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在耳边倏然响起。

我本能般的皱起了眉,却突然响起什么一般,从床上猛然坐起,慌乱地摸起自己的身体。

确认了自己的身体还完好无损,我眨了眨眼,这才想起关掉床头响个不停的闹钟,然后从床上起身,拿起手机看了看日期。

……8月19日。

我伸手揉了揉眉心,重重地叹了口气。

刚刚那些难道是梦吗?可也太真实了……想到梦里我坠楼后还保留着的一点意识感觉到的疼痛感,我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太可怕了。如果要我选择一种死法,我绝对不要坠楼身亡。

我拉开房间的窗帘,让阳光刺激一下我有些浑噩的大脑,随即便换好衣服,洗漱好出了家门。

骑上自行车来到包子铺,点好了与梦中一样的早餐,我提着早餐向门外走去——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我停下脚步,看向坐在店内的一个女孩。

……好像梦里也梦到她了。我这么想着,稍微多看了她两眼。

长长的头发从头顶如瀑布般垂落,看不见她真实的容貌。但可以确信的是,她确实和我梦里的一样,正在啜泣。

真是奇了怪了……

我摇摇头,试图甩去浑身发冷的感觉,接着继续向外走去。

慢悠悠地骑车来到学校,停好自行车,我向教室走去。与梦里不一样的是,我这次没有边骑车边吃早餐。

会很危险吧。被车撞了没准和坠楼一样疼。这么想着,我掏出豆奶啜饮着。顺带一提,包子是在包子铺门口解决的。

“哒哒哒……”

……熟悉的脚步声。我像梦里一样躲开了从后面扑上来的周纸星,说道:“既然要‘捕猎’的话,把脚步放轻一点吧。”

“欸,你怎么知道我想说捕猎啊?你不会会读心吧,哇,好恶心,你快读一读我现在在想什么!”

看着周纸星兴奋的样子,我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今天发生的事情了。”

“啊?这么神奇,连我说捕猎这种小细节都能梦到啊。”

周纸星不以为意地说,把手臂搭到了我的肩膀上。

“应该是因为我太聪明了,大脑皮层太活跃了吧。”我这么说道,“所以才会做这种预言梦。”

“可恶,你说这种话我竟然无法吐槽,更显得我像个笨蛋了。”

“我觉得你很有自知之明。”

随口胡扯着,我们走到了教室。就连瘦小个英语老师的视线也和梦里的一样。好可怕。搞不好我是个预言家。

上午就这么平淡地过去,课上的知识点也与昨天没什么两样。到了午休时间,我思考了一下,决定不去楼顶了。

“去食堂吧。”我起身和周纸星这么说道。

“啊?你不是一般都和阿坤和萧唯一起吃吗?”

“今天不想吃阿坤的面包了。”

我这么说着,掏出手机给阿坤发了条消息。不一会儿,便收到了他发来的一个中指加一个鸽子的表情。

“毕竟我怕死嘛……”

“什么?”周纸星听见我的喃喃自语,问道。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

在食堂吃过比面包都难吃的午饭,在教室和其他几个朋友打闹了一会儿,便迎来了下午的课程。

老实说,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上课铃这么放松。

这下应该没事了吧……我这么想着,在心不在焉中度过了一下午。

下午的课结束后,我背起书包便向校门外走去。水信中学虽说是升学高中,但校风并不十分严格,并没有其他学校按惯例常有的晚自习或晚课。

话虽如此,这么早就离开学校也并非我的作风。按常理来说,我会和朋友们一起在自习室自习一段时间,然后离开学校,找一家萨莉亚或者别的什么餐馆,吃过饭以后逗留一会,再各回各家。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我和一位许久未见的朋友约好了见面的时间,所以要早早做好准备。想到这里,我不禁心情舒畅地伸了个懒腰。

不过,距离和朋友见面实际上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并没有约好一起吃饭,所以在赴约之前,我还得吃过晚饭才行。

“有点不想做饭啊……”

骑上自行车,我自言自语地这么说。虽说平常做饭也做习惯了,但是偶尔还是会想给自己放一个假的。

好,决定了,那就去买份便当回家吃吧。

这么想着,我骑着自行车来到一家超市,买了一份加热便当回家。

回家后,我边用聊天软件与朋友们聊着天,边迅速将食物吃下肚。吃过饭后,我洗了个澡,接着便倒在沙发上,静静等着约定时间的到来。

等着等着,我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肚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疼痛起来,迅速抽搐着。

疼痛感渐渐从一处蔓延到整个腹部,让我整个人不得不蜷缩起来,试图抑制这愈演愈烈的疼痛。

不是吧……难道吃坏肚子了……我看了一眼丢进垃圾桶的便当盒,心里想道。

怎么偏偏是这种时候……我克服着疼痛,勉强从沙发上站起,这才发现我的双脚也有些没有力气了。我摇摇头,试图让有些昏沉的头脑清醒一些,却猛然地跪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恐惧感逐渐袭来,我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脸,但我很明确的知道,我的表情一定扭曲地可怕。

痛,好痛。疼痛感蔓延全身,从四面八方挤压刺激着我的痛感神经,仿佛要将我的精神全部摧垮。

很快,我开始呼吸困难起来,喉咙就像放了一块筛子,每次呼吸,我都能听见拼命般的“呼哧呼哧”声。

不要……不要……这时,我的心里只余下这份哀求。我不想死,好痛……好痛……为什么这种事偏偏会落在我的身上……

“……至少,跟她说声我没法去了。”

在痛苦之中,我仿佛要慰藉自己一般,将手机拿到面前。即使视线已经模糊,我还是找到了聊天软件中友人的位置。

点开她的页面,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指已经很难灵活地打字了。咽了口唾沫,我开始发语音信息。

“今晚我没法去了”——我是想这么说的,但从我嘴里发出来的,只有“嗬嗬”的喘气声。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掉了下去,摔在地上,那条语音信息就这么发了出去。

不要……我不要死……

眼前开始浮现出零零星星的黑点,并迅速地扩大,占领了我的全部视野。我看不见了。

此时的我,是一只任羊倌宰割的沉默羔羊。

在疼痛与恐惧中,我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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