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第三次只扑到索尔维娅带电的假身幻影时,“元帅”癫狂的嘶吼着,尖锐的前爪神经质的抓挠着鼠头,仿佛要像不明不白就身首异处的傻苍蝇一样,把整个头都拔下来。可就在它无能狂怒的哈气时,大腿上又吃了两杖——索尔维娅的法杖虽不沉重,可其上施加了气属性的附魔,不用于施法,也能在格斗中发挥出强大的力量,打在鼠人身上,不啻于投石车抛出的石弹。

“symplasma nekko,quet golemmm……soba!”索尔维娅无心与这只巨兽纠缠,她从地上汲取着混沌能量,振聋发聩的念诵咒语,法杖重重地砸在地上,瞬间,两团如同面筋一样的魔法从支离破碎的地面渗出,在术士的塑形下,变成两只有如豹子大小的黑猫,它们啸叫着,如同黑色的闪电同时朝着鼠人袭来。鼠人对猫的憎恨已经刻在了本能中,就连创造它的诅咒和改造工程都不能抹去,元帅当下便愈加狂乱,与两只大猫缠斗在一起。拖住了魔兽,索尔维娅忽然将手指向天空,竟然将五颗向着自己坠落下来的火焰弹停在了空中,手腕反转之间,它们便朝着稳居后方的希克登飞去。

“轰!!!!”

“impvar knocin!!”希克登从魔力爆炸产生的浓烟中信步走出,从手心发射出五道火束,如同水螅抱住浮游生物般,以迅猛之势朝索尔维娅包抄而来。这致命的一击被她早已施加于身的魔法防护全数挡下,虽未受伤,可索尔维娅仍然感觉身上许多地方如同被海蜇蛰过一般刺痛无比。“腔肠炽焱”,好狠的火元素法术。“索尔维娅前辈,没想到您离开里斯伯格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放弃对构造体生物的研究啊!”

“你还真是和里斯伯格的那些货色一脉相承!”尽管知道没必要与这等宵小浪费口舌,嫉恨黑魔法的索尔维娅还是忍不住厉声斥责道,她与对面的希克登同时画出复杂瑰丽的法印,金黄色的雷电枪和猩红的骷髅火焰在空中涌现,密不透风的围绕在两名极端对立的术士身边,不经任何口令或暗号,便同时朝着对方猛射而去,顷刻间,霹雳与火花齐飞,与铺天盖地的爆裂声一同响起的,还有希克登从容的喊声:“你错了,前辈,包括奥托兰在内,里斯伯格没有一个人能达到我思想的高度!他们只会为他们自己而创造!”

趁着索尔维娅制造雷枪应付自己的火焰弹,希克登忽的旋转身体,将法杖绕着脖颈抛出。索尔维娅忙架杖抵挡,不料那黑巫师竟不再站桩,而是疾奔而来,接下那支短杖,甩出

一道橘红色的剑锋大力劈下,“铛”的一声劈在了紫檀法杖上镶嵌的铁环中。“您的魔力削减得很快啊,前辈,那两只猫维持不了太久了吧。”他一边笑着,一边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我知道你所谓的崇高思想——你只是个为了科学研究,弃伦理道德于不顾的极端分子!”索尔维娅驱动起杖上自带的咒语,冲散那道火刃,当机立断的衔接上杖击——自从那一次在重病的希尔薇的梦境中苦战后,每当从忙碌中抽出空闲,或是休息时,她都会缠着基根,要求他教给自己如何使用长枪和法杖。过程并不顺利,不次于在艾瑞图萨受训的日子,但在基根硬着头皮和心肠的严厉教导下,好歹是小有所成。

“身为法师,没有必要遵守那些冗余的伦理道德,那是庸人掩盖自己的软弱无能的遮羞布!”希克登的武艺比起索尔维娅更加纯熟,又是个男身,力量也比她更高些,看似文弱的他,却把那一支乌木附魔法杖舞得犹如远东小岛上猴子般的蛮族一般刚猛有力,间或甩出细小的火焰法术。“我们有能力改变世界,为什么要用条条框框限制自己,或是像您一样……囿于昼夜、厨房……与爱?”说到“爱”这个字时,希克登四平八稳的语调仿佛不自觉的转变成了气声。

“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么这份软弱也是必要的软弱!”索尔维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等待下一次有效攻击的机会,头、肩膀、腿……只要能让他短暂失去活动能力就好说!“如果你所吹捧的‘强硬’大行其道,给这个世界带来的不会是秩序,只会是更大的混沌!”

