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烈焰几乎将陆安的树皮都要烧的灼化开来,仅仅只是看了一眼,陆安就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草木焉能敌过业火?
这并非是来自妖力上的不足,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敌。
“快说!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她怎么认识你?”
紧急关头,陆安也顾不上别的,招出本命法宝,指着照妖镜诘问道。
“咕,额这个,那个。”
照妖镜中的镜灵吓得直打哆嗦,却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好,你逼我的。”
见此一幕,陆安冷笑一声,也懒得与她废话,径直举着照妖镜便要往远处跑。
只要本体歪脖子树没事,他就死不了:
“你这本命法宝我不要了,那东西是冲你来的,又不是冲我来的,最后大不了是法宝被夺重伤一场,我承受得起。”
见到陆安真铁了心要抛弃自己,白毛镜灵急得大叫道:
“别啊主人!那只妖怪是白骨娘娘手下桃夭,抓我是为了献给白骨娘娘作祝寿礼物,小生现在与主人同为一条船上的蚂蚱,小生要是死了,主人也会元气大伤、走火入魔、苟且偷安、直入八重地狱、死无葬身之地、来生化为照妖镜落到和小生一样的结局你这破木灵!”
眼瞅着这小不点跟报菜名一样说出一系列大逆不道的话,最后索性演都不演了,陆安冷笑更盛,却是停留在了原地,手上抓着镜子一角,一发力猛地掐晕,随后耐心地等着天上那物降下。
本体歪脖子树则是在一旁冷冷旁观。
似是昭示着鸟人的到来,陆安双脚很快就燃起了阴冷的火焰,瞬间就将藤蔓编织而成的木灵分身下身全部融化,与焦黑的大地黏合在一起,上身则保持着举照妖镜的动作。
肩膀处生起异样,陆安抬头,见天上的鸟人不知何时已经落脚在了他的肩膀。
一裙如同火烧般艳丽的红裙包裹的修长美腿上,是凹凸有致的身材,饱满的胸部随着陆安身子的颤动而轻轻跳动,展现出了最真实的物理引擎,而随着陆安抬头,也不出意料地看到了裙下最禁忌的绝对领域,以及……裙子主人脸上如同看死物的冰冷眼神。
“我在这候你许久了。”
尽管心里不断咒骂这娘们也太凶了,陆安脸上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说道。
根据心机镜先前说出的信息,陆安很快就编织出了一个精心的谎言:
“你该看管好这东西的,不然教白骨娘娘怪罪下来,你我都会被责罚。”
似乎是被陆安的话语震住了,桃夭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俏脸上生出几分疑惑,她仔细端详了陆安几眼:
“你是?”
“我是白骨娘娘手下小妖,平日负责看管白骨岭这一地带,以免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逃了出去。”
他又指向了歪脖子树旁边那坨化肥道:
“偷走这东西的,是只牛妖,已被我打死了,余料就埋在这棵树下,你若不信,可亲自查看。”
“嗯……”
桃夭扫了一眼陆安手指处,似乎是已经信了八分,顺手接过了陆安手中的照妖镜,神识简单探照了一下,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咦?这只照妖镜怎么会……”
陆安见状正要诡辩自己与照妖镜的关系,下一刻,只见桃夭点了点头,颇为认同地说道:
“想偷吃是嘛,换我也会这么做的。”
“……”
陆安沉默片刻,忽然拱手道:
“此物既已交还你了,那便早早回去吧,以免误事。”
“你说得很多,我是应该早点回去,这小东西狡猾得很,要是让她跑了,下次想抓回来就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了。”
她话音一顿,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安一眼:
“不过,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也该请你到我那里去做做,以尽宾主之仪,你觉得呢?”
说着,桃夭舔了舔嘴角,露出了宛如猎人看到猎物般的眼神。
陆安心中暗叫不好,虚与委蛇的同时,本体歪脖子树在暗暗蓄力。
他的本体妖树会的神通不多,除了操控自己的根茎做出穿刺等动作,只有一招本命神通【同根衍】,作用也就是分出一道有着本体气机的分身,在斗法中讨不了一点便宜。
要是这鸟人决意发癫,他还真讨不到什么好处:
“我还有娘娘吩咐的事情要做,恐怕抽不出什么功夫。”
“娘娘?呵,还装呢。”
桃夭弯了弯眉毛,一颦一笑之间,陆安身上陡然爆发出了熊熊烈火,将他这具身外法身烧的干净。
随即调转目光,笑盈盈地看向不远处,陆安的本体歪脖子树。
暴露了?
陆安心中一咯噔,他并不奇怪对方如何能看出他的本体,只是心里不断盘算是在哪里露出破绽。
只见桃夭摇头道:
“娘娘手下的妖怪,向来是能坑死同行就坑死同行的,又怎么会如你这般轻易将这镜子交还给我?”
能坑死同行就坑死同行?
陆安气笑了,他还以为是自己哪里演出岔子了,感情是镜子给的太快,人设立得太纯良了。
但陆安并未因此气馁,他有信心于下次演戏时,别再被瞧出破绽。
下一瞬,陆安一个念头,调动全身妖力。
自桃夭四周,蓦地疯狂生长出数条植物根茎,根上长有尖锐小刺,疯狂攒动着如蚯蚓一般扭曲直罩向桃夭!
“有意思,上一次敢向我挑战的妖是什么时候了?已经有几百年了吧?这次居然还是只木灵。”
桃夭娇媚一笑,轻轻抬起了手,以她为中心的地面,全部急剧升温。
灼人的火焰砰地平地爆炸开来。
……
片刻功夫后。
桃夭抓着一根几乎烧成碳状的植物,看着周遭焦灼黑化的土地,一身红裙随风猎猎作响。
“照妖镜能选择认你为主,就说明你差不到哪里去,或许比照妖镜更能令那老东西满意……呵呵,但愿你别让我失望。”
说罢,桃夭踏地飞空,顷刻间便失去了踪影。
待其走了许久以后,直到四周空寂,再无一点声响,那原本焦黑的土地中才缓缓钻出一颗幼苗,望着桃夭远去的方向破口大骂道:
“该死的心机镜,果然没安好心,要不是本体拼死,恐怕我这具同根衍演化的分身也得被一锅端了……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