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瑶想到胸口的赤月吊坠，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就仿佛失去作用，成为普通的饰品。

赤月吊坠似乎是某个存在赠送给她，借用邪魔的气息掩盖自身的天资，月瑶才可以自由成长，而不是像夭夭早早就受到邪魔的注意。

“你和叶辰在进行一场游戏？”

“我举办这场厮杀是为了献给主上，而他在第一次游戏取得了胜利，并且得到了主上的注视。”

邪魔淡然解释道。

“因此，我与他进行另一场游戏，若是他在游戏过程彻底忘记执念，便是失败，而我应该找出他隐藏的秘密，才算成功，否则我们之间就是永远的平局。”

“如今，我知晓他隐藏的秘密是新生，那是我杀死他的妻子时，即将诞生的生命。”

“他想要赢下这场游戏，还要将我杀死，而我不会在主上的关注下失败。”

他仿佛陈述一个事实。

空间中厮杀的存在不知何时停下动作，一双双眼睛，要是存在眼睛这种器官的话，静静注视着月瑶。

“你是游戏之外的搅局者，主上将你作为游戏的参与者，那么我会杀死你。”

“等等，我很好奇，你的那位主上是什么存在？”月瑶问道。

邪魔脸上露出几丝狂热：“若是你杀死我，自然会知晓。”

“彼此厮杀，将是献给主上最好的表演！”

话音落下，无数怪物携带着冲天血气汇聚而来，其中不乏拥有尊者实力的存在。

月瑶身边扬起一圈金焰，稍微弱小的怪物沾染上金焰，瞬间就被焚尽，将整片空间都作为燃料，升起熊熊烈火。

小焱在月瑶身边显露身形，开口道：“这里是邪魔本体掌握的空间，如同尊者掌握的大道秘境。”

“全力出手，尽快解决，不必担心引起其他邪魔的注意。”

即使整片空间都在火焰的燃烧中，还是不断有怪物诞生，周身环绕着火焰，向月瑶发起攻击，似乎在逐渐适应，若是拖长时间，显然不利。

月瑶微微点头，下一刻便出现在邪魔身侧，九渊剑锋化作数道剑影落下。

邪魔施展力量隔绝了小焱操纵的火焰，一尊圣者仙火的分身，可以对它造成不小的威胁。

不过，敢主动进入它所掌握的空间，无疑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它可以利用侵入多个世界吸纳的力量将任何存在消磨，当他们堕落于杀戮的欲望，就算是真正的圣者都无法逃脱。

而在临近面前的攻击，来自弱小的人族修士，剑锋就算再锋利，也只能在平凡的躯体留下痕迹。

所以，它选择放任，一场作为祭献的厮杀需要鲜血的洗礼，血肉绽放就会奏响美妙的乐章。

“嗬啊！”

痛苦的惨叫打乱了乐章，这种疼痛从身体触及灵魂，令它不由自主发出喊叫。

它会享受厮杀的愉悦，包括伤痕的痛苦，可是这般疼痛以及数万年没有经历过。

正是这声惨叫，让厮杀的表演变成滑稽的戏剧，让它无法接受，主上的注视明显落向对面的女人。

遍布全身的伤痕附着诛邪的力量，完全无法恢复，还不断灼烧着这具躯体。

月瑶感受到冥冥中的注视，或许是邪神亿万道目光中的一缕，甚至远远比起天道的关注更加可怕，即使没有丝毫情感。

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它会站着让她砍，当然不会客气，在落剑的刹那附着上诛邪的力量，足够给它造成一定程度的创伤。

眼前的邪魔维持不住人形，快速膨胀成遮天蔽日的庞然大物，由无数血肉残躯堆积而成的怪物，充满杀戮的气息。

一条触手从月瑶身边擦过，可怕力道几乎要将整个空间劈开，形成数百米，蔓延到视线尽头的空洞，其中燃烧的金焰同样熄灭。

不能够被攻击命中，只要擦到点边就会失去战斗力。

月瑶望着邪魔还在膨胀的本体，专注躲避落下的触手。

即使这是一个庞大的靶子，也代表着普通的攻击对于这样的身躯不起作用。

金焰已经在它的躯体上绽开许多耀眼的花朵，携带诛邪力量的剑影也在它身上留下痕迹。

看起来伤害不高，仙火一定程度克制邪魔，相当于穿透，而诛邪的力量则是邪魔的克星，相当于真伤，还有重伤效果，确实能够削弱邪魔的本源。

不过要快速斩杀，还是缺少足够的伤害，要是邪魔破开自己的空间，这里的力量波动一定会引起其他邪魔注意。

当然，月瑶和小焱不知道，要将杀戮献给主上的邪魔，哪怕失去生命，都不会主动选择逃避。

“留下我的一缕火焰！”

小焱毫不犹豫施展圣者级别的力量，盛放的金色莲花将邪魔笼罩。

……

月瑶投出一柄长戟，精准命中一块跳动的肉块，随着诛邪力量爆发，彻底消除肉块的活性。

这柄长戟是云天圣者的法宝，之前说过，用大戟捅进邪魔的身体，倒是做到了。

要是没有诛邪力量净化，这块肉块还具有污染性，说不定经过一段时间，就会让这只邪魔再次复苏。

邪魔本体陨落后，这处空间随之开始崩塌，可能留下一处充满杀戮气息的秘境。

月瑶令这片空间的崩塌加速，吸取其中蕴含的所有本源，使之没有形成秘境的可能。

“有这份本源，或许就可以尝试那件事。”月瑶暗想。

来自于宁昭的灵感，利用邪魔的躯体，从而可以吞噬并且掌控邪魔的力量。

或许缺少宁昭那般特殊的灵魂，若是能够成功，在这个已经被邪魔侵入的世界，能够发挥的作用很大。

随着空间崩塌，月瑶就看见一片骸骨残躯中躺着的叶辰，此时已经到油尽灯枯的地步。

“楚前辈……”

叶辰眼中失去光亮，直勾勾盯着暗沉的天空。

他本已经死在邪魔的手中，成为一个游戏中的玩物，幸运得到邪神的注视，才能够成为游戏中的关键人物，并非平等的存在。

“你做到了，真好呀。”

生机快速从他的身上流逝，周围骸骨血肉组成的山脉随着邪魔陨落而崩塌，不少失去力量维持，化作尘土逐渐消散，显露出染红的土地。

“你赢下了游戏，应该……”月瑶皱眉道。

“替我说一声，对不起。”

“你亲口说！”

月瑶从空间抱出女孩，解开封印后，喂下一颗灵气饱满的丹药。

转眼间，女孩就快速长大，看起来有十一二岁的少女模样。

她安详地躺在月瑶怀中，嘴角挂着柔和的弧度。

叶辰深深看了一眼少女的面容，便移开眼睛。

“小涵，对不起，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楚前辈，谢谢你。”

叶辰眼中浮现出光彩，仿佛看见某个熟悉的身影，喃喃轻语。

“你来接我了……”

男人的躯体消散，一缕真灵落入少女身上。

少女猛然皱起眉头，仿佛睡梦中看见痛苦的东西。

“……”

月瑶轻轻为她抚平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