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槎见此状况也不心急,她掌中魔方再次幽光流转,形态瞬间扭曲拉伸,化作一柄寒芒内敛的半金半赤的投枪。

嗖——!

一道金红交织的致命流光撕裂风雪,无声无息却又快逾闪电,目标直指刚刚狼狈挡开上官云珠一道剑气的穹工心口!

穹工心中警钟大震,生死一线间,穹工近乎野兽般的战斗直觉疯狂报警。他甚至来不及细辨攻击来源,手中巨刀凭着多年血战的本能猛然回旋,厚重的刀身如门板般死死护在胸前。

嗤!!噗!

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与血肉贯穿声几乎同时响起!

那杆投枪,竟如穿纸般洞穿了精钢所铸的厚背大刀。恐怖的穿透力余威不减,继续朝着仓促避让的穹工噬去。

“呃啊!”穹工发出一声闷哼,虽竭力侧身闪避,左肩胛处已被洞穿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

到这时,穹工才注意到陆千槎的存在,他怒目圆睁,喊了一句:“竟然是你!”

“啧,”陆千槎轻轻耸肩,语气平淡得近乎刻薄,“若我是你,此刻该省些力气闭嘴。”言毕,她心念微动,那刺入冰崖的投枪应声分解溃散,化作无数细碎光点流回魔方,悄然落入她的掌心,仿佛从未出现过。

“混账!!纳命来!!”剧痛与耻辱让穹工彻底暴怒,他双目赤红,不管不顾地挥舞着残破巨刀,裹挟着滔天怒火与毕生灵力,疯魔般朝着陆千槎劈砍而来。全然忘却了还有上官云珠这个威胁在侧。然而,他身形方动——

“啊啊啊——!!!”

远比肉体伤口更为凄厉的惨嚎,猛地从穹工喉咙深处迸发。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仿佛来自灵魂深处。他魁梧的身躯如同被无形巨手攥住,剧烈地抽搐蜷缩起来。

“贼子......竟然用毒,当真卑鄙!”

穹工睚眦欲裂,他怒视着陆千槎,他庞大的身躯如同狂风中的枯草,剧烈颤抖着摔落在雪地里,汗水与血水瞬间浸透衣衫,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更深的痛楚。

“呵。”

对于穹工的话,陆千槎并未多言,她只是轻笑一声,随后取出两瓶质地迥异的药剂,手腕轻抖——

咻!咻!

一瓶漆黑如墨,一瓶灰黑如烬,如同两只被精准操控的飞梭,分袭向倒地抽搐的穹工与尚在战场边缘兀自支撑的清风。

穹工此刻早已是强弩之末,全身灵力都在本能地对抗着那蚀骨销魂的恐怖剧毒,哪里还有半分余力躲闪?

砰。

玉瓶撞在他胸膛,瞬间碎裂。

漆黑、粘稠如同活物的药水泼洒而下。

嗤嗤嗤——

令人毛骨悚然的腐蚀声骤然响起。沾上药液的衣物、皮肤甚至血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枯萎、碳化。

刺骨的寒风吹过——方才还挣扎嘶吼的魁梧身躯,竟如同历经千载岁月的朽木,顷刻间片片碎裂剥落,仅仅数息之后,原地只余下一具通体漆黑、布满诡异龟裂纹路的森森枯骨,死寂地立在风雪之中。

而那枯骨之上长出了一朵诡异的黑色玫瑰。

另一边,微弱的破空声朝着后方袭来,刚打飞了两柄飞剑的清风对着身后随手一剑,剑招精准的斩在了这只瓷瓶上......

嗯?不对!哪来的瓷......瓶......

一股难以言喻的麻痹感便如同无形的蛛网,自四肢百骸的末端疯狂收束,瞬间席卷清风全身。他身形摇摇晃晃,被上官云珠射来的四柄飞剑刺穿。

上官云珠看到这一幕有些头大,她本无意在此杀了清风,因为就算清风再卑鄙无耻,他也是天元宗的弟子,需带回山门,听候师傅们的发落。

但此时,清风突然不做抵抗......

上官云珠其实对这套御剑之法并不是非常熟稔,不然之前她就不会被四个低境界的黑衣人压着打了。

此时的她完全来不及收剑,四把飞剑精准贯穿了清风的脖颈,额头,胸口,腹部。

下手精准,灭却三魂,刺中丹田,干脆利落,不留生机。

“这......”

上官云珠微微一愣,随后便想到什么,轻轻一叹,“哪怕心恶如你,也会有一丝忏悔吗?还是……你也不过是他人棋盘中身不由己的傀儡?”

