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都没谈过恋爱,没牵过男生的手,甚至连接吻的经验都没有,年龄就达到了四十多岁,而且自己还有个外甥孙子,被妹妹背刺,被父母背刺,渐渐自暴自弃,本来还能稳住,将情感压抑下去。
结果身边却有个炸药桶,老是在旁边炸她,你说能不暴躁吗?
“那张画,画的真不错啊。”
校长借来了办公室的钥匙,再次打开门,看样子为了结婚也是拼了,他指着桌子上我的画试图打开话题。
“你画的吗?可以放在美术馆展示呢?说不定青史留名。绘画不是你的全部吗?”
两位老师站在门口,几乎是提心吊胆看着,连课程都不上了。
“嗯?”童老师抬起了头,她好像一直趴在桌子上抽噎,泪水打散了妆容,稍微有点恐怖,“反正就剩下我一人了。就我一个是不是!我快四十了,还没结婚!”
“画家嘛,不寒碜。奇葩的多了,越奇葩越出名。”
“你是觉得我是个奇葩!”
老师反而越来越生气了,又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校长也半斤八两,好话不会说,还骂人。
“老师,再哭妆容都花了。”
见校长狼狈地走了出来,我也走了上前安慰,造成这样有大部分是我的原因。
“你是嫌我老吗?”老师趴在凌乱的桌子上,哭唧唧道。
“不是,我觉得虽然都是女人,但老师的四十就和十四一样,一点也不显老,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真的吗?”老师渐渐抬起了头,拿出了卸妆湿巾擦了擦脸上花了的妆容,除了年龄,岁月貌似从她那张脸上夺不走什么,就连三十多的程天后都有明显的皱纹,童老师的脸上却看不见皱纹,时光没有带走她那双明亮的大眼,也没有带走她脸上的稚气,她的身材还是颜值就如同二十多岁风华正茂的姑娘。
“俗话说的好,女人如美酒,越老越醇厚……”校长见童老师停止哭泣,又走了进来。
时光在老师身上,貌似只是带走了温柔。
“滚出去!别再来找我帮忙!”
她再次变得严厉,将校长赶了出去。
我看着好不容易合格了的画作,又看了眼愤怒地关上房门,将校长赶出去的老师,本想趁机问问这件事的,看这样老师貌似很生气。
补贴没了,转业没了。
要是再被赶回大一重读一年,我绝对要崩溃了。
门外校长还在疯狂地敲着房门喊道:“再不结婚,她就要离开了,拜托了,我给你升职!加薪也行!”
“老师,校长和程天后一直在等待对方,现在的时代发展很快,这样的感情难能可贵。这难道不是爱情的具现化吗?”
“嗯?”
老师怔怔望向门口,听着校长的哀求。
“我知道老师的想法,人生就像是阿基米德的麦穗,想要寻找最大的麦穗,所以走了很长的路,可你现在还在路上,到处都有麦穗,看啊,这遍地金黄的麦穗。”
“阿基米德的麦穗?是苏格拉底吧。”童老师歪着脑袋看向我,房间里空空如也,哪有什么麦穗。
长大的人很难在寻找到孩童时期的方向,艺术存在的意义或许就是为了令你察觉到曾经的自己在看向何方。
“那幅画,什么嘛,从近处看,还以为是脏了,原来是黄昏和高光。”童老师的目光注视着桌子上的画渐渐出神,目光中倒映着金色的画幅,突然间喃喃道:“自己还很年轻。我还有机会,体检也很健康,自己的身材还未走样,自己还有希望!”
然后她打开了门,决定帮助校长完成结婚登记,可喜可贺……
我的补贴,还有转业登记。
……
从办公室离开,我就回了摄影部,那里是我在学院中的避风港。
然而本应该平静的避风港,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喧闹起来。
我来到门口,就看见了不少人聚集在门口。
门口还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多亏了那保镖,我从外面钻入其中,就能短暂的安宁。
为什么会短暂呢?
刚进入摄影部,蒂芙尼就扑向我,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听不懂她的话语,只能感受到混热的躯体贴着自己的身体,给我一种被苍耳挂在了身上的感觉。
未免太亲昵了。
我推开了蒂芙尼,走向坐在电脑椅上,半边身子趴在桌子上注视这边的安祈旁哭诉自己丢了补贴和转专业的机会。
不光如此,现在我好像还面临重读大一的风险。
我手舞足蹈形容了一大堆,反正就是觉得很可惜。
“转专业的话,不是要进行转业考试吗?考的是大一的摄影知识,学长你该不会忘记自己是这方面的白痴吧。”
被安祈一语点醒的我,瞬间僵直在了原地。
我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油画素描一类的,只要能交出合格的作品就能毕业,摄影是偏向理论类的,目前我就只会用相机,构图我就看了三角构图,然后就看不下去了。
就在我愣住的时候,蒂芙尼拉着我的手,将我搬运到了一旁。
我仿佛刚注意到她,询问她有什么事情吗?然后又注视着她的金色长发,拿出了手机进行翻译。
“我要回美国了。”她这么说。
我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时间我觉得脑袋嗡嗡的。
记得校长也说过程天后也要回美国的事情。
蒂芙尼是一块来的,自然也是要一块走。
“还回来吗?”我有点不舍。
但我知道两人注定要隔着一些距离,分明站在面前却有着一层厚厚的墙,现在即将发现原来那堵墙是在对面的山峰上。
“我会想你的。”
我忽然间想起了她之前抱着我,说不定是为了分别,于是弯下身子,抱了一下她表达一下难以言喻的感情。
我们相处那么短暂,可她是我的粉丝,我想起了自己还没她的联系方式,有好多人跟我要过她的联系方式,我怕自己保护不好,会让很多人打扰她,所以没敢要来。
“能给我个电话吗?”
我松开了她,望着她那张令人记忆深刻的精致面容。
“当然可以。”蒂芙尼的手忽然靠近,捧着我的脸,扬起泛着红光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