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远远看见一人,身形瘦弱。

带着帽子,浑身穿着纯黑色的衣物;虽然没有带口罩,但分不清是男是女。

天太黑了。

一步步接近,这人衣物太宽大了,但也不像是来晨跑的。

我是经常锻炼的,经常跑步的人都带着流着汗的扬势。

既然不是跑步,那是来干什么的?

我很好奇。

这人穿的这么严实,现在节气伏暑,就算是凌晨四点也是闷热的。

终于看清了她,胸前凸起,盆骨宽浅,

哦,是个少女。

她脸上是畏惧与厌恶,对我瞪眼皱鼻。干嘛?我可不是坏人。

她的步伐左右微偏,不是强壮镇定么;能看出她很害怕,可还是假装正常地往前走。

喝了很多酒,一时上头,

说不清当时什么想法,

做着社区工作,观察出她神经敏感。

做了出格举动。

是出于对她厌恶神色的反击?还是一看就很好欺负?不会拒绝的人物类型?有着包容性?

或者被酒精催发了,有着想寻找合适关系的欲望?找一个伴。你看,没有正事在这个点出门的人,都有些故事,可以分享分享。

总之,随着接近,我突然靠了上去。

身体好柔软,瞬间好想倾诉。但是她的身体立马僵硬,好叭,我靠上去才清醒——分析当下是个什么境况。

熬夜真是让判断力下降了。

她把我推开,没用多大力气,主要我也没有反抗。

就这样,被她丢在身后,

但是我不死心,还是贴了上去。

好吧,我承认我很下头,但是当时真是失了理智。我也不想开脱自己的行为,的确,我是侮辱了她。

嘴里想要说些什么话,但是说不出口,的确是很奇怪了。

不能把一些行为正当化,很快,我的内心充满了羞愧。但既然她也没有拒绝我,

那我就接着享受吧。

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她能不能好好安慰安慰我?

我的确糟糕。

但是随着她把我丢在了草坪上;而且我说了什么话,她没有理会。

在这位少女看来,我打扰她的寂静享受了。同时,一个醉鬼是不值得同情的。

她站起身来,还拍拍手,又闻闻自己,把手使劲的往衣服上蹭。好像我是个垃圾一般。

很恼怒,

这是要干嘛,

我难道做错什么了吗?

好吧,我的确很羞愧于自己的行为,但是她就没有做错什么吗?竟把一个醉鬼丢在这里。

惊奇于自己的愤怒,因为平时我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她没有报警,或是把我直接扔到水泥地上我就谢天谢地了。

但是,她一看就是一个如此令人讨厌的人物。

我的意思是,她很神经质。根本没有任何同情或是怜悯之心。

我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本质:一个痛苦的人。有着责任心,但是不多;还很脆弱,生理与精神双重意义上的。

在未来,我反思了当时的想法,假若这次醉酒我遇到了别的人。我不会在乎,因为他没有义务这样做。我也不会把此事看的如此重,我还没有醉到神经错乱。总之,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就这样我看着她远远离去,不再回头看我。

顿时起了好奇心,是的,我很好奇她究竟要干什么。

于是偷摸着,远远的跟,好的,我已经从一个骚扰者升级为偷窥狂了。

我也不怕她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就她那小体格,不够我一只手踮的。

她高声吟着什么。

那种神色,确实难得。

她的头微微昂着,好似是个根本不在乎他人眼光的性情人物。

我的眼神很好,她的半张脸庞既是那样的狂热,又是那样的怜悯。一种调制的悲怆风味。

也可能是脑补出来的,毕竟离得那么远,难道我真的能够看清她的神色吗?

我离得更近了。

因为她完全沉入幻想里了,在另一个世界。

这下我真的看清了她的神色,天从远边亮起;她垂首慢慢地念叨什么。

懂了,原来是个神经症患者,不那么正确地说:是个精神病。

她眼睛一眨不眨,那么明亮,

此时她是何等欢欣;

对周围的事情浑然不觉,看那小花,那花有何魔力吗?

——她的嘴动的越来越慢,要穿越回来了。

我赶紧踩着草坪,不漏声音地跑,还是回到原位,到她扔下我的地方。

我很好奇她接着还要干什么?

这猎奇心理压倒了我,她是我新发现的物种。

就盯着她,观察揣测——她在那花附近走来悠去。

我一直有这癖好,话说任何人都会有吧。

比如深受情感困扰的同事,我们会没事就问问:交往怎么样啦?顺便胡乱揣测一下,尽管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

或是个在街上乞讨,有悲惨身世的可怜人,不管相不相信、真不真,只要注意到,就会不经意的多瞄两眼。

我的位置正好是下到行车道的坡路旁,她的步子真是轻快地来我这边,看来她要走了;

她那种撒欢地蹦蹦步;

像是跑步,步子迈得大大的,一只脚抬得高高,另只脚便迫不及待,不等前脚落下,就弹起前踏;

那放松柔软,近似舞步的动作,

手好似被河风吹过的柳条。

可惜她注意到我的眼神,立马来了个急刹,回到无味刻板的现实。

躯体成了稀软的捞面条,

然后像个偷完主人家东西的窃贼,趟着草坪像球一般,缩着肩地滚了。

我也没有追。

等到她离开,我看了看那朵花,不过是绿化带的常见观赏品种,

没有任何特殊之处,连花色也没有什么变异,甚至还花瓣边缘还有些焉吧。

一朵没啥特殊的花,我使劲找着不同,终于找到了,那就是平庸,长的规规矩矩。

起了恶趣味,可最后止住了手,没有把它薅下来。

回到家,始终恋恋不忘,觉得她的故事肯定很有趣。

她这种人,轻易便可取心吧。

于是下午、晚上都去了一趟。拿着书,带个月亮椅,坐在树荫下等着。

整一天,不见其人,

我当然知道这只是偶然地会面,指不定她随机选地点哪。

不过睡觉前,又想了想,她大概率不会离开这里的,

看她对这朵小花狂热地神经样,猜她会在凌晨4点来的。

想观察她。

只是有窥探欲,仅此而已……没有所谓怜悯,而是想要把她装进兜里。或许可以让她不管做什么,有何情感,都跟我有些关系?

有点矛盾。

如果我像浏览地狱笑话或者刻板偏见,哈哈一笑,便过了,

那我为什么花一天时间,试图再次见到她。

幻想中,我也不插入她的生活,再给她悬吊的绳子好让她抓住,不管她是要往上爬还是做个圈。

明白了,我是想要被安慰,又不想有付出。

喔,这样想的话——我看那些美好细腻的作品,只是品味。

现实不会发生,那些动漫表现,实在是虚假的可以。

当我满足,就可以带着满满的恶意与警惕面对现实工作。

不就是这样吗?

热情是有限的,用完了,就剩下十足的冷漠。

现实与幻想差的太远,以至于不愿用任何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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