她抬起头,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陆千槎。

此刻的陆千槎已然打扫完战场——将穹工那具干枯骨架旁掉落的储物指环和那柄仅剩半截的残破巨刀,面不改色地收入了自己的储物法器中。

“啧,”她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指环,忍不住在心中腹诽:“穹工,你是真穷啊。”

一个合体境修者,浑身上下就一个储物法宝和一把刀,那储物戒指里还只有一点零零散散的灵石和些许杂物……

果然,在世俗界混的修仙者,大多都是没什么资源的穷光蛋。

“千槎师兄,你怎么在这?”

这时,上官云珠才问出了这个问题,此地相隔觉樟宝林已有七百余里,完全脱离了试炼范围。

“我来找药。”

陆千槎指着山边吊着的绿腾,开口说道。

上官云珠点了点头,面露肃容说道:“师兄今日救命、破敌之恩,云珠没齿难忘!他日回返山门,必倾尽所有,以报师兄大德!”

看着对方那无比诚挚、感激的眼神,陆千槎眼神飘忽了一下,莫名有些心虚。说到底,她此番援手,动机并不单纯,是利用了上官云珠,助自己夺取那归元果。

“嗷呜!”

不过就在她准备开口时,一声高亢、穿透力极强的狼嚎,陡然从二人头顶的山巅炸响。

几乎是声音落下的同时,十几道迅如鬼魅的雪白身影,如同凭空凝聚般,从四面八方的冰雪裂隙、巨岩阴影中无声地窜出。

不过眨眼工夫,已将惊魂未定的两人团团围住。

一双双冰蓝色的狼瞳,在风雪中闪烁着冰冷、嗜血的光芒。空气中弥漫开浓郁的妖气与赤裸裸的杀意。

上官云珠瞳孔骤缩,刚刚放松的心弦瞬间绷紧。周身赤红剑光再次流转升腾,她剑指虚点,厉声喝道:“师兄小心!”

陆千槎也早已敛去脸上那点不自然,神色凝重无比地将魔方紧握于掌心,锐利如鹰隼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骤然出现的雪狼群。

“太巧了……”她心念电转,“它们绝非刚到!定是蛰伏已久,待我们厮杀完毕,气力消耗甚至负伤之时才现身。”

当真是来者不善啊。

这时,狼群微微分开一道缝隙。

一头体型明显更为壮硕、毛色暗灰如古老岩壁、气息深沉的雪狼,迈着沉稳而充满压迫感的步伐,从狼群中踱出。

它那双银灰色的兽瞳,冰冷地扫过场中两人,如同在看两只待宰的羔羊。

“吼!”

震天撼地的咆哮从它喉中喷涌而出。恐怖的气浪席卷开来,仿佛实质般的重锤狠狠砸向两人。那不是单纯的声波,更蕴含着一股令人神魂战栗的磅礴威压。

“!!!”陆千槎只觉得大脑“嗡”地一声轰鸣。

这威压……这熟悉又无比陌生的上位者气息……

“仙人……妖仙?!”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一股剧烈眩晕感便如潮水般吞噬了她的意识。

砰!砰!

接连两声闷响。

陆千槎与上官云珠,在这妖仙级的恐怖威压面前毫无抵抗之力,如同被抽去了骨头的布偶,软倒在冰冷的雪地中,彻底昏厥过去。

而在失去意识的瞬间,陆千槎身上那层伪装也随之、溃散,露出了她本来的面貌——一只十分幼态的蓝毛萝莉。

暗灰色的巨狼身躯微微晃动,瞬间化作一名身着灰色皮氅、面容冷峻、银灰色长发披散的女子。

她看着地上昏迷的上官云珠,目光冰冷,如同看一件死物。

而当她的视线落到陆芊茶那张失去伪装的脸庞时,冷峻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强烈的错愕与困惑。

“王族幼崽?!气息如此纯正……怎会在此活动,还与个人族修士厮混盗取我族宝药?”

“吼?”

旁边一头体型稍小的雪狼走近几步,喉咙里发出一阵带着询问意味的低吼。

狼族女子收回目光,恢复冷漠,果断下令:“将那人族拖走,关进冰牢。”

她目光转向昏迷的陆芊茶,略微停顿了一瞬,补充道:“至于这只幼崽……小心些,送到我的屋子里来。王族血脉,不可怠慢。”

“呜。”

雪狼低首应命。

立刻有几头健壮的雪狼上前,或叼或驮,小心翼翼地带着昏迷的两人,如同融入风雪般迅速消失在白茫茫的冰原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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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不是反重力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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