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一旁，顾雨荷跪伏在地，冷汗涔涔，袍子透明到能够看到她身上文胸的形状。
‘你这就没意思了，明明没有的事，穿什么文胸，节省点不好么？’
苏云砸了咂嘴，顾雨荷没抬头，但她似乎发觉有道很冒昧的眼神在打量她，眼底一黑。
“这茶，怎么和前几天的不一样。”
品不出任何情绪，甚至不像是一句问话，却让顾雨荷脸色再度惨白，似乎被抽空了身体里的一切。
苏秦又品了一口，静静看着顾雨荷。
“啊，我知道了，雨荷今天没下毒。”
顾雨荷打了个哆嗦，瞳孔失去了焦点。
‘原来他一直知道，不，该说这才是师父。’
无助，悲痛，被魔头扼住咽喉的窒息感，她手脚渐渐失去了温度。
人活一口气，苏秦击溃了她那口气，她几乎瘫在地上，身上唯一丰满的臀腿不自主的抽搐。
她可太见过苏秦是怎么处理敌人了，基本每个别管多么硬气，一套下来都会主动求死。
‘结束了么，这样也好，再也不用背这魔头折磨了。’
都是那一日的鬼灵丹，让她想起了越来越多的记忆。
她可以确定那不是错觉，每每想起她总是心头一暖。
最近几日获得好混乱，这比受苏秦折磨还要难受。
苏秦浑身散发着血煞之气，深渊似的眸子静静凝望。
“剥光衣服，趴在地上，说出一切。”
信心和尊严积攒的差不多了，就必须狠狠的击碎，展示自己的强硬。
顾雨荷此刻已和傀儡没什么区别，机械的服从命令。
脱下罗裙，解开红兜，颤抖着退下最后一件亵裤。
平日粉嫩的皮肤苍白无比，连那丰润的曲线也失去了光泽。
她将衣服一件件叠好，最后将簪子取下。
‘师父……’
小丫头忽地想起这只簪子的记忆，是十五岁及笄的时候苏秦所赠。
那是她记忆中看见的最后一个温柔的师父。
随后栖身而下，整个人像个‘大’字似的印在地上，完美贴合地面。
不过苏秦提前铺好了毯子，不会很冷的。
“开始说吧，把她们都供出来。”
顾雨荷已有几分死气，她的世界褪色了，只剩下灰色。
“是不是有你师姐？看来这几个逆徒不能留了。”
闻听此言，顾雨荷瞳孔一缩，美眸浮现挣扎的意味。
从小到大，师姐们对她细心呵护，没让她受过一顿鞭笞。
绝不能连累师姐，她要一个人扛下来！
“都…都是我干的。”
苏秦闻言冷笑，冰冷的笑声在大殿中回荡，每一声都像一把刀子，插进顾雨荷的身体。
顾雨荷眼中彻底失去了色彩，她静静趴着，绝望，孤寂，还有苦难终于结束解脱感。
‘魔头果然还是不可战胜的，这样也好，就这么结束吧……’
苏秦并没有出手，而是渐渐的沉默下去。
火候到了，不能继续打击了，顾雨荷的自信和自尊已经彻底被击碎，是时候怀柔了。
顾雨荷心如死灰之际，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抚摸她的脑袋，小丫头明显一怔。
苏秦很小心的将她扶起来，像是触摸一个易碎的珠宝。
顾雨荷眼里满是愕然，一时难以理解发生了什么。
苏秦手上的动作继续，底裤，亵衣，内衫，外袍，一件件衣服被工整的穿上，他又为她整理乱了的发髻。
文胸撂在一边，因为根本用不到。
‘为什么？’
顾雨荷错愕的望着面前的男子，打了个哆嗦。
‘一定又是恶趣味的惩罚方式，师父总是会做出很多奇怪的行为。’
但是，烛光跳动，她脑海里浮现是另一幅画面。
同样的灯火昏暗，她玩的精疲力尽躺在师父怀中休息，师父则对着灯火，细心的缝补她那被树枝勾破的袍子。
她彻底混乱了，几乎比死了还难受。
“你也该不小了，怎么跟着你的师姐们胡闹。”苏秦半是疼爱半是愠怒道。
顾雨荷最怕的就是牵连到师姐，想开口否认。
但是心底有一个声音劝她接受对方的定论。
她不想担这个罪名了，就像孩子不想破坏自己在父母心中的形象那般。
“不，不是的……”
她只觉得脑子好乱，突然分不清对错了。
苏秦没有逼迫，而是拉着她的小手，两人坐在宝座之中。
这个熟悉的姿势，令她回想起更多的记忆，苏秦暗暗感慨，还是小的方便，不占空间。
第一步已经达成了，先让她产生认知混乱。
接下来是第二步，塑造认知，统一战线。
“你不用说什么，更不用为她们顶罪，你是为师养大的，为师知道你是好孩子。”
“师父……”顾雨荷小嘴微张。
她从小就未想过害人，对师父下毒，其实也更多的是想解救师姐们。
对，她不应该背负弑父的罪名，她不是因为自己才想毒杀师父的，这不应该加在她头上。
顾雨荷内心彻底动摇了。
好久没见过这么温柔的师父了，不知为什么，她现在只想注释这张脸，听他说话。
“这一切，都怪为师，都怪师父太过疼爱你。”
苏秦叹了口气，顾雨荷心头一颤，她的情绪竟然跟着苏秦的叹息变得有些低落。
“因为你和你的师姐们不一样，你天性善良，我不想像对待别的徒弟那样对待你。”
好像，确实是这样？
师父从未惩罚过她，虽然师姐们阻挡，但若是师父铁了心要惩罚的话，也是会打才是。
这么说来，她确实是特殊的。
难道…师父真的最疼爱她？
“也是师父考虑不周，你知道么，你的那些师姐们很羡慕你，甚至是嫉妒。”
嫉妒？
顾雨荷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身在魔宗，那份善良注定会害了你，所以为师才决定出手磨砺你，好让你有能力独自生存。”
“但我不曾想到，其他徒弟会借机挑拨离间，让你对我产生那么多的误会。”
顾雨荷低下头去，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这么回想起来，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过往苏秦对她的折磨，虽然刻骨铭心，但是每次都是刚好到达她能力的极限，事后也总能获得巨大的收获。
难道，师父真的只是为她好，想让她成长的更快一些？
“不，不是的……”
师姐们明明对她很好，很关怀。
顾雨荷突然发现她只觉得她认识的世界，好像整个颠倒了过来。
她就像一个将死之人，大口大口喘着气，血气全无，手脚抽搐。
“对的对的，孩子，为师说的是对的，你得接受现实。”
苏秦恰到好处的送上自己温暖的怀抱，修长的手指抚摸她的秀发。
顾雨荷眼神迷茫，脑袋却肌肉记忆般的蹭了蹭这温暖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