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知由于什么原因,从季夏开始,这里深海栖舰的密度逐日下降,往日冲击防线的深海平均练度也越来越低。时至今日,这里已经成为了低练度舰娘在外围炸鱼练级的宝地。
当然,A1海域的核心区危险程度依然不减当年,在Rapper镇守府为期14天的侦查性进攻中,侦查舰队发现长期驻留于此的深海旗舰“光辉”和“独角兽”并没有随栖地的深海发生任何变化,所以核心区依然是一般舰娘和人类舰队、商队的禁地,这让塔兰托的港务还有各大厂商白高兴了一场。
……
三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此时时间已经过了晌午,远方的轰鸣声依旧,看来深海的攻势一时半会是不会停歇了。
“哇!杜缘你没去看可太可惜了!刚才前线打的可激烈啦!我看到好几十只深海栖舰一起发起进攻呢!不过没多久就被金先生的舰娘击沉了。”
莉莉丝从防线回来,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杜缘笑着问莉莉丝:
“看到深海你不害怕吗?那么老大个鱼头,小心‘啊呜’一口就给你把头咬掉。”
“为什么要怕?反正它们都打不过我的雪风,你说是吧?小雪风?”
“那是当然。”雪风自豪地掐着腰回答,而随后却话头一转担忧地问道:
“不过如果是深海第四大栖地的话,这种程度的进攻是不是有点太弱了?”
“确实有点蹊跷,不过弱一点也好,这样我们出海刷级也会顺利得多。”
杜缘没有想的多深,回复了一下雪风的话就转过头组织起众人上船出海了。
“我还是觉得不大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雪风觉得这次航行可能并不会那么一帆风顺。
八月下午的塔兰托海域,海面平静得没有半点波澜,只有载着杜缘一行人的小小渔船划开一望无际的水蓝,留下一道雪白的航迹。
八月的骄阳将空气炙烤成滚滚热浪,转瞬间又被海风吹去,剩下的那一点点余热仅能让人感受到些许盛夏的舒爽。
“嗯——天气不错,算是个好兆头。”
杜缘在舰桥上伸了一个懒腰,出航已经快两个小时了,Rapper镇守府所在的岛屿渐渐隐没在了地平线的彼端。
“也该有点深海了吧,防线那边清得再干净也不至于这么远了连只鱼头都没……”
杜缘嘀咕了两句,望了一眼晴朗的天空与遥远但清晰可见的地平线,随后转身走进了舰桥上的航海室。
航海室里,达雷科正趴在一张近一人大的海图上拿着尺和笔认真计算着什么。杜缘走进航海室的时候,达雷科正在根据出海后收集到的航行数据测算更加合理的航行路线。
“刚才我出去看了一下,这里似乎没有什么深海啊,难道是因为深海的数量不足,连栖地的范围也缩小了?”
“或许吧,按照深海密度的标准现在低危海域的范围已经向内缩进十几海里了。不过还是小心为上嘛,毕竟大海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达雷科没有抬头,杜缘凑近到达雷科的身边看了一会,发现达雷科正在做的事情自己刚开始来到海上的时候从来都没做过。此时杜缘来了兴致,开口对达雷科问道:
“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
达雷科抬起头看了看杜缘说:“你认真的?海高教的那一套在实际航行中用处可并不广泛。”
达雷科心里对这一队前来出海历练的西格玛海军学院学生可有数,她看过出海成员的资料,发现她们大多是海军学院新入学的学生,别的不说,航行方面基本是指不上的。
“海高啊,那种东西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我是自主招生的学生。不过在航行这方面,之前我在一艘远洋客轮上干过一段时间气象员的活,我自认为干得还挺好的。”
达雷科还是不大相信,想了想,她递给了杜缘一架六分仪。
“气象暂时是不用测,你先测量一下经纬度试试?”
“没问题的,放心吧。”
杜缘接过六分仪,转头就走出了航海室。三分钟后,杜缘拿着一张纸条,带着六分仪又走了回来。
“怎么样?仪器不会用吧?”
“没啊,我测完了。”
杜缘把纸条递给达雷科,又把六分仪放回了原位。
“怎么可……能?”达雷科接过纸条,刚想发出质疑,结果下一秒便被纸条上的一串数字给噎了回去。
这一串数字代表的是这艘渔船所在位置的经纬度,而其精确度已经达到了毫秒的级别,可这么短的时间,杜缘是怎么做到的?达雷科大致估算了一下,这组数据的可信度很高,并不像是现蒙出来的。
“好厉害啊,怎么做到的?”
“熟能生巧,熟能生巧罢了。”
杜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嗯,把利用舰载定位系统作弊说成熟能生巧,确实是有那么点凑不要个大face了。
在杜缘一行人乘坐渔船驶向塔兰托A1海域中危区域的时候,A1海域核心区。
浓密的乌云将这片区域遮蔽得严严实实,仅有微弱的阳光透过云层,勉强映照出大海的轮廓。
无数的深海栖舰在这里漫无目的的游荡着,自从前段时间被一种奇异的信号吸引到这里后,这些深海栖舰就没有得到任何的指示,也没有任何离开的办法。
两位深海旗舰封锁了这片海域,这些被吸引进来的高、中阶深海只得在海面上反复游荡着打发时间。
轰轰轰——
突然,一道漩涡从这片海域的中心浮现,随着时间的推移,漩涡越来越大,它卷起大量的海水,在一片轰鸣声中扩张,如同史前巨物的深渊巨口,附近的深海栖舰发出阵阵惊恐的嘶吼,拼命向外侧游去,却最终没能逃脱漩涡的席卷,被吸入中心消失不见。
旋涡越来越大,渐渐地连通了海底。海床上,漆黑的深海碎片堆积如山,一只巨大的双头怪物在残骸的山丘里伸出了它的狰狞獠牙。
它愤怒地嘶吼着,厚重的音波穿过大海,穿过云层,它摧枯拉朽地穿过任何挡住它传播的物体,如巨钟般在每一只深海的脑中敲响。
这吼声似乎有一定的音律,晦涩难懂,无法让人辨识,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这是一道命令。
吼——
四散而去的深海栖舰似乎找到了中心,一面张开它们的血盆大口嘶吼着,一面汇聚在漩涡的旁边。
就像整装待发的军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