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压在东北谷上空。森精灵部落东北角的临时防线后,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焦灼与绝望。远方,北国士兵的火把如同燎原的鬼火,正快速逼近。

“全体成员——!”索菲站在最前沿,单薄的身影在夜风中微微发颤,但她的声音却穿透混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沙哑力量,“听令!撤离!立刻向东北谷深处转移!那是我们唯一的生路!”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块砸在族人焦灼的心上。

“报告索菲!”罗温如幽灵般闪现在她身侧,声音冷得像冰锥凿地,瞬间冻结了所有微弱的希望,“消息确认,敌人重兵…已堵死了东北谷唯一的逃生通道!是格莉丝的嫡系精锐!”

“什么?!” “怎么可能!” “完了…彻底完了!”恐慌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有人愤怒地挥舞着附魔的短弓:“跟他们拼了!用森林的荆棘贯穿他们!让他们尝尝精灵魔法的愤怒!”眼中是被逼到绝境的复仇烈焰在燃烧。

“对!不能再退了!我们要让那些背信弃义的刽子手付出代价!格莉丝的首级,我亲自来取!”另一名年轻精灵战士红着眼咆哮,仇恨灼烧着他的理智。

“住口——!!!”

索菲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丝撕裂般的尖锐!她猛然转身,月光照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那双总是温和包容的翠绿眼眸,此刻燃烧着令人心悸的烈焰,却并非愤怒,而是近乎痛苦的、不容动摇的固执!

“重复我最后的命令!不准使用精灵魔法!进行杀戮!”她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愕、不甘、甚至愤怒的脸庞,一字一顿,如同铁锤敲打灵魂的烙印,“即使…即使整个部落化为焦土,我们手上也决不能沾染同类的鲜血!魔法…是用来守护、治愈与沟通的生命之歌!绝不是战争与死亡的序曲!这是…最后的底线!”

罗温再也按捺不住,一步跨到索菲面前,压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索菲!看看他们!看看即将毁灭的家园!你的和平主义…你的底线!现在只会把我们所有人送上祭台!给格莉丝做陪葬品!!”他的眼中充满了不解、失望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悲愤。

“够了!罗温!”索菲的声音陡然嘶哑,那支撑着她摇摇欲坠身体的最后一丝力量仿佛也在这声喝止中耗尽。她猛地后退一步,背靠着冰冷的岩壁,双手死死捂住额头。汗水瞬间浸湿了她的额发,顺着颤抖的手指滑落。月光下,她的脸色惨白如鬼魅,身体不受控制地小幅度颤抖着,从未有过的脆弱暴露无遗。(坚持…信念…父亲…拜托…再撑一会儿……)

然而,命运似乎决意要将她彻底碾碎。

“索…索菲大人!”一个惊骇欲绝的哭喊声从谷口方向传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罗温大人!罗温大人他……他!他杀人了——!!”

“什……么?”索菲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她捂住额头的手无力地滑落,整个人僵在原地!

时间仿佛凝固了。索菲脸上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尽,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她的手心在刚刚捂过的额头留下一片冰凉潮湿的触感,身体控制不住地筛糠般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巨大的冲击与一种信仰崩塌般的剧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罗温…他……他打破了那个她用生命去捍卫的法则……这比死亡本身更让她感到万念俱灰。

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那是北国初立、战火依旧在边疆燃耗的年代。森精灵凭借对元素的亲和与强大的自然魔法,成为协助北国稳定秩序的重要力量。然而,在一处隐秘的精灵圣所深处,一场撼动灵魂的争论正在进行。

嗡——

庞大的魔法能量在空间中狂暴地汇集,一个结构复杂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巨大魔法阵正在空中凝结成型,无数精灵符文如同活物般游走其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第八号魔法系统——代号‘神击’,最终校准开始!所有精灵使,就位!魔力核心全功率灌注!】堕法娜的声音回荡在圣所,她的紫发无风自动,瞳孔中闪烁着不祥而狂热的光芒,那是对极致力量的纯粹渴求与某种冰冷的掌控欲。

【堕法娜!快住手!】一个柔和却充满焦急的声音响起,是索拉雅,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不解,【你究竟想做什么?这种力量一旦失控,足以将整片精灵之森、连同这片土地都化为虚无!】

堕法娜侧过半张脸,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嘲讽的弧度:【索拉雅,你为何如此天真?看看这满目疮痍的北境!精灵魔法从它被赋予形态的那一刻起,就是为了战争!为了强者在弱者的尸骸上建立秩序!它存在的本质,从来就不是什么和平的摇篮曲!】(她的眼神冰冷,如同刀刃刮过索拉雅的信念)

