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帮周明远，但也绝不敢再帮林成了。
柳如烟选择了沉默，就像昨天在餐厅里那三个男生和两个女生一样，在绝对的威胁面前，自保成了第一选择。
林成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李晓冉担忧的目光立刻迎了上来，林成对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然后便陷入了沉思。
柳如烟这边暂时指望不上了。
周明远已经彻底疯了，开始无差别地使用极端手段。
现在该怎么办？
系统提到的大车司机是关键线索之一。
可是，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别提联系方式。
想找到他，现实当中唯一的途径还是通过警察。
可之前自己曾经尝试过通过公安局的警察和那位大车司机联系，那段时间他是真的没钱，真的很想要赔偿，结果却是让警察作为传话，没有给他正面沟通的机会。
林成能够想到大概是周明远的手笔，因为在得到警察模棱两可的回答后，周明远很快就带来了几万块钱的慰问，名义上说的是苏家的安抚金。
再之后，林成感受到了苏家那两位对他的冷漠态度，也就大概知道原因了。
但现在怎么样都得试试了。
周明远现在的剧情设定不再是那个需要维持完美人设的主角，自己还像个普通高中生一样坐在这里上课，等着周明远下一次出招，那简直是坐以待毙。
被动挨打，从来不是林成的风格。
“系统，那个大车司机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你不要告诉我这个设定在剧情里都是可以变动的？”
【唔……关于那个司机叔叔的具体信息……资料库显示不全呢……(´･_･`) 只知道他姓王，叫王……王什么来着？好像叫王大力？还是王有财？(⊙﹏⊙) 哎呀，当时剧情里没写那么细嘛！不过剧情里，当时你的案子是在城东分局交通队先处理，你在医院醒来之后之后再转交给警察局的，宿主可以去城东分局交通队试试】
系统的回答一如既往地带着点不靠谱的迷糊。
王大力？王有财？
林成嘴角抽了抽。
城东分局交通队这倒是个线索。
林成眼神一凝，起身，对旁边一脸惊讶的李晓冉快速说道，
“晓冉，这两天我可能有事，不会再来学校了。”
“……嗯，好的。”
李晓冉小嘴张了张，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
办公室。
班主任看着林成手臂上还隐约可见的疤痕，又听他说“旧伤复发，剧痛难忍，医生要求必须立刻复诊”，
虽然觉得有点突然，但想到这个学生平时还算踏实，手臂也确实是实打实断过，还是皱着眉头批了两天的假条，也不忘叮嘱，
“尽快处理好，高三了，时间耽误不起！回来把落下的卷子补上！”
“谢谢老师，我会的。”
林成接过假条，转身就走。
走出校门，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
林成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作为学生在非周日阶段难得的自由。
两天时间，这是他为自己争取的行动窗口，也是避免意外出现的准备。
目标：城东分局交通队。
他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城东分局。”
……
……
柳如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生物课本摊在桌上，老师讲解试卷的声音就像是隔着厚重的玻璃，模糊不清。
这本是她最感兴趣，也最拿手的课程，此刻却毫无意思。
手指握住笔，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戳出一个个小点，思绪像断了线的风筝，在混乱的风中飘荡，找不到落脚点。
柳如烟不知道自己具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什么，甚至无法清晰地分辨内心那团乱麻般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脑海里回放着今天早上六点五十左右，周明远那张恶心的脸说出的那句话，
“好久不见。你打开手机看看今天的新闻。”
就这么一句。
柳如烟当时只觉得莫名其妙，更加厌烦，以为他又要炫耀周家最近在哪个项目上获利，或是柳家又有求于周家之类的无聊事。
她本不想理会，但还是鬼使神差地解锁了手机。
“周氏集团突发意外，数十名核心成员，以及商业伙伴紧急送医，生死未卜！仅剩周家孤子周明远健在！”
周家……除了周明远……全部进了医院？
生死未卜？！
柳如烟的脑海里，几乎一瞬间就闪过当初那个喷泉池的老婆婆死亡的绝望眼神。
她几乎是不带任何的犹豫和怀疑，这件事情绝对是周明远做的，
周家这几十名核心成员的生死未卜，绝对是周明远做的！
今天他来找自己说的这些话，是在告诉她：看，我能对我自己的血亲做什么。那么，你觉得……我对你的父母会如何？
柳如烟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寒意从脊椎升起。
周明远这个疯子！
深深的无力感攥住了柳如烟。
她看不惯周明远的虚伪和残忍，厌恶他，觉得他这样的恶人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偏偏就是这种恶人却有着让人根本理解不了的诡异的手段，能够让人平白无故的死亡，甚至所有人都会认为这个死亡是自然的。
那个老婆婆是这样的，苏晚晴是这样的。
新闻里他的那些家人，恐怕也是这样被他害死的。
自己不想自己的爸爸妈妈也被周明远害死……
柳如烟强迫自己抬起头，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黑板上的试卷讲解。
就在这时，后背传来了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柳如烟回过头，下意识的就看向林成的位置。
林成的座位……是空的？？
他不在？！
柳如烟的视线与旁边正忧心忡忡望着林成空位的李晓冉，不期而遇。
李晓冉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对林成的担忧，似乎还带着一丝对柳如烟突然回头的疑惑。
柳如烟心头猛地一跳，像是被人撞破了什么隐秘的心思，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迅速扭回头。
林成，他去哪了？
请假了？
还是……
等等，他不会去找周明远了吧……
不是，他为什么要去找周明远啊？
柳如烟想起自己昨天对林成说的那些话，心里顿时升起另外一种恐惧感。
林成 ，该不会是因为自己的那些话，才彻底的和周明远撕破脸皮的吧？
但现在周明远已经杀疯了啊，连他爸妈都杀了。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岂不是要害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