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委屈，愤怒，不甘，种种情绪瞬间涌入脑海，魅惑的双眸瞬间红了起来，泪水控制不住流下，胸口剧烈起伏，心里一阵阵发堵。
第二次！
又是因为那个女人！
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孟珏这么痴迷？
自己明明把她心怀不轨都告诉他了，还是换来这样的对待嘛？那我这一片真心又算什么？
柳栖凰想着，玉手轻轻颤抖，脸上满是凄苦。
从魔门卧底一路攀爬到正道丹堂堂主，她从来都是虚情假意，连续两次真情流露却是被他狠狠践踏，还都是因为叶初雪，让她骄傲的内心不能接受丝毫。
她目光紧盯着房门良久，缓缓起身，整了整衣服，擦干净脸上的泪痕。随即，仿佛换了一个人，整个娇媚的气质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魔门独有的戾气。
要留住一个人，让他离不开自己身边，除了含情脉脉让他心甘情愿，还有更多物理上的方法。
她回想起自己曾经在魔门见识过的手段，嘴角勾勒起危险的弧度，轻声道。
“只要留你在身边就行了，至于什么方式，好像也不重要？”
……
“哎，冲动了！这么说会不会太伤她了？”
孟珏刚出门，一股强烈的悔意便冲上心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柳栖凰当着他的面诋毁叶初雪的时候，他内心会有一股无名火起，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好像自己师父的影响容不得任何人亵渎。
而且自己本来就是带着目的接近柳栖凰的，她说什么就听着，虚与委蛇就好，怎么会因为她的心机生这么大气？
“师父……师叔……到底是为什么呢？”
孟珏一只手拍拍脑袋，一只手手里握住碧绿的毒丹，一路上念叨着回到住所面前。
对面师父的房门紧闭，像是出门了，他看了看四周，紧紧关好门，回到床上。
把丹药放在床上，他盘膝而坐，看着它，内心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一切，蓦然一股挫败感升起。
他回想这些天以来的种种，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与一事无成的怅然。
努力压制修为，想着摆烂退宗，却被几颗果子暴露，稀里糊涂进了内门。
又想假装恶人，让师父把他逐出师门，却没想到本来就这当做见证人的两个人一个在师父面前夸他，一个却满心愧疚，差点走火入魔，让他始料未及。
最后想着跟师父仇敌打好关系，勾起师父的愤怒，本来都好好的，却没想到因为一番话，自己没忍住，直接把和她的关系降低到冰点。
哎……怎么摆烂都这么难！
不过，还剩下最后一条路，只要自己成了废人再申请退出宗门，想来自己师父和宗门都不会拒绝。
想到这，他神色复杂的拿起丹药，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口吞了进去。
“最后的希望，就靠你了，前面的失败是那些人瞎想和我脑抽，这次人都没有，总不会还有什么幺蛾子吧？”
说完，他默默炼化丹药，感受着药力对体内灵力走向的影响，不知道为啥，莫名总觉得哪里不对。
“砰！砰！砰！”
正当他准备进一步查看时，几声敲门声打断了他。
“师父，你怎么来了？你这是？”
连忙打开门，看着眼前的叶初雪，他疑惑着问了句。
叶初雪身上不是她平常最常见的白色衣裙，而是罕见的穿了一身黑色长袍，本就素雅的头饰和妆容更是一点没有，本就清冷的气质更多了些肃穆。
可奇怪的是她手里拿着的却是凡俗人家打扫房屋用的器具，整个人显得不伦不类。
“你拿着这个，跟我来。”
叶初雪兴致看着不高，整个人有些低沉，没理会孟珏的疑惑，把手里的扫帚簸箕分给了他一个，转身向外走去。
“师父，咱们去哪儿？拿这个干嘛去？”
孟珏拿着东西，连忙跟了上去，满脸疑惑道。
这是要干嘛去？
大扫除嘛？
都修仙了，尘土之类的东西不就是一道法诀就干干净净的事嘛，怎么还要自己拿着东西打扫？
“去主殿。”
叶初雪回答的依旧很简短，脚下的步伐却是一刻也不停，一步一步踏在台阶上，向那座紧闭的大殿走去。
孟珏跟着她，看着大殿，心里满是好奇。
他其实前几天也好奇过，这么大一座宫殿，为什么叶初雪和自己两个人一人住着一间偏殿，却把最宏伟宽敞的主殿用禁制封闭起来，好像很久没打开过。
可惜这几天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让他无暇顾及这个。
“吱呀！”
孟珏跟在叶初雪后面，连她在门口念了不知道什么法诀，大殿周围的禁制缓缓散开，大门发出吱哇的声音，道道灰尘从里面飞出，像是很久没人来。
连大门打开，好奇心驱使下，他连忙探头向里看去，想知道究竟是什么。
可没想到里面却是再普通不过的房间，一张低矮的床榻有一大一小两床薄薄的被子，床前一张木桌，两把竹凳，剩下的地方除了日常用具，就是一些破旧的玩具堆在地上。
唯一像是新的东西，就是桌子旁一个黑色的木柜，上面用黑布不知道盖着什么东西，显得很是奇怪。
孟珏呆呆看着与外表格格不入的陈设，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里面没有一点宫殿的样子，除了地方大一点，更像是什么穷苦人家的破屋子。
“是不是很好奇？堂堂仙门，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叶初雪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淡淡笑了笑，看着屋里，眼中满是怀念。
她走进房间，轻轻在里面踱步，偶尔伸出手东摸摸西看看，眼里翻涌着莫名的情绪。
半晌她从房间里出来，任由衣服上，鞋上沾染道道灰尘痕迹，走到孟珏面前，熟练地拿起扫帚，语气感慨。
“说起来，咱们虽然师徒相称，但是你还没正式拜师，是不是？”
孟珏连忙点了点头，好像确实如此。
叶初雪轻轻嗯了一声，又继续道。
“那就把这屋子打扫干净，不许用灵力，之后我再告诉你原因。”
她看着屋子，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