【不是这样的!】索拉雅的声音带着被刺痛的哽咽,试图唤醒对方的良知,【精灵魔法是森林的呼吸,是生命的脉动,它应当带来繁盛与愈合……】

【繁盛与愈合?!】堕法娜像是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看看那些为争夺水源和领地互相撕咬的部落!看看那些为了王权将魔法扭曲成瘟疫的巫师!精灵魔法若不能为掌控者带来绝对的统治力,便连存在的价值都没有!】她转过身,面对着庞大的‘神击’法阵核心,张开双臂,【这才是它本该绽放的姿态!力量的具象化!恐惧的终极证明!】

【堕法娜!请你……】

堕法娜猛地打断,目光如同锐利的冰锥刺向索拉雅:【够了!空谈永远无法服人!】她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圣所,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感:【明日正午。议会广场。以武论道!若你们能找到任何一位凡人——记住,是体内没有一丝精灵血脉的纯血凡人——能凭借‘非魔法’的力量在公开对决中击败我……】她顿了顿,嘴角的嘲弄更加明显,【我便立即放弃‘神击’,永远离开这片区域,不再干涉森精灵事务!但若你们找不到……或者他失败了……】(她的目光扫过索拉雅和她身后的人群,冰冷如渊)【那么,索拉雅,以及你所珍视的这些和平派精灵……连同你们的后代,九代内,都将被视为背叛者,处以最高等级的精灵放逐——永世流放于元素风暴之外!】 (这等于宣判慢性死亡)

人群一片死寂,极度的恐惧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就在这时——

“我接受挑战。”

一个沉稳的声音,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打破了凝滞的绝望。

人群分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上来。他穿着朴素的猎装,怀中抱着一个睡眼惺忪、约莫三四岁、扎着两个小揪揪的银发小女孩(小索菲)。他的脸庞刚毅,眼神清澈而明亮,没有一丝精灵族常有的魔法辉光——正是索拉雅的挚爱,索菲的生父,一个纯粹的凡人——安拉德!

他轻轻放下揉着眼睛的小索菲,然后向前一步,毫无畏惧地直视堕法娜那足以让精灵长老都胆寒的威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钢铁般的决心:“凡人的刀刃,亦可断金!你的挑战,安拉德接下了。绝不反悔。”

堕法娜饶有兴致地眯起眼,如同审视一只试图撼动山岳的蝼蚁,唇角勾勒出毫不掩饰的轻蔑弧度:【蝼蚁之勇,可嘉。】

翌日正午·万人瞩目的绝境之舞

艳阳高照。巨大的环形广场座无虚席,北境所有重要部族和精灵使尽数到场,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

最高的观礼台上,一个身披华美雪貂大氅、容颜精致得不似凡人的女子——未来的先知,如今的格莉丝,正慵懒地依靠在铺着白熊皮的座椅中。她金色的眼眸如同融化流淌的蜂蜜,却毫无温度地扫视着下方。【哦?就是那个不自量力的凡人在挑战堕法娜?】她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捻着一颗冰晶葡萄。

【是的,格莉丝大人。他叫安拉德,是索拉雅的凡人丈夫。】侍从低声禀报。

【哼。】格莉丝一声轻哼,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金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与幸灾乐祸,【堕法娜……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她当年那令人作呕的“力量净化”,如今站在最高处的……】她的话语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冷笑。

广场中心,堕法娜傲然独立,强大的魔法灵压如有实质,在她周身形成一圈扭曲的光晕,地面上的细小碎石都在微微颤抖。她甚至连看都没看对面一眼。

安拉德孤身一人踏入场中,手中紧握着一柄厚重、打磨锋利的长刀——没有附魔,没有符文,只是一柄凡铁的极致。他深吸一口气,迎向那山岳般的压迫感,目光清澈而坚定。

【蝼蚁!你的生命,将在今日、于此地彻底归零!】 堕法娜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宣判死亡。

安拉德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摆出了最基础的进击架势。

【直到最后一息,我的心跳都不会为你而停止!】 (他的信念,是他唯一的武器!)

“开始了!!”有人低吼。

堕法娜甚至懒得抬手,意念微动!一道无形的气刃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瞬间斩至!安拉德就地翻滚,刀锋险之又险地擦过他的后背,将坚硬的地面斩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他动作不停,爆发出全部体能,如同搏杀巨兽的猎豹,带着一种壮烈到极致的决绝,冲向堕法娜!

