玫瑰香在空气里炸成一朵小小的烟火。
吃完了前菜、主菜和餐后甜点之后，美九突然哀怨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美九?”
士道关切地问道。
“吃完饭之后，人家想出去逛街，但是身为偶像并不合适。”
“啊，那实在是没有办法，要不要变装试一试……”
“那太好了!”美九突然“川剧变脸”，脸上露出来兴奋的神色，“我这里正好有来禅高中的校服，达令穿上这个一起和我去逛街吧！”
“等一等!”士道赶忙拒绝，“让我穿女生的衣服，那也太奇怪了吧！”
“啊，是这样吗？”
美九沮丧地低下了头，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呜……”士道犹豫了一会，拿起一杯冷水，泼在自己身上。
“这下可以了吧！”
看着士道，不，士织鼓鼓当当的胸部，美九的脸上露出痴迷的笑容。
电梯门再次“叮”地一声打开，美九挽着士织的手，从玻璃电梯里走出来。
她已经戴上一副圆框墨镜，只露出小巧的下颌线和樱桃似的唇色。可即便如此，从她走路时那像踩着音乐节拍一样的轻盈步伐，还有举手投足间不自觉流露出的舞台感，仍让大堂里的行人纷纷侧目。
“达——令——”她故意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唤道，“准备好了吗？要出去咯。”
士织僵硬地点点头。来禅高中的女生制服穿在她身上，意外地合身：白衬衫被胸前的弧度撑得鼓鼓囊囊，深蓝色缎带领结被美九系成了歪歪的蝴蝶结，裙摆下露出两条套着白色过膝袜的腿。唯一的问题是她走路的姿势——肩膀绷得笔直，膝盖并得过分乖巧，像个第一次参加学园祭的转校生。
“放松一点啦。”美九凑到她耳边，指尖轻轻一挑，就把士织的领结拨正，“你这样走路，别人会以为你是偷偷从家里溜出来的大小姐。”
“我、我尽量。”士织的声音比蚊子还轻。
两人刚走出旋转门，一阵夜风拂过，裙摆掀起一点边角。几乎是同一瞬间，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手机快门声。
“啊，是诱宵美九！”
“真的假的？本人？”
“旁边那个女孩子是谁？好可爱……”
人群像潮水一样围了过来。有人举起手机，有人干脆把相机镜头怼到两人面前。美九下意识把士织往自己身后带了半步，又在她腰上轻轻一捏，示意她别慌。
“抱歉哦，今天只是私人行程。”美九用营业声线微笑，墨镜下的眼睛却悄悄朝士织眨了眨，“可以请大家稍微保持一点距离吗？”
粉丝们听话地退开半步，却仍举着手机不肯散去。闪光灯连成一片，像无数细小的星星落在两人身上。士织被晃得睁不开眼，只能死死攥住美九的手腕。
“没事的。”美九用拇指蹭了蹭她冰凉的指背，“跟着我就好。”
她们沿着商业街慢慢走。每经过一家橱窗，玻璃上就映出两个并肩的影子：一个笑得像把月光揉进酒里，一个紧张得耳尖通红。路过甜品店时，美九突然停下脚步。
“啊，限定草莓巴菲！”她指着橱窗里那杯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粉色冰淇淋，“达令，我们去买吧？”
“可、可是……”士织瞥一眼身后越跟越多的粉丝，“排队会被人认出来的。”
“那就——”美九打了个响指，朝店里探头，“不好意思，可以打包两份巴菲吗？我们赶时间。”
店员小姐愣了一下，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最后落在美九脸上。她的瞳孔倏地放大，又硬生生把尖叫咽回喉咙里，动作飞快地开始装盒。
“谢谢。”美九接过袋子，转身时故意把墨镜往下勾了勾，冲店员wink一下，“要保密哦。”
店员的脸瞬间红成了草莓本身。
走出店门，美九把其中一杯塞进士织手里：“快尝尝，这家店的草莓是今天早晨才从温室摘的。”
士织咬了一勺，冰凉的甜味在舌尖炸开。她刚想说话，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啊！那个女孩子——不是‘五河士织’吗？！”
士织差点被草莓呛到。她僵硬地转头，看见一个举着单反的男生正激动地指着他们：“真的好像！和今年文化祭上表演的五河士织同学一模一样！”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快门声像雨点一样密集，有人已经开始小声议论：“难道美九和来禅高中的学生约会？”“那个女孩子也太像五河士道了吧……”
