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就驾驭着飞剑朝着更远方前去。
等到那种若有若无的被窥伺的感觉消失,祁笑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若是要杀我,为何不动手?”
虚弱的李妄言有些疑惑,他和祁笑已经离开宗门有一段距离,即便是要避嫌,也不至于跑这么远。这祁笑到底要干嘛?
祁笑降落在地上面,找寻到一处山洞,随后将李妄言带入山洞当中。
从储物戒指当中取出一个药瓶:“此乃琼浆玉露,乃是师尊所赐,服用之后,虽然不能让你恢复修为,却能够让你恢复伤势,温养肉身。”
他给李妄言服下。
对方的气色一下子好了很多。
“祁师兄,你这是何意?莫不是……师尊的指示?”
祁笑看着对方的表情,他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毋庸置疑的说,李言此刻想的是,师尊是否迫于无奈,所以才安排祁笑私自行事。
他这时候可以给师尊说好话,但是话说回来——这种能够骗到像是李妄言这样子的男主吗?显然是不能的。
他于是深吸一口气,只能摇头:“不,没有任何人安排,只是我自己打算这么做的。”
李妄言愣住了,他看着那被服用过后的“琼浆玉露”的玉瓶,不由得问:“我之罪行,师兄想来已经清楚,为何要助我?莫非师兄是魔门中人?”
“你觉得可能吗?”
“既然如此,师兄为何助我这罪人?”
祁笑沉默片刻:“你的确是和魔门有勾结吧?”
“是。”李妄言坦然承认,他从最开始就没有辩驳过这个事情,“师兄觉得这是有问题的?”
“要说没问题的话,你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局面。”
祁笑如此回答,但他随后又说:“但我如果是你的话,我可能会做相同的选择。”
“……为何?”
“虽然我之前和你不熟,但是今天见过你之后,我就知道,如果你有的选,你就不会和魔门之人合作,尽管不清楚秘境当中的状况,想来你已经别无选择。”
李妄言愣住了,他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师兄,师兄明明未曾和我见过,也不在秘境当中,我甚至听说师兄今日才出关……却为何……”
“因为你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你不见得是好人,却一定是有骨气,有坚定的意志之人。”祁笑这话当然是扯淡,要不是看你一脸主角的长相……
他的目光落在了李妄言的手指上,那里有一枚古朴的戒指。
嘶!
你这剧本是不是拿得太明显了,我要是在这里动手不是你马上就要出来一个老爷爷把我秒了?
至于你修为被废?
我猜都猜得到,这是戒指里面的老爷爷要帮你重塑修为,铸造无上根基。所以放任他修为被废。
若是有人要他的命,那可就要出事了。
李妄言被废去修为的时候,一声不吭,但这个时候,他的泪水从眼眶中流淌,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
“时至今日,我才知晓,天底下,唯有师兄懂我!可我之前,竟未能和师兄见过一面!”
祁笑看着他,心中也是有些不忍,他于是说:“师兄虽然想要帮你,却也难以施为。如今……”
他拿出一枚储物戒指:“这当中,以后师兄筑基期的各种法宝,丹药,符箓,乃至于收录的功法,你虽然修为被废,但神识应当还在,可以打开储物戒指,这上面的神识印记,师兄已经抹去。
此去路远,这些东西应当能够护你防身。师兄如今突破金丹,这些东西也无用,左右要处理,便给予师弟了。望师弟莫要嫌弃!”
“师兄!”
李妄言当然知道,祁笑说这些话,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坦然收下这一枚戒指,实际上就是想要把这些东西送给他。
“师兄之恩,李妄言没齿难忘,若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必定回报师兄的恩情!李妄言在此对天发誓!”
祁笑回到了宗门当中。
他觉得自己这波应该是稳了……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日后就算是对方要一脚把天道宗踢开,总归是要给自己一个面子——毕竟主角一般,说话算话吧?
他应该是真的感谢自己吧?
等他回归宗门的时候,却听见了师尊的传召。
他来到了师尊修行的洞府。
“师尊。我来了。”
“你已经将你的小师弟送走了?”
“师尊……”
道剑真人摆手:“不必多说,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这是无可奈何事情,你小师弟通魔是事实,我如今正是要突破元婴后期,角逐宗主之位的时候,不容许有这等事情发生。所以,我同意宗门的安排。”
祁笑其实对李妄言的遭遇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这就是修仙界。要说小师弟真的有错,那便是错在不够强。
又或者错在,他身后的那个存在不愿意出手。
“如此说来,师尊已经感受到了那一抹突破元婴的契机?”
“正是如此,不过,虽然已经感受到了契机,却也需要时间来追逐,说不定要耗费几十年的光阴,我欲将峰主之位给你。”
祁笑大吃一惊:“可是师尊,在我之上,尚且有大师兄和二师兄!”
“你大师兄修无情剑道,若是将峰内上下给他搭理,只怕是霍乱丛生。他在人情世故这方面,不够聪明。作为修士很厉害,作为峰主,只会让峰内每况愈下。”
“那二师兄呢?”
