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这段时间都在调查我以前的那件事？”
夏亚行事干脆，将秋亦带入检查室后，随意扯过一张凳子坐下，开门见山就问起调查的事。不知是疲惫还是对秋亦探究自己的过往有所不满，他的语气带着一丝阴沉，透露出明显的不友好。
“嗯，我稍微查出了一些东西，而且大概率是你没有查出来的。”
“……拿来看看吧。”
跟他这样的研究者向来不用解释太多东西，秋亦直接把自己的调查报告递了出去，他翻看了一会，随后似乎是有些不满的合上了报告书，顺手还有些头痛的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无用功……核心是怪物的可能性？我几年前就彻底排查过了，它不具备生命钨钢那种抑制荒原扩张的特性，怪物对它毫无反应。第五源能工厂的生产流程、质检报告，我这里全都有存档——它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标准源能核心。”
这……调查的比我预想中的还要详细，果然这件事对夏亚来说是一项心病……没关系，我这里还有一手他不可能有的情报。
“夏亚医生，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你的造物暴动是九年前的事情吧？”
“准确来说是八年零三个月。”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老师现世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吧。”
“二十一年前，怎么了？这件事情又跟七号有什么关系？”
“……”
秋亦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份早已备好的[盟约]递给夏亚。泛黄的纸页上，赫然立着用暗红血迹签下的“秋亦”二字。
血誓盟约只需盟约双方有一方用血签字即可，秋亦提前备好这份[盟约]也是猜到了，夏亚可能早就把他想调查的东西都调查过了……只是时间不对而已。
“在我继续说之前，我想你能签下这份血誓盟约，不将今天我说的东西告知你我之外的第二人，请你理解，我身上也有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放心说出来的秘密。”
“行。”
身为医生，估计以前问诊的时候也遇到过不少这样的情况，夏亚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犹豫和惊讶，当即提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他启动了检查室的隔音力场，一层几乎不可闻的低频嗡鸣瞬间笼罩房间，彻底隔绝了内外的声音。
“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跟我老师有关的事情，差不多是十年前吧……”
确认了血誓盟约的约束力和隔音力场的有效性，秋亦再无顾忌，将南方骑士告知的、关于七号十年前那次自杀的秘辛，原原本本地转述给夏亚。
“当然，这些事情的都是听南方骑士先生说的，你信不信由你，但你既然以前是跟南曦姐一起上学的话，应该是有听南曦姐说过老师现世的前十年和后十年的不同之处的，如果有必要的话，你也可以跟南方骑士或者黑爷求证。”
“嗯……”
夏亚的手指用力按着眉心，先前的疲惫之色一扫而空，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假设这些都是真的，你的意思是那枚源能核心最开始确实是普通的源能核心，暴动的那天因为七号收集的罪而成为了大罪之一？”
“并且是尚未表现出怪物特质的大罪，根据同样在收集大罪的罪结社的动向来看，它应该最近才算是真正成为大罪之一。”
“……可以。”
夏亚缓缓点头，指尖在报告封面上点了点，随后将它收了起来。
“虽然缺少很多证据，但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假设，这份报酬我可以接受。”
太好了！
秋亦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打动夏亚，毕竟自己给出的情报实在是有太多臆断的成分，他这样的学者基本看不上这种有大量臆断的报告，但现在，他悬着的心也算是终于可以放下了。
“其实这算是我赚了，你刚刚给我的七号情报，放到大图书馆鉴定的话估计可以被定到两百点以上，不过就是有价无市就是了，不仅不会有人要，甚至都没人敢买。”
“这是为什么？”
“虽然学都内没有身为天灾的知识之罪，但人也一样可以是知识之罪的源头，没人会想让自己不明不白的死在某个臭水沟里。”
夏亚站起身，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秋亦。
“算是你告诉我那么多的赠品，能让你到昙城后跟老师她老人家见上一面的推荐信。”
“诶？那……”
“没关系，这是赠品，你现在把你想要做什么手术跟我说，我现在开始给你安排。”
“……那。”
秋亦本来是想说换骨手术的，但忽然想起了在昏迷时那个人影跟他提到的手术，沉默了片刻，随后……
“你知道直接异化手术吗？”
“你从哪听来的这个手术？”
夏亚瞳孔微缩，刚放松的神情瞬间绷紧，他缓缓坐回椅子，语气变得异常严肃。
“‘直接异化手术’并非真正的手术，它是夏克尔德最著名的人体改造实验之一，目的是通过向人体植入与怪物相关的物质，强行赋予人类怪物的力量。”
不是手术，而是人体改造实验吗？
“虽然被称为手术，但其结果实际上跟医生并没有什么关系，我能执行操作流程，但结果好坏不由医生掌控，我不能保证这个手术能治好你，而且做了这个手术后，你肯定就算不上常规意义的人类了，你确定吗？而且你手上有可以用来植入的怪物吗？”
“……”
秋亦思考了一下，随后从轮椅底下拿出了【齿锐】递给了夏亚。
“我想把【齿锐】的一部分用来进行直接异化手术。”
“你……确定？这个……算是怪物吗？”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夏亚，面对秋亦此时拿出来用于直接异化的材料也是有些发愣。
“我不知道，但我确定。”
“……行，准备开始手术，放心，即便发生最坏的情况，我也会竭尽全力保住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