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远从没见过哪家咖啡厅有包厢的，这是刘哲带她来的地方，属于是刘哲的人脉，由于他星探的身份，刘哲安排的见面流程也绝大程度上保证了隐私性。
鹿远原先还担心自己以变身形态出现在街上的话，可能会引起骚动，但现在看来，刘哲的专业素养还是没问题的，他的车做了防窥膜，找的见面地点也很隐蔽，但……
如果他能诚实点就好了。
鹿远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女。
这就是刘哲口中那个“为她茶不思饭不想”、“快碎掉了”、“濒临崩溃”的青？
眼前的女孩穿着一身烟灰色的针织长裙，浅青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肌肤白皙，五官精致，如同橱窗里最昂贵的人偶。
鹿远大量了一下青，她坐姿端正，双手安静地交叠放在膝盖上，眼神平淡，哪里有一丝一毫的“崩溃”和“脆弱”可谈？
鹿远甚至觉得，这女孩比她这个被强行从床上拉起来的魔法少女精神状态稳定多了。
“刘先生。”鹿远的声音冷了下来，目光锐利地转向旁边坐立不安的刘哲，“这就是你说的，‘快碎掉了’？”
刘哲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汗，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鹿、鹿远小姐，您听我解释……青小姐她、她只是看起来比较平静，其实内心非常……”
“够了。”鹿远打断他，懒得再听这种拙劣的辩解。
她重新看向青，试图从那双淡绿色的眼睛里找出点什么，狂热粉丝的激动？见到偶像的欣喜？哪怕是紧张也好。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种……纯粹的、毫不掩饰的观察。
就像科学家在观察显微镜下的切片，那种专注，好奇的感觉……甚至带着一种分析般的冷静。
鹿远被这种眼神看得有点发毛，这种被当成物品一样审视的感觉让她非常不舒服。
她皱起眉：“所以，青小姐？你费这么大周折，甚至让你的经纪人编出那种离谱的谎话，就为了见我？”
青终于有了反应。
她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目光依旧牢牢锁定在鹿远脸上。
“为什么？”鹿远追问，身体微微前倾，带来一丝压迫感，“我不记得我们认识，你对我有什么目的？”
青沉默着。她似乎在理解鹿远的问题，又像是在组织语言。
几秒后，她掏出刘哲刚刚给她买的手机，那手机上什么app也没有装，只有一个备忘录。
青打开备忘录，打了两个字。
【看看。】
鹿远一愣，这女孩为什么要这么说话？
她将头转向一旁的刘哲，刘哲紧张的解释道：“对不起鹿远小姐……青小姐是一个哑巴。”
“哑巴？”鹿远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吧。”
但这并不能成为她说谎骚扰自己的理由。
而且……什么叫看看？
就这么简单？看看？用这种近乎偏执的方式，就只是为了“看看”她？
这种理由比狂热的崇拜更让她觉得难以理解，她宁愿对方是想要签名或者合影。
“看看？”鹿远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你看够了没有？如果看够了，我还有事。”
她作势要起身，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氛让她只想立刻离开。
“等等！”
刘哲急了，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青也突然动了一下，她伸出手，抓住了鹿远的手腕。
那双专注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鹿远，轻轻摇了一下头。
【不够。】
她将手机屏幕举到鹿远面前。
鹿远的动作顿住了。
她看着青，看着对方那异常执着却又纯粹得不带任何恶意的眼神，心里那股火气莫名其妙地泄掉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困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重新坐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决定把话问清楚。
“好，‘看看’是吧？”鹿远盯着她，“那你现在看到了。然后呢？你想干什么？或者说，你看出了什么？”
青没有回答，但她似乎对鹿远愿意继续对话感到满意。
【想要，了解，更多。】
鹿远愣住了。
“更加了解？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一股奇怪的异物感从鹿远的胸前传来。
青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捏住了自己胸前的柔软。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
鹿远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都在胸前那突如其来的真实触感下宕机了。
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指尖透过薄薄战斗服传来的轻微按压。
“诶……？”鹿远呆住了，她一时间完全无法理解此刻正在发生什么。
“青小姐？！你干什么！快放手！！”刘哲的惊叫起来，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完了！全完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好不容易才请动鹿远小姐啊！青的这一下，完全可以将他们两个按照猥亵魔法少女罪送进去蹲大牢啊！
然而，预想中的怒斥和暴力并没有立刻发生。
青似乎完全无视了几乎要晕厥的刘哲，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严重越界。
她甚至没有看鹿远瞬间涨红的脸和震惊的眼神，只是微微歪着头，满脸淡然。
她甚至捏了捏那柔软上的凸起，像是在确认这是什么东西。
然后在备忘录里清晰的打出两个字：
【软的。】
仿佛她刚刚做的不是星骚扰，而只是一个简单的物理实验，并得出了结论。
“软的……？”鹿远轻声重复。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彻底劈醒了鹿远。
“你——！”巨大的羞耻瞬间冲垮了鹿远理智的堤坝，她的脸颊通红，猛地一巴掌狠狠拍开青的手，力道之大让青的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变态啊你！！！”
鹿远从座位上跳起来，她指着青，语无伦次地对着刘哲吼道：“她！她怎么回事？！这就是你说的‘看看’？！这就是你说的‘了解’？！刘先生！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否则我现在就通知总部！”
刘哲面如死灰，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给鹿远跪下：“对不起！对不起鹿远小姐！我也不知道！青小姐她……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她只是……只是可能太……太……”
他“太”了半天，也找不出任何一个合理的词语来解释刚才的一幕。
而身为罪魁祸首青，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打红的手背，又抬头看向气得浑身发抖眼圈发红的鹿远，又一次举起了手机。
【还想，更多，触碰。】
她似乎还想做些什么，再次伸出手。
在刚刚的触摸中，她能感觉到鹿远的身体里忽然爆发出的巨大的情感，她还想再品尝一下鹿远的这种感觉。
“你给我闭嘴！不许动！”鹿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一大步，指着她的鼻子，声音都在发颤，“不许再靠近我！也不许再碰我！听见没有！”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狠狠瞪了依旧处于茫然状态的青和快要崩溃的刘哲一眼。
“这件事没完！你们等着！”
扔下这句话，鹿远几乎是逃离般地冲出了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