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最后一首歌,帷幕就要落下了。算来,从出道至今,我和大家度过了6年零3个月了。大家还记得我的设定么?”
“全宇宙最可爱的AI!”
台下异口同声地呼喊道。
“很棒!随堂小测满分!你们这群家伙!”
“呼——!”
“但是我相信你们至今还是任务这只是一个设定,在这个模型下其实是一个人。所以,不少地笨蛋企图开我这个AI的盒。几乎把网上的每个角落都翻了个便。就想知道我身后的那个女孩是谁。你们是笨蛋吗——!”
“呼——!”
弥生和粉丝们的互动就是这么诡异,台上的那个偶像不停地骂着台下的观众,而台下的观众却自得其乐,开心地响应。这气氛让青木也忍不住在关系者席上像个小粉丝一样欢呼。其他几人似乎也被这个热闹的氛围所感染,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笑容。只有一个人,艾莲娜扭头看向关系者席最角落,全场那个唯一一个一直在愁眉苦脸的人:丽祈。
“大家都知道,我曾说过自己一直在寻找一个人。一个在弥生的虚拟生命历程中无比重要却不得不分开的人。那是我也是yayoyi_Channel存在与开始的原因。幸运的是,经历了长久的分别,我终于在今天再次找到了她!灯光老师,给个追光!”
场景暗下,舞台上一束光直直打在角落里的丽祈身上,背景荧幕里也给了她一个镜头。仿佛整个会场变成了丽祈的独角戏。
“唔——!喔——!”
观众们未曾想到临近结束居然还有节目追加,一时间气氛更加热烈,粉丝们挥舞着淡蓝色的荧光棒欢呼着。
“麻麻。看到了吗!你的赛博女儿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哦!”(日语)
为了捉弄丽祈,弥生索性用了设定中的所谓母语来向丽祈喊话。粉丝们可是能听懂她说了什么,更加起劲地欢呼起来。
只是镜头里丽祈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开心,僵硬得如同一块石头。嘴角也趁着人不注意偷偷向下耷拉。
人们会不认识她么?昨天丽祈就已经登上了新闻媒体的头条。加上今天弥生主动公开与她的关系,这足以让她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而这对人们来说是太大的惊喜,那些粉丝们窥探到了在这个世界上似有似无的偶像更多的隐私,喉舌们有了更多没有意义却足够有趣的讨论焦点。他们欢呼着,欢呼着一个新的故事的开启。只有丽祈,那银幕上的焦点看不出半点的欣悉,进入不了这热闹的氛围。那一刻,她身处人群中,那一刻,她无比孤独。艾莲娜躲在阴影中,看着被无数目光注视着的丽祈,有一瞬间好像与她共情。丽祈偷偷向艾莲娜慷慨地分享了她的孤独。而舞台上弥生,她似乎很高兴,面对着丽祈的窘迫,她那紧致的模型脸上得意的神奇清晰可见。艾莲娜意识到,这是一场玩笑,亦是一次刑罚,而行刑者就是弥生自己,而欢呼的人群,便是刑具。
“说些什么吧。亲爱的。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中文)
弥生突然又用中文对丽祈说了段肉麻的话。而粉丝们呢?是的,他们听懂了。粉丝们为了弥生,学会了听懂至少三门语言。过去的直播里,她就经常这样捉弄自己的粉丝,有时甚至每一句都会切换一次语言。在这种折磨下,其实不少粉丝真的掌握了三门语言,甚至有人学会了更多。因此,听懂了弥生那句“深情”而“肉麻”的表白,原本沸腾的人群简直像要炸开。尖叫声已经此起彼伏。
Staff走来,交给丽祈一个麦克风。丽祈接过麦克风,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原本应该巧舌如簧的她此刻却真的笨拙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啊,呃......我为你骄傲......”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当丽祈用和弥生一样的声线说话时,又引起台下一阵欢呼。无数粉丝们惊叹于弥生的原型居然是这么个可爱的小美人,欢呼过后兴奋地和周围的同好讨论起来。而美亚却僵住脸,回想起青木提醒过自己的,弥生的出道时间在 6年多之前,那时候的丽祈按理应该最大也就两岁。只是这气氛实在热烈,还没人在意这件事。
“我可是独自等了你好久呢,真是冷淡。”
“我一直在关注着你。”
“骗人呢。你从来没在乎过我。”
......
两人用着相同的声线对话,粉丝们甚至都难分辨哪句话到底是谁说的,甚至感觉就像一个精神分裂的患者在自言自语。这可荒诞,但这个时代人们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荒诞,她们的对话俨然成为了一种独特的表演,观众们看得是意犹未尽。
直到最后两人相声一般的互动结束。弥生终于放过丽祈,让她得以退回到黑暗之中。可即便这样,艾莲娜仍然发现丽祈依旧一脸心事重重。与这舞台,与台下的观众都格格不入。就好像独处于属于自己的一个时空。而很快,她便知道这其中的原因。这将是今天所有惊喜后最大的一枚炸弹。
“相信大家已经认识她了。这是我出道的本意,也是今次演出的本意。感谢大家的见证,我与她的重逢。另一方面呢,我也想和大家宣布一件重要的事。”
台下的人挥舞着应援棒欢呼着,期待着什么新的企划或者活动的预告。可一道霹雳却伴随着弥生的话,将台下所有人冲击得鸦雀无声:
“宇宙第一美少女AI项目,将在此次演出后正式结束。而我,弥生,也将停止活动,正式进入休眠状态。”
刚才的那些惊喜之后,粉丝们迎来当头一棒,当那兴奋的情绪退潮,只留下难以置信和低落。那些闪烁的应援棒逐渐暗下,一切如死寂一般。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帷幕终将落下,梦也该醒了。
“具体结果各平台官方账号会均会发布公告。但我希望大家以后得日子遵守我们的约定:好好生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多花些时间读书和思考。别总是对着我傻笑!喂!你们这群家伙!都振作一点!”
可台下的粉丝们实在过于低落,各个面面相觑,哭丧着脸,却一言不发。就连青木,也瞬间没了动力。
“啊——!啊!——!”
偌大的场馆里,传来一声细微的吼叫。艾莲娜循声望去,看见前面还在低落的丽祈独自点亮应援棒奋力挥舞,用着全身的力气呐喊着。虽然她的声音相比整个场馆实在微不足道,但包括青木在内的周围的粉丝们还是有所触动,在她的感召下再次点亮应援棒高声嘶吼。渐渐地,更多人重拾力量,再次点亮已然暗淡的应援棒。黑暗中,孕育出光芒传递到每一个角落,不一会儿,整个场馆再次光芒万丈......
面对那些光芒,弥生报幕道:
“这才对!打起精神来!这是我为你们献上的最后一曲:《愿我们在故事的终点再度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