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女孩再开口狡辩,就七手八脚的将她按回了床上,仿佛艾格妮丝才是她们的老大一般。
而白毛萝莉轻轻敲了敲黛比的鼻尖,拿走木头水杯,仔细的替她盖好了被子,旋即柔柔一笑,抽出一张卡片晃了晃,带着两人离开了房间——
稍等
眼看没法去凑热闹,女孩也只好老老实实的躺平了。
黛比昨儿个奔波了一整天,又接连经历了两场战斗,不论是身心还是灵性消耗都很大,再加之身上负伤,即便是休息了这么久,依然颇为疲惫。
可奈何方才扯到的伤处一直在隐隐作痛,每每她将要坠入梦乡之时就会被疼痛惊醒。
这“触”真不是内鬼吗?
怎么感觉纯纯是副作用呢!
知道这觉是睡不了了,女孩无奈的睁开了双眼,不悦的掀开被子拉起了睡裙。
腹部缠着洁白的纱布,并未见血迹有渗出,想来已经愈合得七七八八了。
这还得亏是小可那刀没有伤到内脏,不然哪怕有神子的恢复能力,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好转了。
说起来,那个叫小可的少女去哪儿了呢?
黛比整理衣裙的同时,习惯性的咬住了拇指。
是和那高挑女人一同被献祭了吗?
说起献祭,她便忽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立刻五指一收,唤出了祭刀。
灰白刀身上那犹如血瘀的数字,果不其然已经再度加一,从“13”变成了“14”。
母神虽然脾……呃……比较严厉,但并非不讲道理的神明,不论略施惩戒还是再增祭品,皆是因为她先有不敬之举。
昨日献祭之后先是痛苦,后又一转欢愉的体验,显然不是来自于登阶的恩赐,女孩也的确没有登阶的感觉。
既然是惩罚,也就是说,昨天的献祭并未成功咯?
等等……
献祭时好像是传来了母神的声音,依稀记得好像是……
“汝怎敢献上此等污秽之物!”?
回想起来,那高挑女人忽然融化,之后复活成无数个体的情形的确很诡异。
所以,果真是祭品有问题吗?
如此看来,大概是那女人的力量失控,受到了扭曲污染,所以才会让母神如此愤怒吧……
黛比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哪怕是像达内尔那样恶心的能力,毕竟也是源自于仪轨戏法,总归算是有迹可循。
但执行了亵孽渎神之秘仪的珍以及那异变的高挑女人,能力却明显变得诡异瘆人难以应对。
相对于杀伤力,欢娩仪的明显更加侧重于辅助辅助作用,而瑟曦薇似乎没有接受仪轨,只能使用零散的秘仪,至于曼德尔更不用多说了,他甚至连灵性都微乎其微。
那高挑女人虽说看起来也不擅长战斗,但毕竟是个司祭,单靠位格便能轻松压制他们。
所以即便当时就知道她已被污染,恐怕也只有献祭这一条路可选了。
想到这里女孩忽然意识到了不对,慌忙一把捂住了嘴巴,可心惊胆颤的等了半晌,也没见血媾毓母降下惩罚。
面对这些明显有所不敬的念头,母神这一次居然大度的选择了宽恕。
黛比不禁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慌忙在心中千恩万谢的吹了一通彩虹屁。
但逃过一劫的女孩也不敢再多想这事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冒出什么奇怪的想法。
她下意识的一抬手驱散了祭刀,带着花边的衣袖顺势滑下,露出了光滑细腻的小臂。
看着自己藕节般的手臂,她不由得一怔,忽然意识到身上少了不少东西。
我藏在袖子中的皮质古卷呢?
我怀里的叶形银饰呢?
我的黄铜发箍呢……
哦,黄铜发箍还在!
黛比飞速在身上摸索,脸色不由得越来越沉,不过万幸黄铜发箍并没有被取走,蝴蝶结也安然放在枕边。
咦?那骗子小偷难道只拿贵的走?
可那古卷似乎也不值几个钱吧!
女孩疑惑的摩挲着温妮送她的蝴蝶结。
或许是因为孤儿院年久失修,很多房间都已荒废,瑟曦薇并没有给她再换一个单间,依旧是和白毛萝莉三人睡在同一间寝室中。
虽然都还是没长开的小女孩,也没有钱去买各式化妆品,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不过黛比却隐隐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她下意识翕动鼻翼仔细搜寻,很快便发现那一缕气味是来源于枕头下。
女孩小心翼翼的翻开枕头一看,这才发现丢失的秘银项链与皮质古卷都藏在下面。
那骗子小偷真的改性了?
黛比咬着拇指拿起了秘银吊坠,这件密器虽然只有隐藏灵性基相这一项功能,但能够骗过神子的超强洞察力,就很不简单了。
神子的身份毕竟太过特殊了,更别提血媾毓母还与七神敌对。
而她别说是擅长隐匿屏蔽的基相叶了,连个干扰他人窥探的手段都没有,也难怪昨天进入时钟塔,那么快就被机巧之神发现了。
这从茜茜身上得来的秘银叶饰,正好满足了女孩的不时之需。
唯一的问题是,她脖子上一直带着珍留下的猫眼石吊坠,该将这叶形项链戴在哪里呢?
一时想不到合适的佩戴方法,黛比干脆将银链缠了右上臂。
至于为什么不系在手腕上,其实也很简单,同一基相出现在超凡者身上或是密器上概念完全不同,高阶超凡者只会令人敬畏,但高等级的密器却难免引起他人的觊觎。
更别提是看见密器出现在她这样一个小女孩的身上了,太过显眼反倒会平添诸多的麻烦。
至于那记载着“纯圣躯造法”的残卷,黛比顺走时根本就没多想,只是隐隐感觉这东西或许很重要。
不过这皮质古卷缺失严重,哪怕有无数先驱的实验笔记,依旧没能补全整套秘法,看那橡木桶中无数的受害者,那女人也不像是成功了的样子。
最关键的是女孩对牺牲无辜之人,去制造什么“至纯圣躯”毫无兴趣。
即便是造出来了,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用处啊!
毕竟那高挑女人的复活秘术她同样不会。
可要说丢掉,她也的确有些不舍,只好爬起身来,将黄铜发箍中的东西拿出来重新整理了一遍,勉强将戏法录塞进皮箱,这才把这古卷一并收入了发箍。
经过这一番尝试组合,黛比也隐隐发现了些许规矩,似乎只要放入了携带灵性的物品,箱子便没法再收进黄铜发箍之中了。
正思索着这是为什么,走廊中便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就看见三人鱼贯踏入了房间。
米妮安手中抱着坑坑洼洼的白铁壶,看起来颇重,似乎是打到水了,可她们的脸上却并没有开心的意思,神情反而颇为失落。
“咦,你们这是怎么了?”女孩疑惑地打量着三人,“难不成被人欺负?”
三人面面相觑,还是艾格妮丝瘪了瘪嘴,低头翻出两张卡片,一一举到了脸边——
水
苦
“水……苦?”黛比的目光落在了马尾少女怀中的水壶上,“让我尝尝看!”
米妮安踌躇的蹭到床边,看她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女孩也懒得多废话了,自己打开盖子蘸了些壶中的水,放进了嘴里舔了舔。
黛比即便是不信米妮安和贝蒂,还能不相信白毛萝莉吗?
可她也只以为是水有异味,毕竟这念头完全没有环保观念,污染地下水也是见怪不怪的事了。
却没曾想这井水还真是又苦又咸,饶是女孩早有心理准备,依旧被苦得脸色铁青,五官当即皱成了一团。
“呸呸呸!”
“这什么苦胆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