士织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美九却笑出了声，她忽然踮起脚尖，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在士织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嘘——”她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对周围的人群眨眨眼，“这是秘密哦。”
下一秒，闪光灯亮成一片白昼。士织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比快门还吵。
商场顶层的 VIP 试衣长廊被美九提前包场。
大理石地面映出水晶灯细碎的光斑，像一条不会掀起风浪的银河。
“达——令——”
美九把“禁止入内”的立牌往门口一踢，牵着士织的手腕，把她轻轻推进了环形试衣间。
1
第一套：草莓奶油 Lolita
粉色蓬裙刚拿出来，美九就让导购小姐全部出去。
“接下来是我和达令的换装游戏时间～”
她绕到士织身后，指尖沿着对方肩胛骨往下滑，替她把白衬衫的纽扣一颗颗解开。
“不要僵嘛，”美九的声音像融化在砂糖里的牛奶，“我只是想亲手给达令最完美的蝴蝶结。”
裙摆落下，蕾丝拂过士织的膝盖。美九单膝蹲下，替她扣好背后的束腰带，指尖有意无意掠过腰窝。
“果然，草莓色和达令最配。”
她抬眼，笑得像偷吃到糖的孩子。
2
第二套：海盐汽水 JK
这次轮到美九坐在软凳上，把士织拉到自己双腿之间。
她解开士织的领结，重新系成歪向一边的“不良式”。
“乖，抬手。”
水手服从头顶罩下，带着洗衣液的清爽香。美九把下摆拉平，又恶作剧似的把百褶裙折短了两公分。
“露出一点点大腿才有青春的感觉呀。”
她顺手拍了拍士织的裙边，掌心温度透过布料烙在皮肤上，士织的耳尖瞬间红成汽水标签上的樱桃。
3
第三套：星河晚礼裙
最夸张的一袭长裙——深蓝渐变的薄纱上缝满碎钻，像把夜空披在身上。
美九没有叫任何人帮忙。
她让士织站在圆形高台上，自己拎着裙纱，一圈圈绕着她转。
“手抬高。”
士织刚举起双臂，美九便整个人贴上去，额头抵在她胸口，仔细把暗扣一颗颗扣好。
指尖偶尔擦过软缎下的弧度，美九会发出小小的、满足的叹息。
“如果这是演唱会终场，我一定让全场熄灯，只留一束追光给达令。”
最后一枚扣子在腰侧扣好时，她忽然踮脚，在士织锁骨处落了一个极轻的吻。
“标记完成。”
4
第四套：睡衣决胜——奶油兔
毛绒绒的连体睡衣软得像云朵，帽子上垂着两只长耳朵。
士织已经放弃抵抗，任美九把兔爪手套套在自己手上。
“太、太羞耻了……”
“嘘——”美九竖起食指，又拿起相机，“纪念照一张，就一张。”
快门声响起的同时，她凑到镜头边，在士织的兔耳边用气音说：
“今晚回去，达令就穿这件陪我开趴，好不好？”
士织整个人像被放进蒸笼，头顶几乎冒出蒸汽。
5
换装尾声
美九把士织按在化妆镜前，亲手替她梳理头发。
镜子里，两人的身影重叠：一个笑得张扬，一个红得通透。
“最后一步。”
美九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对水滴状的耳坠——正是餐厅里那副。
“今天，达令把银河穿在身上，也把我的心穿在耳朵上。”
她替士织戴上耳坠，指尖顺着耳垂滑下，轻轻捏了捏。
“好了，公主殿下。”
镜灯熄灭前，美九在镜面留下一个雾蒙蒙的唇印。
“接下来，去给世界一点小小的可爱暴击吧。”
做完这一切之后，士织穿着美九买的公主礼裙，看着工作人员将美九买下来的衣服一箱一箱地往车里运。
“啊，今天可真开心啊！”美九的脸上写满了高兴，“对吗，达令!”
“啊啊啊，真是累人啊！”士织现在觉得自己只想先去洗一个澡，好好地睡上一觉。
于是她转过身，背对着美九的时候……
“嗯?”
她突然看见一位穿着没见过白色制服的金发少女正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怎么了，达令?”
美九看到士织的样子很奇怪，所以提问道。
“刚才有一个金发少女，就在那里!”
“哎呀，达令真是花心，在哪呢？快让我看看!”
美九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一遇到美少女，她的心情就极为兴奋。
“就在那里，咦，这么不见了?”
士织并没有看到那位金发少女的身影。
她的身影消散于士织的视线当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