躲闪!翻滚!冲刺!挥砍!他的动作充满了凡人的局限,却在绝境中被逼出了超越极限的潜能!每一刀都用尽全身力量斩向堕法娜那看似完美无缺的魔法护盾!

叮!叮!叮!刀锋撞击在无形的壁垒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溅起点点火星!安拉德的手臂被巨大的反震力震得虎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刀柄!他的每一次冲击,都像是萤火扑向太阳,徒劳,却倔强得令人心颤!

围观的人群中,从最初的漠然,到惊讶,再到不由自主的屏息!

“够了!蝼蚁的游戏到此为止!”堕法娜显然被这种“骚扰”般的打法激怒了,她终于抬起了手。恐怖的魔力在她掌心凝聚成一个急速旋转的黑色漩涡,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吸扯力!那是足以瞬间分解钢铁的高位魔法——死亡螺旋!【湮灭吧!】

漆黑的风暴咆哮着吞噬而来!安拉德用尽最后的力气掷出长刀,刀身却在风暴边缘瞬间扭曲变形,如同纸片般被撕碎!他绝望地看着致命的黑光淹没视野!体力、技巧、信念……在绝对的力量碾压下,瞬间崩毁!他咳着血,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抛飞!

(结束了……索拉雅……索菲……对不起……)安拉德心中一片冰凉。

“爸爸——!”

就在这绝望降临的瞬间!一个稚嫩、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绝对信任与渴望的声音,如同划破绝望夜空的微弱星光,骤然在人群中响起!

是索菲!不知何时跑到了人群最前面,小小的双手紧抓着围栏,那双像极了索拉雅的翠绿眼眸,正满含泪水,死死地、用力地望着父亲倒飞出去的身影!“爸爸!加油——!!!”

加油——!!

这两个字,如同最纯净的灵魂之火,轰然注入了安拉德濒临熄灭的生命!

嗡——!!

安拉德倒飞的身体猛然在空中一滞!仿佛时间被强行凝固!他那被绝望充斥、涣散的瞳孔中心,骤然爆发出一种绝非精灵魔法的奇异光芒!幽邃!宁静!带着无限生机的翠绿!仿佛古老的森林意志在他灵魂深处苏醒!

“吼——!!!”

安拉德口中发出完全不像人类的嘶吼!身体违背常理地在半空强行扭转身形,双脚狠狠蹬在虚空!仿佛踩着生命的阶梯!他体内某种沉寂的力量被女儿的呼唤彻底点燃!没有刀,他就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撞城锤!用尽全部的生命和那份突然涌现的、超越凡俗的神异之力,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撞向堕法娜的魔法护盾!

咔嚓——!!!

清晰无比的碎裂声,如同水晶破裂!传遍整个死寂的广场!

堕法娜那坚不可摧的护盾,在她本人也难以置信的惊骇目光中——应声粉碎!!!

蹬!蹬!蹬!

巨大的冲击力让堕法娜连退三步才站稳!魔法反噬带来的剧痛让她脸色瞬间煞白!她失神地看着自己碎裂的护盾残影在空中消散,再猛地抬头看向重重摔落在地上、浑身浴血却奇迹般还保留一丝气息的安拉德,以及他身侧空气中尚未散尽的那一抹…让所有高阶精灵都感到灵魂悸动的、纯粹到极致的森之伟力虚影……

“那个是……”观礼台上,一直慵懒的格莉丝猛地站起身,美眸圆睁,失声惊呼!

堕法娜也同时认出了那力量的源头,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Sylvan……森林的意志……本源守护……”

整个广场,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半晌,堕法娜才缓缓上前一步,她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撼,有挫败,有不解,最终化为一种深深的、疲惫的沉寂。她看着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的安拉德,看着那光芒消散、重新变得平凡却无比坚韧的身影,又仿佛透过他,看到了某个遥远却有着同样眼神的身影。

“本次对决……”堕法娜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沙哑,穿透寂静,“胜利者——安拉德!”

人群短暂地死寂了一秒,旋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呼和难以置信的惊叹!凡人胜精灵!奇迹诞生!

堕法娜没有再理会任何人,她默默转身,只在经过索拉雅和索菲身边时,用只有她们能听到的声音,留下一句轻得如同叹息的低语:

“索拉雅……还有你,安拉德……你们……和她……真是像得……令人讨厌啊……”

话音落下,紫发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在众人的注目中缓缓消散,彻底离开了这片她曾试图以力量定义规则的土地。

记忆的洪流骤然退去!

