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宰场,在姬绪明的话一完,徐玖脑袋里就蹦出这个词来。首先,这个词肯定不是指真的屠宰场。

是一个黑色的地下平台,以及它还有另一个名字“杀了么”,有质量有保障。

在这个乱得离谱的世道占据了整个第六大区杀手,佣兵这一类的服务。

虽然说在贫民窟,这种事情应该是所有人都该知道的一种常识,不过又有老话讲,别期待贫民窟那群字都认不全的东西能有常识。

她也就欣然接受,所以她张开嘴,嗓子里马上要抛出对于“杀了么”的解释,以及如何加入的方法时

“砰砰砰”连续三下。三下敲门声从楼下响了起来。

“奇怪,是我把牌子倒着挂所以起反效果了吗,明明挂着的是暂停营业的牌子...”姬绪明小声嘟囔,随后又对徐玖说。

“等会再说这个事情吧,我有正经事了,我们的正经事待会再说。”话音未落,他便起身下楼。

另一头,几小时前的富人区内,太阳光正好,充足而又不烈毒。

“徐杵先生,你妹妹好像化整为零跑路了,足足分兵九路,真他*牛逼!”站在豪车旁边的警察拍了一下眼前这个半个身子从车窗弹出的消瘦男人肩膀,激动地说道。

但后者的眼里明显没有兴趣搭理他。

不过,出于礼貌和必要性,他还是故作矜持地询问:“您是说,我的妹妹被贫民窟那群对别人掏心掏肺的家伙袭击了?而且和她一起的那位老大爷也死掉啦?”

“徐杵先生,这就是调查结果,虽然不知道为啥那老头身上义体都没被卸下来,但是我们都为您这事情去贫民窟那地界跑一趟,肯定不会骗您嘛。”

警察嘻嘻哈哈的说着,在他看来徐家的这位少爷要办的事情已经做完,该死的人也都死掉了。

那老爷子也不过是家族和公司的一条狗,死的是有点蹊跷,所以他不打算继续查。

要是继续往下查,指不定查出来点啥,他不想进入这种家族内斗的事情里,大不了换别人来,毕竟能发横财是小事,生死才是大事。

“行。”

见到警察的这番态度,徐杵丢掉依赖外人的幻想。身子缩回车内,关上车窗。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他腹语着,同时琢磨为啥那老头死掉了,只是咋想都想不出来问题所在。

“家里头那些人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家主吗,不会的。那老登都快爆金币了,就算知道也不会说。”

徐杵低喃,额头却硬生生挤出来一个“井”字。

最后打定主意,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比较实在,而且就得现在,带上几个信得过的人,再瞒着家里头,速战速决。

至于安全什么的,他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谁叫他上一年,他还在和大学里的朋友们一起唱歌,喝酒。

而今年自打家主那个老登放出要让位的消息来,就得面对追杀,尸体,更多的追杀,更多的尸体。

“呼,放轻松点,不会死掉的。”只是徐杵多少还有些心悸,在到贫民窟的路上甚至在安慰自己,自己也从之前没见过家族内斗的小屁孩适应过渡了,不是吗?

果然,这样一来心里就舒服好多。

“前面的,开车,去案发现场。噢,记得把信号屏蔽器开着。”徐杵发话,车便启动。

贫民窟的风景算不上好,算不上差,还算不上中等,但绝对可以说是极其差劲的。

先不谈到处丢的垃圾和看一眼就会让除贫民窟以外的人恶心到吐的小吃摊,就谈谈空气。

嗯,这里空气确实是甜的,闻起来就有一股子涩甜的药味,像是泥土和水泥搅拌在一起还撒上一把糖。

来源是什么,不用多说,看一眼在街上毫无顾忌溜冰的瘾君子就行。

......

“砰砰砰。”又是三下,敲门的人像是很急,特别急。

“去你...”姬绪明想要骂句脏话,不过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是个十足的好人,好人就好一好好到底,说脏话就不行。

脏话交给棒球棍先生说去,姬绪明是讨厌脏话的,嗯,至少讨厌别人用脏话来辱骂自己。

没什么可以再思考的了,姬绪明瞥一眼倒挂着的“暂停营业”的牌子,以及上面专门为不认字画的×后就拉开了门。

并脱口而出。

“抱歉,非常抱歉,我们暂不营业,是我倒挂着它,让它作用反转了,非常抱歉!”

显然,姬绪明完全没有看清楚对面是谁就开口,而且他仍然像是个初来乍到的穿越者,或者说贫民窟的疯子一样太过礼貌。

至于站在门口的人,正是徐杵。

这可是他头一次听见贫民窟里的土著喷出这么有礼貌的句子,一时愣住,几秒后他才发话:

“女士,昨天您有听见枪声或者其余的打斗声音吗?”

操,我在他*问什么?徐杵说着,心头却开始骂起自己,他真是傻了,居然期待在贫民窟通过朝这里的贫民问话,找到一个可以轻松杀死这里几千人的人的死亡原因。

不知道为啥,自己真是越来越傻了。

“咳咳咳。”姬绪明咳嗽几声,露出明显的男性嗓音。

“男人?”徐杵一愣,忽然间开始正经打量起姬绪明。

有礼貌?在贫民窟这一点好像是个坏的点。

男人?在现在女人打扮的男人不少见,但是自己都能一眼看穿,刨除吃药,义体,整容来讲,就算是天生的也是一眼看穿。原因是见得多,玩的多。

可眼前这位,居然得听声音才能辨别出来。

这男的给人感觉?很平常,没有杀气,看起来也弱不禁风。

他是怎么在贫民窟长这么大的?

不对,这人十分,甚至有九分不对劲。

“先生,出什么事情了吗?”徐玖忽然发问。

什么声音?!徐杵浑身一颤,他觉得自己刚刚幻听了,怎么一个已经一个化整为零的人的声音会出现在这里。

“先生,我下来了。”徐玖从床上下来,脚上没穿鞋,还是快步走地踩在坚硬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没有幻听...徐杵面色一沉,可人死掉怎么可能会复活,而且就凭那地流那么多血,经过确定就是徐玖的血。

那种出血量,人肯定都被打开了,怎么可能会活下来。

徐杵安慰着自己,这声音估计只是和自家妹妹比较像罢了。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放心不下,在用义眼发送几条信息通知在案发现场的亲信朝他发的定位过来时,又不断往里边看。

找到那个楼梯口,死死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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