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 Haus des Meeresfürsten · abyssale Festmahl

敬呈殿下，与诸位贵宾：

Dargeboten, Ihrer erhabenen Majestät, der Daemonenherr, et illustres hôtes：

启 · 潮汐之颂

Ouverture · Gesang der Gezeiten

珊瑚泡沫香槟

Corallium Spuma Champanum

甜虾刺身配柠檬海藻醋

Sashimi de Crevettes Corail, Vinaigrette d’Algues au Citron

序 · 虚渊絮语

Präludium · Geflüster des Abgrunds

珊瑚藻沙拉配珍珠贝薄片

Coralis Algarum Salata cum Laminis Margaritiferae Ostreae

触手烟熏卷

Fumigatae Octopodis Infantilis Brachiorum Volumina cum Algarum Scutellis

主 · 苦痛之潮

Hauptakt · Flut der Qualen

熔岩炙烤巨章腿配松露海盐

Flamma Ignea Rostrum Octopodis Gigantis cum Truffle Sal Marinus

龙虾意面配芝士奶油

Homari Lagana cum Uvae Marinae Creta Salsa

承 · 浪灭星沉

Lapsus · Festin du Léthé

珍珠贝焦糖布丁

Perla Concha Caramel Puddingum

海蓝宝冰淇淋

Aquamaringe Glacies Cremoris cum Saccharo Margaritis

终 · 深海之音

Hauptgang · Gabe des Ozeans

鲛人泪冰酿

Lacrima Sirenia Gelata

...

奥蕾莉亚优雅地展开白色方巾，轻轻铺在腿上。伊莉丝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同样卷好的方巾，抿了抿唇。

她伸手去拿那卷白色方巾，想要在空中把它们抖开。勇者并不知道餐具也在其中，于是方巾里包裹着的叉子、勺子和餐刀全部掉落一地。敏捷的飞鸟抓住了勺子和叉子，却被刀刃却划破了她的手指。

出乎意料的锋利。

并不算刺痛吧，她经历过比这更加苦痛的伤口，被魔兽撕裂的肩膀，被毒液腐蚀的皮肤，被利爪贯穿的腹部……哪一次不是在生死边缘徘徊？更不要说奥蕾莉亚的折磨，比这个可怕的多。

伊莉丝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不敢去看奥蕾莉亚的眼睛。

二十岁的勇者能在箭雨中空手接住飞来的弩箭，能在魔王城的黑铁荆棘上赤足奔跑。她可以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抱着露娜拼杀到安全的地方，只要给她一把剑，但这具身体开始变得迟钝，变得脆弱，变得……普通了。

“笨手笨脚的宠物。”

魔王轻哼一声，却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像是觉得有趣。

伊莉丝沉默着抬起脸，对上了那双深邃的银色眼眸。奥蕾莉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指尖轻轻拂过她的伤口。

治愈术。

而水母姬正漂浮着靠近了，半透明的裙边如波浪般起伏。她无声地滑行到桌边，放下两杯香槟，随后又取来一卷崭新的方巾，轻轻放在伊莉丝面前。

“谢谢……”

她只能这么说。

水母姬微微晃了晃伞状的脑袋，像是在点头，随后又安静地退下。

香槟在精致的水晶杯中泛着淡淡的粉色，气泡如同细小的珊瑚般缓缓上升。甜虾刺身则被摆放在一片冰雕之上，晶莹剔透。

成年体的触手能轻易绞碎小船。而现在，它们被切成薄片，成为一道菜肴。

章鱼娘的动作很利落，撒料放草一气呵成，但伊莉丝看来，总有种我烧我自己的荒谬感。这就像是看着一个人用自己的肢体烹饪食物，然后津津有味地让客人吃下去。

……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主菜呈上时，章鱼娘掀开了熔岩石板的银盖，炙烤巨章腿的香气伴随着滋滋作响的油脂迸发出来。足断面呈现焦糖色，颗粒在高温下微微融化，渗入肌理。

奥蕾莉亚切下一块，刀尖轻易划开酥脆的表皮，露出内部柔嫩的淡粉色肉质。

“你似乎并不开心，是口味不符合吗？”

魔王切割着，如此问。

“描述一下你吃到的口味。”

伊莉丝顿时语塞。她勉强回忆着刚才吃下的那些食物，努力组织着语言。

“刺身很新鲜，入口即化。”

勇者磕磕巴巴地说着，尽量让自己听起来真诚一些，“龙虾意面…芝士奶油的味道很浓郁，意面的口感也很顺滑。”

……比会长做的好吃多了。

“将自身化作美味供人品尝，也是一种独特的奉献。”

魔王说。

——让我吃了你吧。

最后的酒液在高脚杯中，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深蓝色，如冻结的深海。靠近杯口，有着清冷而湿润的香气，水流滑过舌尖，带着微妙的咸味，却又迅速被果味的清甜所取代。

“你不怎么喝酒吧。”

奥蕾莉亚微笑着。

“但这是个好东西，我搜集了很多呢，他们全在城堡地下的酒窖里面。世界各地酿造的各种风味……人类是非常具有创造力的种族。”

“或者说，总是有点不务正业呢，把一部分时间和生命灌注在消遣里面。不过，我并不讨厌这样，如果像是以前的那些魔族的老东西把漫长的生命消耗在无休止的捕猎中，未免也太无聊了。”

“我们会创造一个新的世界的，伊莉丝。”

“我只要拥有你就可以了。”

“所以——你愿意让我变得更加完整吗？”

伊莉丝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脚下一阵异动，从座位下面悄无声息地探出几条触手。小章鱼蹦蹦跳跳地出场，敬了个礼，然后爬到了伊莉丝的头顶坐下，作为乐曲的指挥官做好准备。

旁边的章鱼娘，水母姬，侍从与帮厨，已经悄悄离开。

紧接着，更多的触手从座位下方涌出，如同海葵舒展开花瓣，轻柔地抚摸着伊莉丝的小腿，逐渐往上移动，撩开她的上衣，在腰间留下一个个细小的吸盘印记。

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颊微微泛红，她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奥蕾莉亚。而奥蕾莉亚只是轻轻举起酒杯， 向前倾身，和空气碰了一下杯。而后红润的嘴唇抿住杯沿，将酒液送入口中。

魔王托着腮，眯着眼睛笑。

乐曲的高潮，是深海的狂欢。

越是挣扎，越被更深地拖向海底。

伊莉丝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完全违背了意志，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暴风雨中的小船被一波又一波的白浪抛向高处，又落在在礁石上。

涨潮毫无规律，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变成了任由潮汐摆弄的贝壳，被反复撬开最柔软的内里。每一次以为终于要结束的时候，新的浪涌又会漫上来，将残存的理智彻底淹没。甚至退潮短暂的安宁时，肌肤还残留着被抚弄的记忆。

勇者非常缓慢地，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眼神迷离，嘴唇微微张开，发出细微的喘息声。先前的静默已经完全被无尽的欢愉与羞涩所取代。

“这才对嘛，不要总是冷着脸。”

“约会要开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