索菲猛地回神,剧烈的喘息撕扯着肺部!父亲的勇气、堕法娜的沉寂、Sylvan的眷顾……五百年前那份守护生命的荣光与责任,如同熔岩般在她血管中奔流!

(不能重蹈覆辙!不能放弃信念!即使…罗温已经沾染了鲜血!)

“小优——!!!”索菲用尽力气呼喊!

一声清冽的鹰唳刺破战场的喧嚣!巨大的蓝翼飞鸟如同从月光中穿梭而出的信使,闪电般俯冲而下!

索菲纵身跃上鸟背!

“东北谷!全速!!”

狂风在耳边呼啸,箭矢与低阶魔法如同流萤般掠过身侧!索菲的心脏因焦急而几乎要炸开!(快!再快一点!阻止罗温!阻止禁忌的杀戮魔法!也…阻止他被黑暗彻底吞噬!)

越过最后一道山脊!

眼前触目惊心的景象让索菲瞳孔骤缩!

谷口狭窄的通道前,罗温浑身浴血,双目赤红如同燃烧的炭火!他高高举起手臂,庞大而扭曲的暗绿色精灵魔法阵正在疯狂汲取着他身后残余战士和这片土地的生机!那是被仇恨和绝望彻底扭曲、沾染了堕落的精灵魔法!他的目标,是谷口外那集结待发、数以千计的北国先锋军!他要将他们连同山谷通道一同献祭、埋葬!

“罗温!!!住手——!!!”索菲从小优背上凌空扑下,张开双臂,义无反顾地挡在了罗温那已经彻底成型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魔法阵前方!她的身体是那样脆弱,在那澎湃的邪恶能量前显得如此渺小,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玉石俱焚般的决绝!

(用我的身体!来唤醒你最后的良知!罗温!)

“索菲!!不——!!!”罗温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毁灭光束的路径上,惊骇欲绝的嘶吼撕裂了他的喉咙!他想要收手,但那已经彻底失控的魔法洪流岂是他能逆转?!

嗡——!

足以撕碎山峰的扭曲魔法能量,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咆哮着射向挡在前方的索菲!

银光刺破长夜!

“miracle witchcraft!”(奇迹魔法!)

一个平静而肃穆的声音,仿佛超越了时空的界限,在索菲的意识深处,在即将被毁灭洪流吞噬的身前,骤然响起!

在古楼塔顶端,冰冷的月光与磅礴的精灵魔法光柱交相辉映之下,银紧闭着双眼。她手中的法杖不再是死物,更像是她生命意志的延伸,冰蓝与金色的光芒在她体内、在项链上剧烈共鸣!

堕法娜的声音,跨越时空,清晰地在银脑海中浮现,清晰得如同耳语:

【去改变吧…改变我当年种下的那粒恐惧与力量的毒种……】

(“老师?您…也会犯错吗?”年幼银的困惑浮现)

【我曾…在遥远的北方冰川之下…埋下了名为‘神击’的罪果…那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一个力量至上观念的延续……当你踏上那片土地…找到它…去修正它……用你的魔法…告诉我另一种答案……】 记忆中,堕法娜轻抚着银银色的发丝,叹息中带着深沉的期许。

轰隆——!!!

塔顶,被银强行同调、正在逆转能量性质的巨大“神击”魔法核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辉!不再是毁灭性的蓝白,而是融合了冰蓝的守护与银月清辉的奇迹之光!

索菲绝望闭上的双眼,没有等来预想中的湮灭。

一股温暖、浩瀚、带着安抚一切狂暴与悲伤气息的金色洪流,如同最神圣的幕布,无声无息地降临在她面前!

轰——!!!

那吞噬一切的扭曲绿芒狠狠撞在这片金色的光幕上,却如同冰雪遇见烈阳!没有惊天爆炸,只有一种奇异的“溶解”!充满诅咒与怨念的能量被分解、净化,化作点点晶莹的光粒,温柔地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夜风轻柔的叹息。

索菲愕然睁眼。金色的光芒映在她劫后余生的脸上。她抬头,顺着这温暖光芒的源头望去——遥远的古楼塔之巅,仿佛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与庞大的魔法装置融为一体,引导着足以改变战局的光芒。

而释放了致命魔法的罗温,失魂落魄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向那被净化的能量,最后目光落在那站在光幕之后、如同被神明救赎般的索菲身上。绝望与仇恨的疯狂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只有深深的茫然与……难以言喻的羞愧。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