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看不出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她已然洗去脸上的脏污和血迹，就像是洗去过去的屈辱和仇恨，也洗去了本该属于她的天真和任性。
姜小雅挑眉道：“本殿何时说过要收你为徒？”
她不是只需要养娃嘛，为什么非要当这劳什子师尊！
偏偏这时，系统发出了刺耳的警告：【警告，请宿主按照原剧情，成为反派千清雪的师尊，否则后果很严重。】
姜小雅道：【威胁我？信不信我马上自爆金丹，让你的剧情崩的亲妈都不认识。】
接着开始吐槽，【再怎么说也是个系统，连个宝剑灵药都不给，你当养个娃不花钱啊？不给牛吃草还要牛儿跑，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系统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么暴躁的宿主，一时间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儿，系统道：【无法回答，转接人工服务。】
【你好，我是002，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姜小雅：……我去，不会每次都换一个人工客服吧？
既然如此，她就把该算的账都给算了，才说要不要养千清雪的问题。
假装拿出一个算盘，姜小雅喋喋不休地说：【养娃需要成本，吃饭睡觉这些就算了，培养一个成功的反派，武器总得来一堆吧？漂亮的衣服得来一箱吧？秘籍得来一摞吧？受个伤，灵药总得管够吧？】
【你们就一个破AI在那发号施令，什么都不给，很难让我为你们办事啊。】
002紧皱眉头，叹为观止。
它处理过那么多的问题，头一回见如此单纯不做作，讲求实际的宿主。
【您反应的问题我会马上向总部汇报，请您稍安勿躁。】
姜小雅最烦这套，反客为主地说道：【给你三秒钟，不满足我说的条件我立马自爆。】
果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002很快给出了回复：【总部已经授予您使用高级系统的权限，请务必按照剧情发展，才能安全回到您的世界，感谢您的合作。】
系统回来以后，感觉很不情愿地说道：【您已开通高级功能，可以随时兑换物品，附送黑化值检测仪，祝您好运。】
说完就没什么反应了。
姜小雅这才满意。
原主在书中的戏份少的可怜，仅仅在讲述反派身世时提了一个名字，就被作者遗忘。
系统说的走剧情，应该就是到反派体内的纯魔体质苏醒，然后把意欲不轨的原身给砍死为止。
那她要做的其实很简单嘛，先养娃再作死，然后就能回家了。
千清雪因姜小雅的话紧抿着嘴唇，再次磕了个头，再次重复道：
“请魔殿收我为徒！”
姜小雅救了她，就一定不会不管她。
虽然还不清楚姜小雅到底有什么目的，但现在他别无选择。
她必须要强大起来，然后将仇人千刀万剐。
“小孩，本殿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要本殿收你为徒，那你用什么交换？”
姜小雅走到千清雪面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艳丽绝美的脸上挂着淡淡浅笑。
千清雪怔了怔，似乎不太明白姜小雅的意思。
她现在一无所有，能用来交换的东西，大概只有这条命了。
“要不，你就好好伺候本殿吧？”
“你说什么？”千清雪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脸色阴沉至极。
修仙界不乏好那些女女彩阴之事，磨镜之徒，她们将那些模样清秀漂亮的少女们当成娈童，颠鸾倒凤，肆意摆弄。
难道这魔修救她，抱着的竟是如此肮脏龌龊的心思？
千清雪闪过屈辱和厌恶，紧抿着薄唇红着脸怒道：“休想！我宁死也不会经你这般折辱…”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姜小雅道：
“去把本殿的衣服洗了，顺便打一盆水进来。”
姜小雅打了个哈欠，旎眼望着千清雪愠怒的脸，“看来你不是很乐意。”
千清雪一愣，后半截话卡在喉咙出不来。
姜小雅所说的伺候，是这个意思？
“不是要当本殿的徒弟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本殿要你何用？”
姜小雅半阖着凤眸，声音慵懒而清冷，尾音微微上挑，有意无意地撩拨着听者的心房。
千清雪这才意识到，姜小雅是答应收她为徒了。
她的神经太敏感，以为谁都要害她，其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姜小雅生的这般好样貌，又怎会对她这种八岁小女孩感兴趣。
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怎么了，胸口莫名空落落的。
她朝着姜小雅恭敬地行了一个礼，抬头时，那双深沉眸子中隐去了脆弱和恐惧，变得坚定而决绝。
一日入魔，终生不悔。
从今天起，她再无回头之路。
只见她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恍若虔诚的宣言。
“弟子千清雪，拜见师尊。”
另一方，黑衣人的首领进入白玉砌成的大殿之门，朝中央的一名白衣女子汇报道：“主上，紫霄宫的修士皆已全部斩杀，唯有少宫主千清雪被魔修姜小雅救走，下落不明。”
“需要属下派人继续追杀吗？”
白衣女子唇角微微上扬，嗓音清冷，“不用了，由她去吧。”
黑衣人不明，劝道：“主上，切不可放虎归山啊！”
“她毕竟是师尊的亲传弟子，我最疼爱的师妹，难道要让我清理门户不成？”
黑衣人瞬间沉默，不再说话。
众人都知，圣墟派乃是修仙界四大门派之首，无数修士梦想的圣地。
姜小雅早期便投于圣墟派长老昙云仙尊门下，灵根极佳，修为也是突飞猛进，要不是入了邪魔外道，前景定然一片大好。
而这名白衣女子正是姜小雅的师姐，楚涵。
姜小雅犯下大错后，昙云仙尊痛心疾首，不久便圆寂了，楚涵自然而然成了圣墟派掌门。
据说师姐妹两人感情甚好，所以面对害死师尊的凶手，楚涵没有痛下杀手，反而放了姜小雅一条生路。
自己硬生生受了五百杖惩棍，元气大伤。
从此以后，哪怕姜小雅再怎么为非作歹，楚涵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另圣墟派长老以及其他宗派颇有怨言。
但也有人称赞，楚涵是温润如玉，以德报怨，姜小雅的骂名反而越来越多。
“东西拿到了吗？”
黑衣人将怀里的木盒递给了楚涵，道：“拿到了，请主上过目。”
楚涵相貌冷艳，眉眼中有正气，颇有一股正派侠女之风，让人绝想不到紫霄宫灭门的幕后主使竟然会是她。
更想不到，楚涵屠了紫霄宫满门，为的只是这小小的木盒。
“退下吧。”楚涵淡淡道。
大殿内只剩下楚涵一人，她打开木盒，注视着里面的东西良久。
神情似乎忧伤而怅惘，夹杂着些许悔意，喃喃着：
“阿雅，你还在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