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长问要不要开灯，我没有回应。
照片的参数我进行了调整，白汐双手抵着自己的膝盖，一只脚上的鞋子已经丢了。
她就像是做完事情反悔了的孩子一样，眼神中泫然欲泣。
我知道这么拍她很不好，可是为了六万，我还是决定先拍完在帮她找鞋子。
照片很快拍好了，映入眼帘的就是明良的线条勾勒在画幅之中，从最下面开始一只被丝袜包裹的玉足，透着白色丝织品，微微泛着红，分明的脚趾清晰可见，指甲隔着白丝闪着晶莹剔透，好似沙滩上的贝壳，自下而上，是一对并拢的白里透红的膝盖，白丝勾勒在纤细的大腿上，微微挤出一点勒痕，在往上就是她素白的手腕，还有素白的手掌，在白色的衣服衬托下，明明只是手却给人一种炎热夏季看见冰块的错觉，还给人一种它是烫的错觉，那么白的手却透着粉，软噗噗的。
在往上我自己都不敢看了，这是罪恶的照片，如果被白汐看到她会宰了我。
好了，你自己慢慢看，我去把鞋子找回来。
“不行了，我的鼻子。”
“你怎么了？”
“啊，我仿佛置身天堂，真的给我一种那是十岁出头幼女的感觉，明明没有声音却仿佛能够听见对方的清音，身体的柔软尽数展现，只要一推仿佛就能把她压在身下，还有那双幽怨的眼神，像极了情侣之间的骂俏。”
她就十二岁啊。
等等。
眼神？
糟了，我都没注意到，白汐的样子快像是气炸了。
她拿起了鞋子猛地砸向了我，我的额头硬接下这一击，那双鞋是板底皮鞋，我的眼角缓缓渗出一丝血丝，这或许就是报应吧。
我捡起鞋子走过去，把鞋子还给了她，然后我走向争抢鞋子的人群中喊道：“别闹了！快把鞋子还给人！”
他们并没有听我的话，只是愣了一下，又继续争抢。
“这里有白汐老师最新的写真，我都看流鼻血了，我保证正点，谁把鞋子拿来，我就给谁看！这可是花了六万的图！”
学生会长的话果真管用，不一会就有人把鞋子送了回来。
我从他手中接过鞋子，蹲在她面前，将鞋子还给了白汐。
她鼓着腮帮，生气地瞪着我，如同薄冰般的眼眸仿佛要破碎。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知道错了。我得意忘形了。”
她接过鞋子，抛向了我怀中。
我拿起鞋子再次递给她。
她又拿着鞋子砸向了我怀中。
“我不要了！”她带着哭腔说道，“都脏了。”
自己做的好像确实过分了。
“我去给你洗。”
旁边就是厕所，我拿着鞋子走向了厕所。
这时候居然有人跟我开玩笑说：“你该不会拿着这个去厕所用吧，太大胆了吧。”
下次我再也不来了。
我拿着鞋子冲洗，这是皮制品，洗完之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擦的，我就用衣角擦鞋。
擦完鞋，我抬起了头，看向镜子中，那染着棕色头发的模样，还有浅浅的伤痕，一副蠢样，就会干一些傻事。
“鞋子洗好了。”
我把洗好的鞋子拿给白汐，她接过鞋子还是朝我扔来。
不知何时起，自己居然变得和霸凌者一样了。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只要你能原谅我，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真的。”白汐擦着眼角的泪水，用哭腔说道：“你先帮我穿上。我再考虑原谅你。”
我挽着她的脚帮她穿上了鞋，然后搀扶她起来。
“你们举动还真是亲密呢。”周围有人夹着酸味上前说道。
“她是我的雇主，我是她的保姆。”
“在哪找的好差事？”
“上五八同城行吧，你烦不烦！”我骂了旁边不长眼的家伙。
看着一群人还在围观那个照片，我出手夺回了照相机。
“全都起开！照片我已经拍完了，我要将他删了，反正你都看了。”
“我想看看照片。”白汐向我提出请求。
我有点不好意思，但觉得亏欠她，把相机递给了她。
“要删了吗？这么好的照片，为什么要删？”学生会长惊愕道，“我出钱买还不行吗？”
“不卖！”
我气得大吼！
“你们全都滚开！你们以为欺负一个女生很好玩吗？你们把漫展当成什么了？你们来此就是为了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吗？觉得自己有优越感吗？明明拥有相同的爱好，为什么不能把最好的一面留给对方。”
被我这么一说，一群人纷纷向后退却，就像是被父母教训的孩子一样垂下了头。
我也很羞愧，这番话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的。
就在这时，唐悦走向了我这边，我立马跑了过去，低头承认自己鬼迷心窍，为了违约金给白汐拍照了。
我拿出手机把刚到手的六万转给了她，自己一听见钱就走不动了，明明这笔钱最终是作为违约金的惩罚。
“拜托你不要辞退我，我知道错了。”
“我不会辞退你，”唐悦笑盈盈地说道，“作为惩罚，你以后的违约金提升到一百倍。”
“三十万一张！”学生会长不禁倒吸一口气。
唐悦说着走向了白汐面前，将相机夺了过来，查看完照片之后，她忽然间走向了我，扭住了我的耳朵拽向了一边泡沫板的后方。
“你能解释一下，这两张照片是怎么回事吗？”
“啊……不是罚完工资了吗？一罪不二罚。”我企图辩解道。
“我是问你，为什么这两张画风上，还是质感，我感觉都比你给我拍的好那么多，萝莉控。你应该知道小白汐的情况吧。”
“说不定是因为钱的力量……好疼，好疼……我说，我说，其实我能看见的颜色比别人多一点点。就像是同一片色彩，在我眼中实际上截然不同的，不过这得是激动的时候，才能看见，自己很小的时候经常能够被自己吓到，比如说看见河底的鱼，或者说看见细菌在食物上转变。”
“不要狡辩。你说你是不是萝莉控？！你若不是你干嘛把小白汐拍的这么好看，那就跟去年那张照片一样吗？这张照片你想让它杀穿秋之兰吗？你是对我有意见吗？”唐悦站在我耳朵边，用力地吼道。
震得我耳朵发嗡。
“我说的是真的，我可能是把你的照片当打工来拍了。”
“那是四色视觉，正常人能够看到一百万种颜色，四色视觉可以看见一亿种颜色，拥有四色视觉的概率非常低，可以说天生就是吃艺术这碗饭的。顺便一提男生四色视觉更加稀少，像是变异类的四色视觉，说不定可以抓去切片研究一下。”
没想到学生会长居然在泡沫板后面偷听，听着外面的吵吵，外面聚集了不少人。
“不要抓我去研究，那都是我胡诌的。其实我就是工作偷了懒。”
唐悦揪着我的耳朵离开泡沫板，“这件事等下跟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