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笨蛋系统不对劲。
它虽然经常不靠谱，但每次主动开口，传递的信息要么是关键预警，要么是重要线索，很少这样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他告别叶微曦，关上门，一边快步下楼，一边在脑海里追问，
“有什么话就说，别藏着掖着的。你刚才想说什么？”
【(｀・ω・´) 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啦！就是……就是提醒宿主今天要谨慎对待剧情发展！非常重要！】
“很重要的剧情？具体是什么？别说剧情是要动态变化的，所以不会告诉我。”
【对对对！宿主真聪明！(๑•̀ㅂ•́)و✧ 剧情是动态的嘛！不过咱相信以宿主的实力，只要认真面对，一定能轻松解决所有事情的！加油！宿主最棒了！】
系统的回答充满了毫无营养的鼓励。
林成额角挤出青筋。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别在这里勾起我的好奇心又什么都不说，好歹说点什么？今天剧情的具体走向和什么有关？你总得给点提示吧？不然我怎么谨慎对待？”
【唔……今天的剧情走向具体和警察有关系。还有开大车的司机，他们在今天的剧情都占着比较重要的戏份。】
林成刚走出小区楼。
警察，是那两个来学校之前调查苏晚晴车祸的那两个年轻警察吗？
至于那个大车司机，林成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躺在病床上时，隔着病房门看到的那个畏缩的侧影，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那个司机一点钱都没有，赔偿什么的更是不存在，自己甚至连对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都是通过警察来联系的。
现在要联系那个司机，还是得先通过警察，有些麻烦。
“林成！”
林成抬头望去。
五楼的窗户口，叶微曦正努力探出小半个身子，病态的脸颊上，努力挤出一个看起来轻松可爱的笑容。
“下午…见！”
声音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变形。
林成朝她挥了挥手，“嗯，下午见！快进去，别吹风！”
叶微曦用力点了点头，这才缩回了窗户里。
林成放下手，深吸一口气。
现在先回学校吧。
……
十几分钟后，林成踩着七点的铃声进入教室，精准地卡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旁边的李晓冉正低着头，用一把小梳子梳理着自己柔顺的长发。
看到林成终于来了，她明显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小声说，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昨晚走了是……”
她以为林成昨晚匆匆离开是出了什么大事，今天可能来不了。
“嗯，有点事，解决了。”
林成反应过来，是说的昨天晚上他把李晓冉送到医院就离开的事情，简单解释了一句。
目光习惯性地扫向教室前排那个显眼的位置……周明远的位置竟然是空的？
周明远作为主角，在学校里向来是风云人物，除了前段时间苏晚晴死了，周明远没来之外，整个高三阶段，周明远都是按时上课，不存在早退迟到，实在罕见。
看来昨天晚上在时光里餐厅的那些事情，对这位天之骄子的打击和影响，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重。
李晓冉顺着林成的目光也看向了那个空位，身体微微向林成这边倾了倾，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在他耳边说道，
“今天早上，大概六点五十分的时候，周明远来过一次教室。”
林成转过头，示意她继续说。
李晓冉的声音压得更低，
“他脸色非常难看，铁青铁青的，直接走到柳如烟的位置旁边，好像跟她说了几句话，周明远的眼神很吓人，然后他就匆匆离开了，柳如烟在他走后，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一直低着头。”
林成眼神一凝。
周明远威胁柳如烟了？
昨天柳如烟当众站在他这边，对于周明远的打击可不浅。
他立刻看向柳如烟的位置。
果然，柳如烟坐在那里，背挺得笔直，但微微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与她平时那种冷漠随意的气质不同，此刻更像是一张绷紧的弓。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自己等会儿得去问问。
“林成……”
李晓冉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放下了小梳子，眼神有些飘忽，“昨天晚上，时光里餐厅那个笔仙，是真的吗？还有周明远他真的和苏晚晴死有关吗？还有那个闹婆婆……”
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浓重的困惑。
昨天的一切对她来说太过离奇，尤其是最后周明远导致她低血糖昏迷，醒来就直接在医院，餐厅里的笔仙降临，周明远被当众揭露罪行，这些画面在她醒来后的记忆里都带着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仿佛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世界上真的有鬼？
笔仙真的存在？
自己朝夕相处的高中同学，那个表面阳光的周明远，竟然可能是个杀人凶手？
即使她对周明远没什么好感，但这种颠覆认知的可能性也让她难以接受，本能地想要怀疑。
林成转过头，能理解李晓冉的感受。
亲眼所见尚且可能欺骗人，更何况她是在最后昏倒，醒来之后的记忆就更加梦幻了，让她立刻相信一个颠覆常理，涉及杀人的真相，太难了。
“晓冉，昨天发生的事情，可能比你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林成没有直接肯定笔仙的存在，也没有立刻给周明远定罪。
人很难相信自己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过的事情，
“周明远是超级变态杀人魔”这种事情对于一个普通女高中生来说，更加是难以相信的，三观无法接受，冲击也太大。
“……”
李晓冉看着林成认真的眼睛，沉默了几秒。
没有再追问细节，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软却很坚定，
“嗯……没事的，我相信你。”
她没有说相信什么，是相信周明远有问题，还是相信林成所说的，但她毫无疑问是站在林成的一边。
林成心中一暖，李晓冉这一点就是好，温柔善良，心思细腻，特别能体谅人，也特别懂得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林成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真心的笑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李晓冉柔顺的发顶：“谢谢你，晓冉，你能站在我这里，真的太好了。”
“唔！”
李晓冉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弄得浑身一僵。
林成温暖的手掌落在头顶，轻轻揉动，带来一阵奇异酥.麻的电流感，瞬间从发梢窜遍全身。
一股强烈的冲动让她差点就想顺势靠进林成怀里寻求那点温暖和安全感，但少女的羞耻心让她硬生生忍住了，只是微微地低下了头，有些羞涩。
林成也意识到自己这动作似乎有些过于亲昵了，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迅速收回了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教室里晨读的嗡嗡声渐渐响起。
然后很快又恢复平静，甚至变得有点寂静。
教室门口来了两位之前出现过的人。
“林成，出来一下，我们有事情要问你。”
是上次的那两个年轻警察。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林成在全班学生们的注视下走出教室。
然后瞬间就嗡嗡作响开始讨论起来。
“不是，现在什么情况啊？怎么那两个警察又来了，不会又是因为那件事情吧？”
“明明都已经解决了呀。那件事情所有人都已经有定论了，一次一次来到底什么意思啊？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看书啊？”
“就是就是，弄得人心惶惶的，不知道这样弄有什么意义？真要调查的话，那干脆直接让林成去警局啊，每次都来学校是什么意思啊？真是搞不懂。”
好些人的聊天充满了怨气。
完全不理解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晓冉担忧的望着门口。
她也很疑惑为什么警察又来了。
希望不是什么大事。
……
门口。
那两位之前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警察，此刻都带着疲惫的眼神看着林成。
“长话短说，我们也实话告诉你，苏晚晴的死不简单，不是那么单纯的意外，很可能是刑事案件，需要立案处理。”
林成心里默默点头。
这个事情自己早就知道了，不过对于你们来说，恐怕也做不了什么吧。
责任书已经出了，你们那里也根本没有立案处理。
光凭你们两人的调查，真能立案处理吗？
可接下来的话，让林成完全没有想到。
“昨晚十一点，周明远的父母，还有当天所有在周明远家里亲戚，全部都死了。”
“只剩下周明远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