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乾……死了？被暗杀？还他妈是毒枭？”他猛地看向小卖部店员，“条子帮干的？”

店员正龇牙咧嘴地揉着被日月巅打歪的鼻梁，闻言翻了个白眼：“明面上谁敢认？维安理事会的人脸都绿了。”

“条子帮？嘿，他们禁毒是动真格的，何乾这档子事简直是骑在他们头上拉屎，嫌疑最大，但没证据，维和部队正咬着他们查呢。”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日月巅：“至于何予函……领袖她……现在被关在维安理事会最高级别的疗养院里，说是做精神评估。”

“外面吵翻天了，伊甸区那边……快炸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HUD界面上自动弹出一条实时热点推送，地点定位正是伊甸区临时政府广场。画面晃动，人山人海，愤怒的声浪几乎要冲破屏幕：

“释放何予函！”

“我们需要领袖！”

“维和部队滚出薪焰市！”

“何乾死有余辜！领袖无罪！”

巨大的全息投影在空中拼出何予函身着红黑礼服或外骨骼的影像，下方是燃烧的薪焰市地图。

人群前排，Gestalt的克隆体们站成一排，她们面无表情，但眼神深处是压抑的怒火和一丝茫然。

她们的红黑配色的制服上，维安理事会临时颁发的“有限公民权识别码”徽章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在她们身后，是无数挥舞着自制标语、群情激愤的伊甸区民众。维和部队的士兵组成人墙，能量盾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气氛剑拔弩张。

“看到了吧？”店员指着屏幕，“维和部队想拆民众自发给领袖立的雕像，差点当场打起来。现在伊甸区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领袖在，还能压住那股邪火，领袖不在了……”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日月巅挣扎着想坐起来，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疼。

他看着屏幕上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何予函温婉中带着坚韧，雨涵则是燃烧的狂怒。

他想起暗网里那一脚，想起堂吉诃德冲向风车的幻影，想起昏迷前那场惊天动地却又不值一提的战斗。

一切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但身上的痛楚和眼前的新闻提醒他，一切都是真的。

“那……Gestalt呢？”

“她们？”店员嗤笑一声，带着点同情，“麻烦大了。维安理事会那帮老爷们快被逼疯了。”

“按规矩，克隆人，尤其是大规模用于军事的克隆人，是严重违反《泛人类基因伦理公约》的，该销毁的销毁，该追责的追责。”

“可问题是，Gestalt是领袖的意志延伸，在伊甸区根基太深，现在又顶着‘受害者’和‘不稳定因素’的双重身份。”

“维和部队敢动她们一根指头，伊甸区绝对暴动。更别提她们本身战斗力就不弱，还有蜂巢网络。”

“现在就是拖着，维安理事会估计在绞尽脑汁想个能糊弄过去又不至于引发全面冲突的方案。”

日月巅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小卖部店员说的克隆体是指Gestalt她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日月巅因为震惊而张大的嘴巴甚至能塞下店员。

店员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还有更邪乎的，巅子。”

“我听说……维安理事会派去给领袖做精神评估的顶尖专家团队，有好几个都莫名其妙‘病倒’了，症状离奇，查不出原因。”

“疗养院那边封锁消息，但小道消息传疯了，说……说领袖身体里那个‘雨涵’，根本没被压制住！她在用某种方式反抗评估，甚至……在影响外面的人！”

日月巅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了雨涵那双燃烧着毁灭与重生火焰的眼睛，想起了她癫狂的笑声和不顾一切的宣言。

那个亚人格，真的会甘心被囚禁，接受冰冷的审判和可能的“治疗”吗？

日月巅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胳膊，眼神望向窗外，薪焰市铅灰色的天空下，巨大的维和部队飞艇如同沉默的秃鹫缓缓划过。

日月巅的伤刚痊愈了一些后，他就急急忙忙的开始写他与他的朋友“堂吉诃德”唐筛糠的荒诞骑士冒险故事——《缺点优点都不少的骑士老爷》。

以此，像塞万提斯一样给这个狗屁世界留个念想。

日月巅还开始收集起有关何予函的一切资料来，准备写一篇何予函的个人传记——《何予函和雨涵》。他估摸着自己写好后，风头应该就过去了。

而此时此刻的何予函承认了装在自己太阳穴插槽里的，是一枚承载了数字人格的芯片，还承认了数字人格使用的虚拟形象是反抗军的吉祥物赤乌兔。

由于承载数字人格的芯片接入大脑之后，数字人格会开始与大脑互动，改造身体的神经链接，以适应芯片中的数字人格，并且这种改造是不可逆滴。

而且一旦接入了这种芯片，芯片跟大脑就会深度结合，一旦拔出来足以使使用者当场死亡，所以没有人敢贸然拔出何予函的芯片读取里面的数据。

而且根据何予函所说，这芯片里装的都是她跟亚人格的所有人格数据和记忆数据，这使得不读取芯片里的数据的理由又多上了一个。

即使能安全的取出芯片读取里面的数据，无论哪个领导都不敢强制下令读取芯片数据，因为这样会承担侵犯他人记忆隐私的责任，被免职只是最轻的处罚。

这一罪行只看过程不论结果，即便是读取芯片知道了很多意料不到的惊喜，也依然必须得到相应的处罚。

因为雨涵的身份在各种意义上都具有非常直观的特殊性，所以维安理事会决定动用目前最先进的科技手段，将雨涵的人格从何予函的大脑转移到克隆出的新身体上。

将亚人格雨涵剥离出何予函的大脑进行单独的审判，这样不仅能对主谋进行究责，还能一举解决何予函的病症，可谓是两全其美。

维安理事会直属的医疗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