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
因为睡不着,希芸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她强迫着自己去数羊,或者数水饺,当然结果并没有什么软用。
她依旧清醒着,根本没有什么困意。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床铺,最后看了眼跟公主一样戴着眼罩恬静的安蒙,对方转了个身背对起她。
害。
希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无声叹息后,她看了眼已经被玛门自己一个人躺满的沙发,这个家伙甚至把脚翘到了沙发的靠背上,因为她只穿着胖次,所以大片大片的白嫩肌肤外露着春光。
希芸有些尴尬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以那种略微带点龌龊的意味打量这个黄毛让她有种占傻子便宜的感觉。
说到底,她现在也不需要去看别人,看自己就行了。
看来今晚我只能睡厕所,坐马桶上睡一晚上明天腰会不会痛死啊。
再次进入厕所关上门,无所事事的希芸正好看到镜子中的自己。
那是个拥有一头纯白发丝的,女性,比少女要大只一点,成熟一点,她的脸上几乎写出了不开心这三个字,正郁闷地瞪着死鱼眼。
真漂亮啊。
希芸依旧保留着自己作为男性的审美认知,至少在她自己看来,这个白发的女性实在是有些美的过头了,如果她是自己的女朋友的话倒是艳福不浅。
可惜是自己。
呵,我还蛮大的呢。
希芸撩开上衣,那对丰满因此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她盯着它们。
也许是因为好奇,好涩,又或者是根本难以想象和接受这东西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一个突然的冲动,她居然将胖次也脱下了,她并没有直接看去,而是通过镜子里的画面在看着自己的白色花园。
那是非常难以形容的感觉,自己好奇,甚至向往过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
毫无道理和征兆,她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不,睡觉吧。
整理好衣服,希芸坐在马桶盖上准备入睡。
她双手交叉在胸前缓缓闭上眼睛。
“滴答”
事与愿违,厕所里的某处地方在滴水。
滴水的声音不算很大,但是很清晰,尤其是在夜晚,尤其是在有人睡不着的时候。
希芸强迫自己无视它,但水滴的声音持续不断,她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为了舒服而转了下头侧靠在墙上。
滴水的声音,很耳熟呢。
小的时候,母亲带自己去挂瓶,父亲那个早死鬼什么也没有留下,母亲不得不在工作中抽出时间带自己去医院。
其实她根本不必如此的,自己也不小了,虽然有点危险,但自己应该也能一个人去,不必麻烦她的。
“妈……你什么时候才能……”
后来,母亲患了重病,自己永远忘不掉那个下午,概括下来无非几句话。
钱,你给不起,病,你治不好,人,你救不了。
她要死了,就这么简单。
挂瓶的滴水声开始频繁地出现在记忆中,但不再是自己,而是出现在母亲身上。
母亲不能再去工作,为此他们二人只能搬到更老破小租金更便宜的地方去住,夏天没有空调,甚至没有风扇,只能扇扇扇子。
记得那个时候,是母亲夜里一直给自己扇扇子来着……
再后来,母亲失去了意识,用医生的话,基本上就是植物人了。
没希望了,孩子,放弃吧,我实在看不下去,你还这么年轻,对不起,是我医术不够……救不了你的母亲……
不,不怪你,李医生,如果不是你多次帮忙垫付,我哪里付得起钱……
老妈……
“嘶……嘶……”
滴水的声音,变多了。
“为什么……凭什么是我们……”
“这他妈的不公平啊……”
“为什么……”
“呼——呼——”
希芸突然开始非常急促地喘气,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突然被人堵住了,她喘不过气来。
“呼——呼——!”
救命……救命……谁来……帮帮我……
喘息之中,她的右手像是不受控制的活动起来。
伸入两腿的内侧并做出抓握的姿势。
东……我的东西呢?!我的东西呢!
希芸突然感到极大的恐惧和不安,她失去的不再只是一个男性的身份。
她失去的那个自己认识的自己。
“呼——呼——!”
不!不行!我!我需要!
她粗暴地将胖次拽到右腿的脚踝上,右手指深入。
那不是经过思考的举动,因为她根本不明白,也没做过,至少,没用女性的身体做过。
她只是在几乎溺水的绝境中,唯独抓住了那么一根救命稻草,无论那究竟是什么。
她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其中还夹杂着时而的嘤咛声。
她的瞳孔剧烈地震颤,如地震一般。
她很害怕,很恐惧,浓烈的不安让她失去冷静思考的能力。
她哭了,是因为委屈吗,也许不止。
因为未知,因为不理解,也许还有,厌恶。
究竟是多么无能的人才会在这一刻不去选择乖乖地睡觉为明天做准备。
而是他妈的在!
但是……她受不了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一样的难受……
不……也许让她自己死都不会那么难受……
许久后,一切都重归了平静。
希芸的呼吸声也变回宁静规律的状态。
她眼神空白地瞪着天花板,整个人瘫在马桶上。
脸上是泪痕,胸口上还残留着抓痕,那不像是在享受什么,更像是在折磨自己。
那些抓痕甚至用力到拉出血丝的程度,她呼吸着,像是终于涌出水面的挣扎者。
她突然想改变主意了,她不想变回去了。
为什么,因为这具身体能够帮她,完成目的。
她足够漂亮,足够美丽,绝对值得高价。
她无法拒绝的高价,能够解决她目前最大困难的高价。
一定足够的。
终于,她闭上朦胧的泪眼,在片刻后沉沉睡去,没有呼噜声,平静地睡去。
她并没有注意到,厕所门外,似乎有个娇小的人影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