“我的强硬,不过是为了避免灾祸的必要之恶!我的念想在冥冥之中已经打上了‘恶’的烙印,我心知肚明!那些尸婴就是明证!可是为了柯维尔与波维斯王国,为了北境,这是必要的!”

“你知道利维亚的杰洛特说过一句话吗?‘恶就是恶,无关是大是小还是中等’。我再补充一句:无关是否必要!”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索尔维娅竭力克制着怒火,“告诉我,爱国者,广大的北境军民,以威戈佛特兹为首的二十二个术士,在索登山上与尼弗迦德的侵略者鏖战时,你在做什么?炮制怪物?还是召唤恶魔!”

“我要做的就是不让索登山的悲剧再发生,不让庸人术士再在战场上流血!……您是我的前辈,就算立场相左,我还是敬重您,会让您体面的辞世。”希克登激昂的语调才平缓了一阵,倏忽又变得冷酷:“可是那个猎魔人就不一样了!”

“你他妈敢!!”

“别会错我的意思,我不会杀他,您不觉得他比琣尼斯·艾斯克雷门特强太多了吗!”

怒不可遏的索尔维娅腾出一只手,一道鲜红粗壮的冲击波从她的手心发射出来,直接将希克登对于猎魔人基根还未宣之于口的邪恶计划从他头脑中震散。巨大的压力压迫在他的躯干上,几乎震碎他身上紧密贴附的屏障。另一边,“元帅”被法术化猫围攻到伤痕累累,已经连发狂都做不到。它看见主人受难,竟然调转矛头,冲向主人身边,“噗”的一下,竟然替主人顶住了冲击波的攻击。鼠人再如何强悍,也只是血肉之躯,眼看就要招架不住,魔物的嘶叫声也变成了弱小动物的悲鸣。索尔维娅不给希克登任何补救的机会,召唤来刚刚那两只在元帅的还击下也已经垂死的大猫,变化为一团雷云飞到鼠人上空,“咔嚓!!”从云上打下一束惊雷,正中元帅脑门,在光波重压下已经不堪重负的躯体瞬间爆炸,血淋淋的肉末被吹到半空,又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

“元帅!!!”眼见自己的宠物命绝,希克登终于发出了崩溃的呐喊。索尔维娅当然不会傻站着等他做出其他反应,她将手上的雷电团成一个大球弹向希克登,可那看起来已经丧失战意的黑巫师忽然一甩右手,四道巨大的火焰爪痕沿着他手臂活动的轨迹出现,将雷电球四分五裂,又迅速膨胀,发出刺目的亮光,掀起又一轮震天动地的爆炸。满地火光中,希克登的双手已经被烈火包裹,形成两只恶魔般的指爪。

“无关报仇,这次是真的要做个了断了。”满地热浪中,希克登的声音却像房檐上摇摇欲坠的冰溜,“既了断前辈你的生命……也了断我的情。”

“什么……?情?!”

————

另一边。

“起来呀!大英雄!不是很厉害吗!”

燃烧的街道上,假面骑士王牌挨了好一顿毒打——对面那个同样使用着一枚“王牌”记忆体却没有腰带,而是如他服刑的亲人一样直接接入体内的怪人,正肆无忌惮的朝自己发泄着暴力。自己因为接连击败两只变种蟹魔加一个琣尼斯,体力早已跟不上,又终于与那和自己一个模子扣出来的恶魔狭路相逢,心中惊惧不已,战斗力更是锐减,就连还击都绵软无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假瓦西里笑得猖獗,竟从身上抽出能量变成一把长剑,照着瓦西里一通胡劈乱砍。“我打从心眼里不愿意承认,你就是我!谁让你和我相反,生得这么窝囊废!”

“你……不是……”

“不是什么?你说你不是我?哈,接受现实吧!”假瓦西里收了剑,又拽着已经跪倒在地的瓦西里眼侧的“J”,慢慢的拎起来,又一拳放倒。“我是镜子里的你,在你照镜子、看向水面倒影时,我就在隔着镜像注视着你!”

“什么……怎么会……”瓦西里闻言更加惊骇,他不是个爱照镜子的人,在非常偶尔的情况下才会看一看,比方说挤痘。可当听了这个冒牌货的话后,他顿时毛骨悚然,感觉鸡皮疙瘩都顺着身上的装甲冒出来了。

“我一向知道你,我知道你所有阴暗的秘密,我知道你半夜偷偷跑出去跑去打地下黑拳,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全身上下少皮没毛的死丫头,我知道……我知道你恨索尔维娅·佩拉和基根·斯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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