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浑浑噩噩的,根本没有去细品关于御兽的知识,如今听秦御这么一说,便觉豁然开朗。
“那……魔化兽呢?”她忍不住追问,“它们是怎么出现的”
秦御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郁:
“魔化兽……是近些年来笼罩在人类头顶的最大噩梦。没人确切知道它们是怎么出现的。仿佛是突然之间,一些原本正常的的御兽,毫无征兆地变得狂暴、嗜血,失去理智,攻击性暴增,并且形态和力量也会发生恐怖的异变,就像被某种黑暗力量侵蚀污染了一样。”
“它们被称为‘魔化兽’。最初的魔化事件爆发点极其分散,毫无规律,如同瘟疫般在全球蔓延开来。常规的军队在它们面前损失惨重,直到御兽师的力量体系逐渐成熟,才勉强形成了对抗的阵线。但魔化兽的数量和强度,仍在不断增加……南安市外围的旧工业区,就是一片被魔化兽盘踞的‘污染区’之一。”
林烬颜倒吸一口凉气,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世界面临的危机。
她之前遭遇的袭击,并非偶然,更像是这黑暗时代的一个微小缩影。
“嗯,看来这些你都知道了,那我就再跟你聊聊‘守望者’吧。”秦御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白灵没说谎,守望者小队,确实是由一群顶尖有理想的御兽师组成,游离在官方体系之外,执行最危险的任务,清剿高威胁魔化兽,处理官方不便或无力插手的棘手事件。他们是真正的精锐,也是牺牲率最高的群体之一。”
“那……为什么要拒绝他们?”林烬颜不解,“听起来他们更需要力量强大的人。”
“因为他们需要的是‘即时战力’!是能立刻投入最惨烈战场,理解并完全掌控自身力量的战士!”
秦御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急迫:“烬颜,白灵邀请你,不是因为你现在的实力,而是因为你的潜力!她看中的,是你那独一无二的体质‘幻想心渊之体’!”
“幻想心渊……之体?”林烬颜喃喃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心脏猛的一跳。
“没错!”秦御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比神兽种契约者还要稀少、还要禁忌的体质!你的能力,和小彩那种需要‘相信’才能生效的幻象具现化,有着本质的区别!”
“你的‘幻想心渊’,是真正的‘心想事成’!只要你能够清晰想象出来,并且你的精神力足以支撑,你就能将想象中的事物、能力,甚至规则,直接具现化到现实世界!无需任何前提,无需目标相信!”
林烬颜彻底呆住了,她又回想起病房里那个一闪而逝的伟岸身影。
原来,那并不是梦!
“这……这是好事啊!为什么不……”她下意识地反驳。
“好事?!”秦御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甚至带着一丝后怕,“烬颜!你知道这力量意味着什么吗?它意味着无限的可能,但也意味着……无限的危险!历史上每一个觉醒‘幻想心渊之体’的人,最终都走向了失控与魔化的结局。”
林烬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秦御的语气越来越沉重:
“想象力的边界在哪里?人心有多深?当你的精神力不足以驾驭你那天马行空,甚至可能诞生于恐惧和绝望的想象时,当具现化的东西开始扭曲、反噬、甚至召唤出你内心深处最黑暗的投影时……会发生什么?”
“历史上那些觉醒者,要么在尝试具现过于强大的存在时精神崩溃,要么被自己具现出的扭曲怪物吞噬,要么……他们的体质本身就像一盏黑暗中的明灯,吸引着魔化能量的侵蚀,最终彻底堕入魔道,成为比魔化兽更恐怖的存在!”
“有人说,这种体质本身就是‘魔化之源’的种子,是打开深渊之门的钥匙!”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林烬颜心上,让她浑身冰冷,手脚发麻。原来自己拥有的不是恩赐,而是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父亲走后,自己的每一个恶念,都在无时无刻的被放大着,让她痛不欲生。
她也知道了,为什么秦御阻止她的原因。
在那种直面生死、时刻高压的环境下,一个无法控制自己力量的幻想心渊之体,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不仅会害死自己,更可能害死队友,甚至造成无法挽回的灾难。
“所以……之前不告诉我……”林烬颜的声音带着颤抖。
“因为恐惧。”秦御坦诚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隐瞒,“恐惧这力量过早觉醒会失控,恐惧你知道真相后产生压力反而更容易诱发魔化,恐惧……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发现你的特殊。”
“白灵或许没有恶意,但她背后的守望者高层,以及守望者所对抗的黑暗势力,一旦知晓你的存在,后果不堪设想。在你真正掌控这份力量之前,暴露就意味着毁灭!”
沉重的真相压得林烬颜几乎喘不过气。
世界比她想象的更危险,而她自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危险源。
看着林烬颜的样子,秦御心中不忍,心头多了一份坚定。
他站起身,走到林烬颜面前,伸出手:
“小妮子,看着我。害怕没有用,逃避也没有用。这条路注定艰难,但你不是一个人。从今天起,我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你。我来教你,教你如何认识这份力量,如何控制你的想象,如何锤炼你的精神力,如何在‘心渊’的边缘行走而不坠入深渊。”
“这不是学院里按部就班的课程,这是真正刀尖上的修炼,会很苦,很危险,甚至可能……失败,你,愿意跟我走这条路吗?”
林烬颜抬起头,迎上秦御的目光。那目光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同生共死的担当。
恐惧依旧盘踞在心间,但在这沉重的真相和秦御决绝的守护誓言面前,一股不服输的倔强从她心底深处涌了上来。
她想起了父亲的死,想起了刚才在金刚猿掌下濒死的绝望,想起了白灵那强大的身影……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颤抖,伸出手,紧紧握住了秦御伸出的手。
“我愿意。”林烬颜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再苦再危险,我也要走下去!秦御教我控制它 教我……变得强大!”
废墟之上,残阳如血。两只年轻的手紧紧相握。
秦御微微一笑,“现在,是时候先去寻找隐鼠王,教你如何隐藏这份能力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