“你二师兄会过于专注在宗门的事务上,他想来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如果然他当峰主,恐怕数年修为都不能有所寸进,唯有你,祁笑,我确信你能够把峰内的事情处理得很好,同时也不耽误你自己的修行。”
祁笑沉默了,他开始盘算这件事情能够给自己带来的好处。
成为峰主,而师尊要离开宗门去寻找元婴后期的机缘,这意味着,自己是真正的峰内大权在握——谁都知道,生产资源的不厉害,消费资源的,也不厉害,分配资源的才厉害。
峰主拥有宗门播发资源的分配权。
光是这一项权力,那就已经足够了。
再加上一些其他的附加,只要大师兄和二师兄没有意见……
“既然是师尊安排,弟子断无拒绝之理!”他当时就答应下来。
道剑真人的眼眸已然是如同剑一样锐利,他仿佛已经洞穿了祁笑内心中的想法,但是却毫不在意。
“很好,那么这个峰主便交给你来当。我会与你大师兄,二师兄言明此事。”
“谨遵师尊吩咐。”
次日,祁笑接任道剑峰峰主。其实以他金丹初期的修为接任峰主是稍微有些勉强的,不过因为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支持,却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就像是师尊所说的那样,大师兄对此并不在意,而二师兄似乎是被师尊警告了要用心在修行上。
祁笑就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礼,在道剑峰内,内门,外门,也有一个个小团体,这些小团体共同构成了道剑峰。
他到不是说要看这些人送多么珍贵的礼物,他只是想看看这些人是不是有把他放在眼里,有没有给他这位新峰主对应的尊重。
事实上,有些人就没有。
于是,有些人当月的资源,就被祁笑用一些“正确”的理由所拖延了。
有不懂事的还想找祁笑要个说法,但这是修仙界,这是天道宗,这是道剑峰,祁笑是道剑峰峰主。
所以,只是一个收礼的事情,他就已经把那些不太听话的家伙收拾得服服帖帖,彻底掌控了道剑峰。
他当得很顺手。
而大师兄是金丹后期,筹谋突破元婴的事情,二师兄是金丹中期,他这几年还是比较忙。宗门有意把他往“正道魁首”的方向去培养。
当然不是一定能够成为,但是宗门的意思是,宗门要有一个“君子剑”。一说出去,别人就会说“天道宗豪侠无数,正义无双”的那种感觉。
至于绮笑,他只是静默的修炼。
在这样的时间中,如白马过隙般,五年的时间飞速流逝。
这一日,师尊归来。
祁笑当即就去到山峰之前迎接,他心中怀抱着一些期待。
莫不是,师尊已经寻找到了突破元婴后期的机缘,准备成就元婴后期了?若是如此,师尊便可角逐天道宗宗主之位,到时候,自己就是宗主亲传,地位可谓是质变!
然而,从天空中降落的,却是两个人。
祁笑当时愣住了。
因为那个人,祁笑并不陌生,虽然理论上来说,他只见过一面。
但……
这个人让人印象非常深刻。
曾经的小师弟李妄言。
他不由得看向了师尊。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师尊的眼神不像是之前那样仿佛可以洞穿人心般锋利,倒不如说,现在师尊的眼神颇为柔和。
“我在寻觅突破机缘的时候,偶然被魔门奸人袭击,险些陨落。正好被你小师弟救了一命,他这些年过得艰难,却又有机缘,恢复了昔日了修为,更进一步,如今已经是筑基后期,我便将他带回了宗门。”
听到了师尊的解释,祁笑当即点头,对李妄言说:“小师弟,我当日便知,这些艰难险阻不能难倒你,今日你果然归来,师兄当为你庆贺!”
“师兄过奖了,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你够了,你不要再说这些台词了,你的Buff疑似有点太多了。
尤其是这个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让人非常害怕。你不会也要什么春秋蝉了吧?
“你如今身为峰主,便重新安排一下他的身份,免得宗门这边麻烦。”道剑真人如此对祁笑吩咐。
绮笑点头:“弟子谨遵师尊之命!李师弟,请随我来。”
他带着小师弟,在宗门当中逛了一圈,然后就给小师弟搞到了一个身份铭牌。
“如今你已经是筑基后期,宗门执事要金丹期才能够担任,但若是峰内执事,筑基期就可以。如今峰内执事都归我管辖,你有什么事情,只管和我说。”
他随即又带着李妄言来到了一处洞府:“虽然我也很想给你安排一个如你当年那般的符合亲传弟子的洞府,但这的确是很难——所以,暂时只能给你安排一个执事的洞府,但这个洞府的质量应该不错。”
李妄言四处打量一番:“的确,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甚至连灵田都有,师兄真是有心了。”
祁笑又和他交代了一番,然后才终于离去。
看样子,自己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师尊应该是和小师弟发生了一些什么,让他们之间的仇怨化解,没想到竟然是重回山门的剧本,那么当初小师弟被判有通魔,是否会有猫腻?
祁笑不由得皱起眉头,他觉得自己应该要调查一番。
明天一早就行动。
……
祁笑愣住了。
下意识的伸手,掐出法决,一面水镜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在那镜面中映照出来的,是一个清冷高洁的美人。她身姿窈窕,腰肢纤细,却又在那纤细的腰肢之上,结出了算是丰厚的果实。整个人相当修长。
“这是……我?”
声音也发生了改变。
可是,是什么时候?
自己昨晚在认真的修炼才对……
是李妄言。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得出了这个结论,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只有师尊和李妄言归来这件事情,而师尊不可能做这种事情,那么就只有李妄言了……
但……他是什么时候?如何做到的?
“师兄,你在吗?”
这时候,从洞府之外,传来了李妄言的呼喊,祁笑当即就打开洞府的禁制,然后一把将李妄言拉入了洞府当中。
立刻将洞府关上。
“李师弟,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吗?”
她已经认定了犯罪凶手。
李妄言笑眯眯的看着祁笑:“真是如同天上谪仙人啊!我亲爱的师姐,我喜欢你这样子的容貌。”
“果然是你!”祁笑抓住了李妄言的领口,“你到底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