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是疯了。”
以往也喜欢看美少女笑，但这样念念不忘却还是第一回。
白芸起身，她走到厨房前。
洁白的灯光下，少女正在橱柜前忙碌。
菜刀与菜板触碰，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
看着少女忙碌的背影，白芸抿了抿唇。
她回到沙发上，百无聊赖，干脆拿出手机刷刷视频。
虽然很想去帮忙，但硬要拒绝别人的好意未免有些太不知所谓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今天买的菜很多，与外卖相比，自己做饭实在有些耗费时间。
好消息是陆薇竹并不觉得枯燥，她喜欢做菜。
又过了一会儿，开始有香味从厨房里飘出来，陆薇竹开始陆续把做好的菜品端出来。
……
“准备开饭啦。”
将最后一盘油泼辣子鱼放在桌上，陆薇竹看向远处沙发上的白芸。
“嗯，好。”
白芸点点头。
心思完全不在手机上，她甚至记不得自己究竟刷了些什么东西。
坐在椅子上，白芸看向面前的大理石圆桌。
桌上的东西很多，却基本是家常菜。诸如辣炒牛肉和酸辣土豆丝之类。较为显眼的是一大盆鸡肉和表面满是辣椒花椒的鱼。
“嗯…好香啊。”
吸了吸鼻子，白芸眯了眯眼。
侧头看着站在一旁整理衣摆的陆薇竹，白芸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词——贤惠。
大概能用这个词来形容陆薇竹。
“…嘿嘿……”
被夸了，陆薇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傻笑着。
由衷感到高兴，她喜欢被夸奖，喜欢这种被认可的感觉。
“抱歉啦，我会的东西不多，也就只能做这些家常菜了，希望芸姐不要嫌弃。”
陆薇竹拍了拍衣摆，她坐下来，与白芸隔着一张椅子。
“怎么会嫌弃，薇竹已经很厉害了，以后大概会是个很贤惠的妻子吧。”
白芸没想太多，下意识说出对普通人来说算是夸奖的话。
至于为什么是妻子而不是丈夫……看陆薇竹那傻乎乎的样子，白芸不觉得她能当攻。
“唉…”
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想到陆薇竹会有结婚的一天 白芸的胸口有些闷。
她声音很轻，不觉得陆薇竹会听见。
“…啊，贤惠的妻子吗…”
事实上，陆薇竹的注意力全在白芸说出的贤惠的妻子这几个字上。
脸上的笑容淡了，陆薇竹低着头。
她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成为某人的妻子，像她这样自甘堕落的人，能够有可以信任的朋友就足够了，不敢再奢望太多。
她如果能和某人结婚的话，那对那人也太不公平了吧？所以，就让她孤身一人烂在泥沟里吧。
想到了不高兴的事，不过白芸还在，不想让白芸担心，陆薇竹尽量不将心中的自怨自艾表现出来。
她仍笑着，只是这笑容有些淡。
“嗯？怎么不开心了？薇竹确实很贤惠啊！还是说，薇竹更想成为别人的丈夫？”
白芸不认为贤惠这个词形容错了，那问题就只能在后方的妻子二字身上。
白芸不知怎的有些紧张，左手不自觉的攥紧，她等待着陆薇竹回答。
“啊……”
陆薇竹张了张口。
“倒也不是，而且，我没有不开心啊。”
她摇了摇头。
“嗯，嗯。”
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白芸连连点头，心里仍有忧虑，却又不太好意思继续问下去了。
不顾别人的意愿强行追问，事事刨根问底，大概会招人反感吧。
“芸姐，先吃饭吧，不然菜都凉了。我费了好大力气做的呢。”
陆薇竹转移了话题，她递给白芸一碗米饭。
“嗯，好。”
借坡下驴，白芸接过米饭。
她捏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
鱼皮上沾满被油炸过一遍的辣椒和花椒，有些诱人。
“唔…好吃。”
白芸咀嚼几下，她咽下鱼肉。
唇齿留香，虽说是家常菜，但味道也已经不错了。
眯着眼，白芸弄出鱼刺。
她挺喜欢这样重口味的菜。
“嗯，芸姐喜欢就好。”
托着腮，陆薇竹看着白芸吃饭。
她静静看了一会儿，自己才开始夹菜。
有一段时间没有做饭，陆薇竹不确定自己的厨艺下降没有。
在吃下一块牛肉后，陆薇竹眯了眯眼。
她的厨艺没变。
“话说，薇竹，怎么没看见小薇雨啊。”
不满于安静的气氛，想和陆薇竹多说说话，白芸向陆薇竹搭话。
“啊…薇雨啊…她的胃不行，不适合吃这些东西。”
陆薇竹有些遗憾。
为什么呢？为什么生病的是陆薇雨而不是她？又为什么多年前死去的是父母而不是她？
陆薇竹捏紧了手里的筷子，与筷子相比，人的皮肉是脆弱的，陆薇竹拇指发疼。
“薇雨的话，我一会儿专门给她弄一份东西。”
怨恨自己的情绪转瞬即逝，陆薇竹笑了笑。
以前让陆薇雨吃外卖实在是无奈之举，毕竟之前的她可没条件专门租距离近的房子做饭，也没时间去做饭。
是因为同时有了两个金主，她才有余裕去搞这些。
思绪越飘越远，陆薇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恨她们。
痛苦是真实存在的，没有她们，自己的妹妹会死也是真实存在的。
“薇竹，薇竹？”
白芸的声音将陆薇竹从思绪里唤醒。
“啊…抱歉，芸姐，想到了以前的事，我有些走神。”
陆薇竹摇了摇头。
她有些尴尬。
摸了摸鼻尖，陆薇竹感到抱歉。
明明是为了表达谢意才准备的这一顿饭，自己却给白芸带来很多不快。
“没必要抱歉，没什么的。”
看着满脸歉意的陆薇竹，白芸忙安慰她。
眼前的少女总是自责，明明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白芸又想起之前少女脸上的忧郁。
想知道她的过去。
有些心疼的同时，白芸有些好奇陆薇竹过去的经历。
但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去询问可能引起少女痛苦的问题吗？自己有资格去揭少女的伤疤吗？
白芸暂且压下心里的想法。
“薇竹，请不要老是感到自责，很多事情真的没什么。”
白芸停顿许久后再次开口。
“多笑一笑吧。”
你笑起来很漂亮。
白芸没把后半句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