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薇伊没有受伤。
温格又是那副假装不在乎的样子。
“老师你这几天怎么都不在啊,艾顿叔叔回来过没见找你,都说……”
薇伊没有把话说完,毕竟觉得“温格在责怪他”那种话叔叔只和她说过,要是她告诉老师万一出什么状况自己不就遭殃了。
况且艾顿叔叔看自己是老师学生才会讲心里话吧。
要当那么大地方的领主怎么不需要威严呢,可人总是要有可以软弱的地方,或许对于他来说温格老师就是最好倾诉的地方。
不过……艾顿还没结婚吗?
少女想着想着思路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我去山里看了下,最近不是不太平么,老师可不想自己的家没了。”
温格的理由简单,也从未说过她要守护什么。
如此自私的理由,在薇伊眼里却不过是傲娇的表现。
因为老师已经在这里待了那么久,对谁都不差,也从来没有亏欠过谁,真要说村子里所有人把全部给温格也说不上等价交换。
“哦——”薇伊看着她抱着炸掉的炼药锅觉得好笑又可爱。
两人到树屋收拾一番,同时将最近的事情讲清楚。
看着房间里的陈设,温格顿感忙碌。
维克留下拜托她处理的剑鞘都被炸了出来,这大小看着倒是合适把自己那把剑放进去。
外壳冷白色质感没有那么冰冷,边角做过打磨,接近剑柄的一端镶嵌着很小一块红玉。
整体低调不失高贵。
奇怪的是她能感受到其上有一股凝固的能量。
别的工艺,或者是“增幅”?
想到自己炸坏的炼药锅,温格确定自己接下来一段时间是得在工坊度过了。
她给薇伊交代了药园的工作,自己则去找凯洛斯和莱茵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
艾顿走时并没有把亲卫小队带走,不过说了过段时间会派人帮忙,到时候回去还是留下来再做打算。
凯洛斯在矿山边的营地守着,一阵风携人而至。
“夫人。”他注意到随即行礼,尚在营地的几人纷纷跟上。
温格不想麻烦,用魔法将几人扶起只留下他一个人。
“这里就不用你们守了,晚些时间去带一下村里的民兵团,再派些人去外面收集情报,矿山我会负责。”
没有材料的话,工坊无法运转,所以不得不先行处理这个问题。
待稍能运转一段时间,自己就可以去尝试【锤炼】的增幅,说不准炼药锅也有提升……大概不用考虑太久,教廷的人总不可能三五年才来。
黄花菜都凉了,这样的效率能在王国站稳怕是另有隐情。
至于操练民兵当然是专业的人来,枫语村的储备足够养起几倍于现在的兵力。
粮食多了难免会贱,但耐不住他们产出真的超标,现今外界远没有达到人人温饱的环境,这么多年怎么都攒下不少积蓄。
不然薇伊去哪找丝绸衬裙穿。
她出去那段时间也看到田地里的真实景象,作物产量本身不高的情况下还要随时面对灾病,若是遇上一场突然的雪或许就要死上不少人。
流民灾乱会起,也要起,到时候总需要人手扶救、镇压。
格伦姆巴克的领主怎么做不关她的事,再者这么多年枫语村从来没收到外面主动的联系,寄托于理想的可能过于盲目了。
温格将眼界囊括谷外的世界,有的时候她觉得是自己不得不这么做。
如果做不到万无一失,那就迈大脚步。
随即凯洛斯将人都领去。
营地空出来,但不久后便会有来矿山做工的村民居住,偶尔也有猎户会在此休整。
只待一切渐渐回归正轨。
温格不再停留借力跃起向村中飞去。
……
找到莱茵的时候,他正和几人交谈。
或许是温格来得匆匆,气势凌人,几人看向她有些匆忙慌乱。
“大人……”
“神使大人……”
“老师。”
“你们是在?”
莱茵将事情简略地讲了一遍,无非是开支分配的问题。
正好她同样需要调整村中规划。
道路之类的基础设施需要改善,后勤的重要程度不能不考虑,与外界的交流不能再如往常。
闭塞只会自碍脚步。
缩起来当乌龟也要有当乌龟的实力。
温格不觉得自己走得有多快,所有的一切需要稳扎稳打,她最多是时间,现在最缺的却也是时间。
能请到芬罗德无非是钱和矿,人有技艺上的追求,那么条件就必须好。
虽然耽搁部分时间,但接下来自己负责很快能扳回正轨。
重要的事情太多。
如果不是条件不够,温格也不想逮着一个人薅。
将其余人遣散,她和莱茵到房间里坐下来谈,讲到学校、医院、牧场等等。仅仅是现在的人手尚且足够,安于现状或许尚可,但要发展哪怕一点都是不够的。
温格没有当教师的祈愿,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高尚配不上,所以带学生大多时候只是看对眼(看人家可怜没忍心……)。
零星那么几个,大部分还不在。莱茵岁数大了村里事务繁多,她现在除了抓薇伊当壮丁还能找谁。
瑞拉是因为圣堂本身的教义与传统会教授孩子知识,再麻烦她自己脸皮也算是够厚的。
从外聘请是暂时的方法,多少愿意来“穷乡僻壤”的恐怕都难算,真不行还得拜托艾顿。
到头来麻烦来麻烦去确实还是看自己。
如果当初自己什么都没做,此刻怕是孤身一人。
而且消耗储备总有用完的一天,产粮是实在,但也缺少竞争力。
想多了便觉得恼,她上辈子又不是学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全都要自己去想是有点难为人了。
还是得找个外置大脑。
谁脑子好使温格一时间真没想到。
“老师,这些事情交给我吧,让您扰心了。”
莱茵说话的时候,温格还望着窗外发呆,她回过神看向那张略显疲倦的面孔心里并没有分担责任的舒坦。
“交给你了。”
温柔的话啊,她说不出口。
屋内的灯烛锈蚀,褪色的旗帜如同被淡忘的十字誓约,信仰的光曾照耀此处,直至主和圣剑的传说被历史尘埃淹没。
望着温格离开的背影,莱茵心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