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杜缘循声望去,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院长办公室最中间的办公椅上,姿态很是随意,从他嘴角上还未消去的笑意来看,刚在这屋里的八个人应该唠得很是投机。

杜缘从左到右略微扫了一眼,发现这间院长办公室并不大。

三张桌子三个椅子,靠门的那一侧两边放了沙发,紧挨着沙发又摆了两盆绿植,看不出是什么品种,从枝叶的形态看应该是少有人打理,最多也就是定时浇浇水,称不上美观,但当做绿化倒是已经足够。

靠左边的沙发上,小泉次郎略微有些拘谨地坐着,看到杜缘进来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用略微怀疑的眼神打量了杜缘老半天,这让杜缘心里不由得一紧。

坐在小泉次郎附近的也是一位老者,看起来和最中间疑似院长的老人一样,都是大约七十岁左右的样子。

和疑似院长的老人相比,这位老人明显更有官气一些,笑的时候介于假笑和真笑之间,让人摸不透内心真实的想法,坐姿看起来也很规正,不像另一位,坐得跟个山大王似的,要是办公桌上摆的不是一摞摞白花花的文件而是大盘的肉大碗的酒,杜缘还以为自己进了什么匪窝。

院长室里的第三位老人林德将军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和杜缘第一次见到时一样,即使是刚才院长室里那么热闹的氛围,这家伙也依然是不苟言笑,他和那位不知道是真笑还是假笑的老人相对而坐,也算是棋逢对手了。

坐在林德将军旁边的是一个有将近一米九大个的西洋男子,一张极具特色的汉斯脸让杜缘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那个在阿尔巴尼亚港口演00年代套路打脸小说剧情反派的家伙,最后还欺负自己初来乍到不懂法律,骗了杜缘一套疾跑。

看见杜缘一行人进来,这位西洋男子显然十分激动,“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双手一抱拳就用口音极重的德式汉语说道:

“陈哥,上次在阿尔巴尼亚的事情实在是很抱歉,我本来是好心,结果却办了坏事,现在看到你没有因为我而受到影响,真的是非常开心。之前的事情请你不要过多怪罪,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和我说,我一定不会拒绝的!”

陈平:?

不光是陈平愣住了,杜缘也愣住了,稍微反应了一会杜缘才弄明白这人到底想说什么。这一大段机翻中文用本地一点儿的再翻译一遍就是:

哥!我错了!您是我亲哥!您别计较!我给您做牛做马!

嗯,或许这里有亿些语气夸大的成分,但大致就是这个意思。看到这屋里成掎角之势的三个老头子,杜缘好像有些觉过味来了。

看到中间正处于大脑宕机状态的陈平,坐在中间的老人哈哈一笑,说道:

“蒙了吧?来,陈平,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林德爷爷的学生布林克曼,之前你飞鸿和开济阿姨听说你因为没有舰娘在西格玛学院很受欺负,就瞒着我偷偷去找他,想让他设法送自己去学院帮你出气。布林克曼他也是,正经书不看,天天看书摊上的那些野小说,听说了这件事之后脑子一热,就找了书里一个情节有样学样,结果人没送成还招来一顿胖揍。”

听到这,布林克曼一张大脸通红,赶忙对中间的老人说:

“陈爷爷,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怎么?做错了事还不许人说不成?”被叫做陈爷爷的老人听到布林克曼这样说,反倒更加起劲了:

“你是不知道,回来之后你林德爷爷听说了这件事,反手又给这小子揍了一顿,还说:‘干混事也就算了,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后来你林德爷爷就给他送到了武术学院,在里面没少挨教练揍。哎我说布林克曼,以后还看不看野书了?”

“不看了不看了,那些东西都是坏的,不值得学习。”

布林克曼连连摇头。

“也不是说都是坏的,看书要带着自己的见解去看,不能看到什么就学什么。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可不给你求情,你收藏的那些小说一本都别想留下。”

“我知道了,谢谢陈爷爷。”

布林克曼听了后连连道谢,一边的陈平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怪不得他之前看着布林克曼身后的两位舰娘很眼熟,原来是那是他爷爷的舰娘假扮出来想替他出气的。

眼前这位坐在中间嘴一刻不停的老人就是陈平的爷爷,上沪海军学院院长陈邵宽,在他旁边低着头一脸羞愧的两位舰娘就是飞鸿和开济。

“行啦,你俩也别在这干站着了,回去让大家收拾收拾,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启航。”

“是。”

陈邵宽支走了舰娘开济和飞鸿,转过头来又对着杜缘说道:

“西格玛学院今年自招的榜首,在塔兰托一战中英勇战斗的FBI社团团长杜缘。年纪轻轻就这么有作为,以后你的成就不可限量啊。”

“您过奖了。”

杜缘最不喜欢寒暄,实际上到现在杜缘已经尬到快撅过去了,刚才说的这些事要是江风当故事讲给自己听杜缘会非常乐意,但站在校长室门口冰冷的瓷砖上身临其境地听还是太考验杜缘的意志力了。

“好啦,不说闲话了。”陈邵宽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说道:

“首先,欢迎你们来到上沪海军学院。我知道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想要参加对深海的联合作战。不管你们的目的是单纯地为了混履历还是想要积累实战经验,在战场上,枪炮无眼,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我们也不能保证每一位参与者的安全。所以到时候还请你们量力而行,我可不想看到未来的人类栋梁就这么夭折在不知名的海沟里。明白吗?”

“我们明白。”杜缘点点头。

“明白就好。记住,对于你们来说,战场上保命是第一要务。你们还不是战士,没人会要求你们必须冲锋陷阵。明天早上九点,学院舰队就会从洋山镇的港口启航,到时候你们提前半个小时登船就行。具体是哪艘船,等到了港口会有人告诉你们的。”

说着,陈邵宽指了指沙发上一直没有说话的老者:

“这位是这次行动的舰队总指挥李鼎鑫上将,到时候他率领的舰队会和学院的舰队一起行动,在作战中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险的情况,就通过灯光或者旗语信号向他所在的舰队报告。”

李鼎鑫闻言点了点头,补充道:

“如果确定发现危险情况,一定要及时报告。战场上一个微小的情报误差,就有可能葬送整支舰队。另外在海上航行时,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问你所在船只的舰长,他们大多经验丰富,他们提出的建议可能对于你们的未来有很大帮助。”

最后,杜缘四人在屋里那位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坐在办公桌前的秘书小姐姐那里办好了报到手续。

说来也奇怪,明明这位秘书小姐坐得位置十分显眼,但杜缘却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或者说仅仅意识到了她的存在而已,至于她长什么样子,穿的什么,在干什么,杜缘一概没有任何印象。

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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