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芊茶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羞恼，在寻雪审视的目光下努力稳住声线，但委屈的哭腔仍丝丝缕缕地漏了出来：“没……什么。”
她别开脸，小爪子偷偷在身后扯了下被攥出褶皱的裙摆，“只是在教训不成器的师妹罢了……”
“那要不……我回避一下？”
寻雪望着这师兄妹二人，语气格外体贴，作势欲退。
“不……用！”陆芊茶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字。她不再看寻雪，反而沉下小脸，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柄沉甸甸的、打磨得油光水亮的紫檀木戒尺。戒尺被灵识控制，悬于半空，带着冰冷的审判气息，指向甘棠。
“伸手。”
陆芊茶的声音没有半分起伏。
“……是，师兄。”
甘棠瑟缩了一下，心一横闭上眼，颤巍巍伸出纤白的左手。
“啪——！”
尺身裹挟着细风，精准落下。一道清晰无比的红痕瞬间浮现在白嫩掌心。
“嘶！”甘棠猛地吸了口凉气，眼眶瞬间红了，却不敢缩手。
啪！啪！啪……！
接连九声清脆的击打，在寂静的屋内回荡。甘棠指尖不住地颤抖，泪水在眼底打转，硬是没敢吭一声。
“回你屋去！”
陆芊茶收回戒尺，声音冷淡，“今日之过，好生记住。”
“是……”甘棠如蒙大赦，捂着肿痛的手心，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头也不敢抬地溜出了房门。
陆芊茶僵硬地站在原地，听着甘棠脚步声远去，紧绷的肩膀才骤然垮塌。
她腿一软，整个人扑倒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把发烫的小脸深深埋进枕头里——脑中反复放映着昨晚那些旖旎又羞耻到爆炸的画面片段：混乱的衣衫，紧裹在腿上的白丝袜、脚心那抹致命的湿滑酥麻……
“呜……”细碎的呜咽被闷在枕头里。
“和师妹闹别扭了？”
寻雪带着暖意，悄无声息地坐到了床边，指尖轻轻拨开粘在陆芊茶脸蛋上的几缕乱发。
“没有！”
陆芊茶像被踩了尾巴，猛地抬头，蓝眸湿润如洗，慌乱解释：“是、是师妹她……太不像话！做错事了！我才……”
“嗯~”寻雪伸出食指，轻轻抵在陆芊茶嘟起的唇瓣上，笑容温软又带着了然，“小芊茶想说什么，妈妈都懂哦~”她眨眨眼，将陆芊茶别扭的小身体轻轻圈进臂弯：“乖，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嗯。”
陆芊茶应了一声，蜷缩在寻雪的怀里，或许是血脉的影响，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小屋安静下来，唯余清浅的呼吸。
过了良久。
“……那个……”陆芊茶的小爪子轻轻地揪紧了寻雪的衣襟，声音细弱蚊呐，带着点渴求与羞赧，“母亲大人……尾巴……尾巴按摩……”
寻雪垂眸，看着怀里那对因期待而微微颤动的蓝色耳尖，唇角弯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慢悠悠道：“穴位按摩，通经活络虽妙，但贪多反而有害根基。一个月仅限一次。”
“嗯嗯……”
陆芊茶埋在温暖的怀抱里，应了一声。
失望之余，竟也莫名松了口气——至少，暂时不用面对那让她理智尽失的极致舒爽了。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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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权峰。
晨光熹微，玄沫哼着欢快的小调，驾着自己的小船，晃晃悠悠飘至天权峰上空。低头一看，只见峰顶湖泊旁的空地上，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正忙得热火朝天！
身着青衫的陆千槎手持罗盘，凝神定线；一旁蓝衣少女甘棠则吭哧吭哧挥舞着铁锹，卖力地开挖槽基。尘土飞扬间，竟是要大兴土木的架势。
“小——千——槎——！”玄沫一个灵巧翻身，足尖点在柔软草地上，轻盈落在陆千槎身边，带着藏不住的兴奋拍上她肩膀：“特大好消息！你的酒！卖出去了！而且——”她伸出手指，在陆千槎眼前用力晃了晃：“卖了十枚！十枚上品灵石一瓶！！”
“？”
正专注放线的陆千槎手腕一抖，罗盘指针狂颤。她猛地扭头，难以置信地盯着玄沫那张得意洋洋的笑脸足足三息，才憋出一句：“……师姑……您真是……天赋异禀！”
能把价值五块中品灵石的东西翻二百倍卖出……此等鬼才不去商阁当大供奉，真是屈才啊。
“哎呀小事小事！”玄沫被夸得通体舒畅，旋即好奇地望向旁边抹着香汗的小甘棠，“你们这是在……？”
“师姑，”陆千槎收敛心神，拱手回道：“弟子想在此处为寻雪前辈建个居所，旁边再起一座炼丹房。”
“这样啊......”
玄沫大手一挥，豪气干云，“你们也别瞎折腾了，等会我去天工峰找几个手巧的弟子来一趟，保证给你们盖得又快又漂亮！”
“这么麻烦那些师兄师姐，不好吧？”
陆千槎面露迟疑。天工峰工费高昂是出了名的，眼下既要买丹炉又要炼制返魂丹，每一块灵石都得精打细算。
“麻烦什么！一句话的事儿！”
玄沫摆了摆手，随后对陆千槎说道：“这事我来安排，你还有别的事要做。”
“师姑请讲。”
“狂澜宗之前给我抛了个三十瓶澄心玉露酒的单子，在下月底之前要看到成品。”
玄沫嘿嘿一笑，继续说道：“你就心无旁骛地给我酿酒，这些琐事都交给师姑就行了，咱也不白拿你那三成的利润。”
“如此……多谢师姑成全！”
陆千槎深深一揖，这次是发自心底的感激。
“走了，这几天我再去帮你找找有没有合适一点的丹炉。”
玄沫爽朗一笑，踏上云舟，哼着小调再次没入天光云影。
目送云舟远去，甘棠才鬼鬼祟祟地挪到陆千槎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眼巴巴地问：“师兄……那天工峰的师兄们要来干活……是不是就不用我挖泥巴了？”
“嗯。”陆千槎点头。
“呜呼——！师兄万岁！！！”
甘棠瞬间化身脱缰野兔，嗖地一声甩开铁锹，头也不回地冲向自己的草屋！
看着那雀跃消失的身影，陆千槎忍不住摇头失笑。这小师妹，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傻样子，一点没变……
只是，思绪流转间，昨日那荒唐的一幕幕又猝不及防撞入脑海……
“……”
陆千槎只觉得脸颊不受控制地升温发烫，赶紧甩了甩头，想把那些画面驱逐出去。
这小师妹，脑子都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昨天居然做出那种事……
希望那十记戒尺……让她长点教训。
她深吸一口晨间微凉的空气，转身回到小屋。
既然盖房子的事情交了过去，那就先把之前师姑委托自己的订单给弄好。
桌案之上，各种灵材灵果被有条不紊地排列开。
按照配方逐一放进药鼎之中，起火炼制，等待内部药液化开。
玉瓶轻摇，法诀微引，灵力流转间，澄澈原浆便精准地注入三十只玉瓶中。瓶口轻合，灵光一闪，封印已成。
三个时辰不到。
最后一只玉瓶被小心收入储物袋。陆芊茶长舒一口气，只等师姑下次来时，将这储物袋交予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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