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凤鸣心和随行的凤九天身份无误后,见面还在打哈欠的狱警眼神顿时出现光采,习惯性驼着的腰瞬间挺直,向异国的皇子报告自己的情况。
“该囚犯的情况非常糟糕,精神已经完全失常,处于见到谁都会攻击的疯癫状态。”
据实报告的狱警先是犹豫了好一会儿,随后还是老实说出了剑痴的实况。
“......我能进去见一面吗?”
“这,就算您的身份尊贵,但这毕竟是司法重地,如果没有上司的点头,恐怕...”
见到狱警为难的模样,凤鸣心也不想再过多为难,肩膀却被凤九天拍了一拍。
“我去找冒险者协会沟通,你先在这等一会。”
“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麻烦兄长,要不还是我自己再想想办法...”
凤鸣心有点不好意思地推脱道,肩膀反而被凤九天笑着更用力拍了一下。
“行了!换了个衣服人也跟着变得墨迹了是吧?你在这儿老实等着便是!”
说完凤九天就离开了,留下凤鸣心一人在监所。
独自待在监所也怪无聊的,凤鸣心就顺便跟狱警多问几句,了解些事情打发时间。
这个世界的剑痴同样也是被人埋下魔种而暴走,而这次没有寒玉梅的镇压和解救,暴走的剑痴最后只剩下被冒险城强行关押到重狱的结局。
“那关于给剑痴施下诅咒的凶手找到了吗?”
和狱警闲谈的凤鸣心问道。
“这个请您放心,凶手已经捕获归案,事情已经彻底水落石出。”
听到狱警的保证,凤鸣心一方面即感到高兴,一方面又暗暗感到一丝落寞。
目前来看,无论这个世界虚幻与否,凤鸣心都得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如果这里是虚幻,那么必然会有试炼的目标,替剑痴寻仇说不定就会是试炼的目标。
如果这里是现实,那么刚苏醒的凤鸣心也无事可做,给自己找一个活在这个世界的动力也不错。
“所以凶手到底是谁?又是什么缘故要给剑痴施下这种诅咒?”
“非常抱歉,真凶的具体情报属于冒险者协会的最高机密,您就算想从我这知道,我也没有这个权限去了解,我唯独能跟您保证的是这件事确实已经彻底结束。”
听到狱警游刃有余的回答,凤鸣心遗憾地撇撇嘴,她还想着这里了解凶手的情报说不定能套用到另一个世界呢。
不过这里李道平都不存在,那么很多事情的起承转合都会发生巨大变化,谁是剑痴诅咒之事的幕后真凶在两个世界也不一定相同。
一想到平,凤鸣心的内心就止不住开始变得灰暗,连闲谈的心情都没有了,四周一时间陷入沉默。
她难道要在这个世界,用一生的时间,永远怀抱着这份落寞的感情吗?
和李道平相关的回忆又一次浮现心头,撕扯着凤鸣心的五脏六腑。
周围的一切都在否定李道平的存在,没有一丝痕迹能表明李道平存在过这个世界,而她真要在这个否定自己所有意义的世界生活一辈子?
一想到这,凤鸣心的心神忍不住开始更加地动荡。
“我回来了,这是你们会长的亲笔信。”
回来的凤九天及时打断凤鸣心不安的心绪,将荀乐章的亲笔信交给狱警。
确认信件内容和会长专属的公章无误后,狱警点点头,带凤鸣心和凤九天走进关押剑痴的监狱。
“失礼了,那么这边请。”
解开大门上的魔法禁锢,拿起黑铁钥匙开锁,出现在凤鸣心眼前的是一道幽深的地道。
跟着狱警走入地道,后面的大门自动关闭,在四周陷入一片黑暗的时候,火光自然地从两边墙壁上的火把升起,一路指示朝下。
走了没过多久,狱警将凤鸣心带到一处极为宽阔的空间,重重密布的黑铁栏杆和嘈杂声不禁压得凤鸣心有点透不过气,不知多少穷凶极恶的重犯被关在这地下监牢,始终无法得见天日。
狱警并没有多说话,也没有停下脚步,带着凤鸣心往地下的更深处走去,最后将凤鸣心带到一处房间。
“请做好心理准备,现在的囚犯只要见到人就会扑上去尝试攻击,已经失去所有理性了。”
像是被狱警的言语刺激,原本在墙角蜷缩的人影瞬间就朝凤鸣心方向冲过来,一头撞到栏杆上,不断摇晃着和整个房间融为一体的栏杆,口中的嘶吼与其说是人类的声音,不如说更像是野兽的怒吼。
“你们没有尝试过解开剑痴的诅咒吗?”
凤鸣心看着嘶吼流着涎水的剑痴,悲怆不由涌上心头。
这不是她所熟识的剑痴,眼前的这个人影怎么看都像是披着剑痴皮囊的怪物。
“肯定有尝试过啊!只不过我们实在无能为力,没法解开囚犯身上的诅咒。”
狱警深深叹了口气。
“如果能解开的话,管起来也不会这么麻烦,现在每天提供伙食的同事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被这囚犯伤到。”
“就不能把囚犯的四肢都禁锢住吗?”
旁听的凤九天问道。
“试过,太弱的禁锢会被突破,而太强的会因为囚犯疯狂地尝试冲破禁锢,反而让囚犯受伤,伤口不断严重,最后影响性命,到最后我们还要额外承担医疗成本和设备维护费,所以后面又取消了。”
听着狱警无奈的回答,凤鸣心的内心不由又附上一层阴霾。
像剑痴这种情况,活着本身难道不就是最痛苦的刑罚?
如果剑痴还能短暂地取回意识的话,恐怕也会选择自我了断这条路吧?
那凤鸣心呢?
栏杆内的剑痴嘶吼着,不断试图冲破栏杆撕碎眼前所有的人类,栏杆外的凤鸣心沉默着,止不住内心对现实的迷茫巨浪,何去何从已经成了心底最大的疑问。
这就是她和剑痴最大的区别,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结束了剑痴的探望之旅,凤鸣心也想不到在冒险城还剩下什么能做的,只能沉默地跟着凤九天,准备回去教廷继续养病。
路途中,满怀心事的凤鸣心正跟着凤九天走在街道,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突然停住脚步。
眼前一根长长的细线悬挂在空中,就这么悬挂在凤鸣心的面前。
这是...钓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