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你欠了那么多货款，我只是去找他们求求情！”

云重河怒不可遏，妻子越是这样解释，心里就越狂躁，直接一脚踢翻了妻子，然后蹲下身，左右开工，疯狂抽打着妻子的嘴。

十岁的云子明躲在房间的门后，透过门缝静静地看着，手上抓着作业本，脸色发白，全身颤抖。

“老公，我错了，不要打我了……”

“打死你个傻婆娘，特么和你生活到现在，一件顺心的事都没有！老子倒霉了，你开心了是吧！”

客厅里，云重河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每一次下手，都狠辣无比。地板上，妻子已经奄奄一息，嘴里，鼻里，都流出了鲜血。

“不要打妈妈了，爸爸！不要打妈妈了！”

云子明冲出了房门，扑到了母亲身上，对着父亲哭出了声……

……

云子明猛地从床上坐起，全身都是汗。

又是噩梦，已经是过去一夜的第三次了。

懦弱的母亲被强势而粗暴的父亲家暴，几乎占据了云子明儿时家庭记忆的大部分空间，那也是父亲事业最艰难的时期。

云子明讨厌懦弱的女人，甚至讨厌那些把一辈子都寄托在男人身上的所谓贤妻良母，他更愿意和那些眼里只有金钱的女人欢笑往来，大家公平交易，能合能散，没有任何留恋和负罪感。

昨夜殴打那个中年男人的时候，云子明一度都产生了幻觉，那个被暴揍的人，似乎变成了自己的父亲，从而让他打得酣畅淋漓，不忍停手。

“子明哥，今天有一些国外回来的哥们儿，一起出去坐坐，说不定能碰撞出一些思想火花。”

电话里，是袁小山的笑声，但云子明却一点心情都没有。梦里的暴力，似乎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到现在，身上的肌肉还是酸疼的。

“不了，我今天有事。”

云子明看了下时间，都上午10点了，和程之玉约好的游泳时间，还差几个小时。

世界的诅咒会让我越来越倒霉，那么今天会不会又出什么意外？

洗漱台前，云子明刷着牙，盯着镜子里略微憔悴的脸，心里莫名其妙有些紧张。说实话，他现在都有些不敢出门了。

叮咚，门铃响起，打断了云子明的洗漱。

门外，是两名警察，表情严肃，手里亮着警官证和拘留证。

“可以等我换下衣服吗？”云子明迅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轻轻一笑，丢开了手里的毛巾。

……

……

东海的夏日可是出了名的火辣，户外泳池运动，其实对于女生来说，也是非常不友好的。别以为一直泡在水里就可以躲开炙热的阳光，因为紫外线在水里的反射强度更可怕。

程之玉选择了下午16点再去，到时阳光不会过于热辣，游泳后就可以在周边直接吃晚饭，无缝衔接。

一大早，程之月就在书房里纠结自己的作曲数学模型和论文，搞怪的言行偃旗息鼓，很是专注。

“不好意思，是程之月程小姐吗，我是哔站商务……不知道程小姐看了后台信件了吗？”

程之玉看了下紧闭的书房，赶紧关掉免提，走到了阳台，“不好意思，我是程之月的姐姐，为什么会打到我的电话上？”

“啊？程小姐填写的联系电话就是这个啊。”哔站商务也有些诧异。

“程之月现在有些不方便，我可以转达。”

这个程之月，居然把我的号码填进资料了，程之玉心里恨得牙痒。

聊了好几分钟，程之玉才明白今天哔站商务的用意。

鉴于少女娲的异军突起，作品质量极高，哔站后台敏锐地捕捉到了新的热点。现在，平台打算为少女娲介绍MCN机构对接，另外还包括电子商单广告等等，并许诺给与流量推广什么的。

不过，程之玉目前只是听着，并不做任何表态。

通话结束，程之玉打开哔站，才发现，随着第二首现场演奏版的推出，少女娲的粉丝数已经超过两万。虽然看不到后台，但从评论区热度、播放量、投币等数据来看，少女娲的商业价值正在快速显现。

热度不断增加，但在相关商业规划上，少女娲明显迟钝，除了开通充电计划，其他的几乎都是空白。

“是不是只有我倒霉，老天爷才开始给补偿？”

程之玉忽然感觉现在的生活有种很强的割裂感，幸运的事未必让人真的开心，而不舒服的事也未必真的让人讨厌。

不说别的，光是这两次录制现场演奏版，程之玉都感觉自己的指法技巧又有了明显的提升。虽然知道自己有弹吉他的天赋，但这种进步速度也有些匪夷所思。

捏着一罐啤酒，程之玉靠到了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书房的门开了，程之月皱着眉头走向洗手间，看起来情绪似乎有些不好，应该是陷入了某种难题。

要是其他的同龄人，高考后早就玩得飞起了。但程之月不同，大部分时间都如同一个老学究一样沉浸在数学的世界里。看到妹妹如此，程之玉心里也有些愧疚。

说实话，程之月到东海半个月了，不是在搞她的数学研究，就是在帮自己，就算没有云子明这档子事，程之玉觉得也应该带对方出去放松放松。

程之月走出了洗手间，嘴里还嘀嘀咕咕着若干听不懂的数学术语。

“程之月，还有两个小时才吃午饭，教我化妆吧。”想了下，程之玉还是打算让妹妹暂时脱离这个状态，哪怕让对方毒舌一下也行。

“嗯？”程之月在书房门前回过头，一脸迷糊，“化什么妆？”

程之玉笑笑：“教我，明天我就上班了，万一被方柔和同事挑剔，我还能自己补救一下。”

“这样啊……行，祝福的特权来换！”

程之月懒洋洋地走到程之玉面前，张开了双手，“我现在论文卡壳了，几个数学模型的耦合问题也一直没有解决。我现在需要伟大的力量，来吧，让圣光笼罩我！”

“祝福特权，你还记得这个啊……”程之玉一愣，脑子里又出现了小尹的模样，不由得露出苦笑，“怎么用我都不知道，就梦境里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能有什么具体效果更不清楚。”

“难道不应该是心里默念，然后脑子里蹦出一个操作面板？”程之月皱着眉，一脸的不相信，“你是舍不得吧，等着留给哪个臭男人当嫁妆？”

“妈妈的我又不是系统！”程之玉没好生气地哼了一声，“只有一次，就算我知道怎么用，那也是最关键时候的底牌！”

“我是你妹妹，你不祝福我祝福谁，我要是解不开哥德巴赫猜想，拿不到格莱美最佳作曲奖，都是你的错！”程之月大怒，气呼呼地朝梳妆台走去，“想学是吧，先给你画个乌龟在脸上！”

这个程之月，有时候真不知道她脑子里会组合出一些什么鬼东西出来，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不过，祝福这个问题，还真是个谜，到底怎么使用呢……

带着一些困惑，程之玉坐到了梳妆台前，又开始出神。

世界诅咒赋予了一次祝福的特权，但这种梦境中的信息实在太模糊了。不过，既然诅咒已经是事实，那相信所谓的祝福也一定真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