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琳声音尽可能的低沉认真，尽管它如果执意不回答自己也没啥办法就是了。
“我...我是...什么？你在无数生命的梦境碎片化成的现实中。”
但那个“伊琳”居然真的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只不过，在关于“我”的话语时却让它传来了一阵强烈的疑惑，不安和恐惧，但很快，它就像是不愿透过门板看的伊琳一样选择绕来了这个问题，直接回答了下一个。
伊琳大概有点明白了...在这里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许愿石本尊！
黑石是一群疯子，植入神器后发疯了就会听见“黑石”的召唤，这个黑石就是所谓的许愿石，他们用生命保护石棺里面的许愿石。
自己...大概正在经历这个时刻。
哈，怪不得那些人就变成疯子了，放弃一切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乌托娅在骗自己，雷米是个恶心的人渣...自己的人生还有什么可以期待的呢？难不成还要回到那个把自己玩弄成这样的人身边？自己爱她，可她不爱自己...
伊琳不介意也变成黑石，这里还挺快乐的，而外面的一切都让自己只要思考起来就想哭，难受，不想动。
“那...你要把我变成黑石么？你是许愿石，你真的可以改变一切么？”
这片海洋很浅，完全不是现实中会存在的地方，只能没过自己的脚踝，伊琳轻松的坐在这片望不到头的水洼中，好奇的用手拨弄着那澄清的液体。
“.....”
它没有回应伊琳的意思，而是期待的看着自己...难不成...要回答那个奇怪的问题：
你想让所有人不死不灭，然后将世界上每个人都点燃么？
“好吧，我回答你，我不是那样的变态...这个世界上的坏人和怪物的确很多很多，但也有很好很好的人，只是他们都不在乎我罢了，为了他们，我也不会这么做的。”
伊琳看着从手心缓缓流下到手肘的清水，轻声道。
那个上校，老板，罗莎凯娅，悉尼，惠特妮，伊琳不想让他们出事，甚至是...乌托娅。
她是个人渣，恶心的恋*癖，下流的*性恋，但...伊琳不讨厌她。
事到如今自己居然还在喜欢她，这股扭曲的爱让伊琳发自内心的讥讽自己的丑陋和不堪...但话这么说，内心深处的痛苦却依旧无法直面。
她真的爱自己么？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吧？哪怕...哪怕是当作宠物和玩具...也会有情感的吧？
但自己依然不愿意看穿那个门板，大概是天性使然，伊琳累了，真的累了...不想再失望，如果连最后这点遮羞布都没有了，那自己恐怕连在这里都无法呆下去了。
自己的意识恐怕会投身最最残暴的虚无，沦为黑石的工具吧。
“黑石是囚徒，受困于亿万斯年来智人独有的情绪：信仰，囚禁于自身对意义的狭隘解读中，渴求着至高存在降下的审判和救赎，如果你渴望救赎，黑石就会降临到你的身上。”
““我”并不存在，是寒武纪海洋中第一批尝试用钙质包裹软体的三叶虫，我是恐龙帝国崩塌时那一声回荡在时间尺度上的叹息，是人类第一次仰望星空时神经节闪烁时的影子...”
“这些存在的烙印，这些生命与环境交互时产生的、超越物理实体的信息，在你们无法感知的维度共振、纠缠、编织，如同堆砌了过量隐喻的诗歌...最终，人类的思维加入其中，互相影响，汇聚成这片海洋，这片沙滩，这片森林...汇聚成‘我’。”
“C意识。”
....
说实话，伊琳听不懂，但好像很高级，它是C意识？自己从未听说过
“那你到底能不能实现愿望啊。”
“...”
那个意识顿了一下，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突兀，但不多时，它继续开了口：
“人类的愿望有很多，通过接入C意识可以实现其中大部分：永生，超自然力量，金钱，权力，尊重，爱情...是的，可以实现愿望，但你需要接触到许愿石本身。”
显然，这属于是前一个问题的延伸，因此无需自己多回答什么问题。
原来这就是许愿石里面的意识...整个生物圈潜意识的缩影，其具有的力量也是相当恐怖，那些特异点显然就是其力量泄露出来的表现。
听其所说，好像真的可以实现愿望？不过这些力量从哪来的...这东西到底怎么产生的...
太多太多的问题...不过伊琳总感觉不安，为何只有自己能和它交流？为何它之前如此狂躁而现在这么安宁？伊琳完全不想要讨论原理到底是什么，只想知道一件事....
自己的未来如何。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在这里，你之前追捕过我，差点让我进入象脚模式杀死我....现在怎么如此和平？为什么外面从来没有人可以和你交流？以及...我...我还能去哪...”
伊琳觉得自己有点贪，实际上这应该是三个问题，但自己除了这些以外...
也不想知道别的了。
“辐射区是C意识影响力的极限，在外面，承载生态锻造炉碎片的权限物在失去了控制时会尝试增大功率联系C意识，对智慧物种身心造成剧烈影响...你的念域格外强大，有过一次联系失败的案例，追捕你的，是你自己的影子。”
象脚模式是因为神器正在尝试联系C意识么？生态锻造炉？这种东西...居然是科学么？不是某种玄学的存在...是什么？前苏联科学家的造物？外星人扔下来的？还是别的什么？
“极端的意识可以同C意识共鸣，你的念域坚定，强大而破碎，而且精神力格外强大，如同有两个精神重叠一样，很难有人和C意识交流时保持理智，这代表你的精神念域可以承受更多生态锻造炉权限碎片带来的心灵辐射，但羸弱的哺乳类肉体无法承受辐射。”
“最后一个问题...回答问题，你会知道答案。”
C意识对于“我”的概念很迷茫，但它的一言一行都非常正常，可以交流，但是却带着浩瀚的，深邃的，非人的情绪，如同...
新生的神明？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急切的和自己不断交流着，不断吸收着人类的思想。
“....什么问题。”
伊琳顿了一下，心中有些预感...C意识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而且似乎别有所指，其似乎在不断学习人类的思考和行为。
而后，C意识开口了：
“你是否曾什么东西都没种下，却渴望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