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进到实验室里的谭笙便看见宁青玉躺在那张小床上,百无聊赖的样子。
虽然月舞影说过可以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进行一些实验,但是对于谭笙来说,此刻重要的事并不是这个。
在谭笙的办公室里,他把陆泠溪拉到自己的身边,说道:“之前允诺过你,打通了那个游戏便还给你自由身。再加上昨晚你从宁青玉的手中救下了我,对于合欢宗来说也算大功一件。咱们宗主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在你身上我也提取到了足够的能量,等会我带你去见宗主,态度诚恳点,只要你发誓不再加入任何正道宗门,放你一条生路应该是没问题的。”
“……昨晚,是我救了你吗?”陆泠溪皱起眉来,林兰和月舞影不清楚就算了,她可是亲眼看着谭笙一人力撼宁青玉的。
“昨晚当然是您救了我呀,我一个连金丹都没有的修士,没有您召唤出的上古神兵,一下就被捏死啦。”
谭笙丝毫不慌张地与陆泠溪对视,眼眸清澈,目光单纯。
相互凝望良久,陆泠溪叹了口气,看来这家伙是打算糊弄到底了,这又是为何呢?难道他的那种能力不是在合欢宗内得到了吗?
想到这里,昨天在驾驶舱内部,见到谭笙的血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她双眼微眯,暗自揣测着。
看来……又和那个魂魄咒有关吧。
而面对谭笙的提议,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谭笙便当她默认了。
说走就走,带着陆泠溪来到山脚大门处,与月舞影见了面,说明来意之后,便在一旁等着她的回话。
月舞影似乎又是刚睡醒的样子,光是站着都有些摇摇晃晃,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才慵懒地说道:“嗯……本宗主是个明事理的人,如果你已经在她身上获取了足够的价值,那我倒是无所谓,如果她真的能立下毒誓,日后不加入任何正道宗门,就此隐居的话,放了她倒是也无妨。”
见月舞影松了口,谭笙大喜过望,赶紧把陆泠溪拉了过来,急切又小声地耳语:“快,快向宗主道谢!”
可陆泠溪不为所动,就那样站在原地,惹的谭笙有些着急:“这个时候别在乎脸面什么的了,有活路就不错了……”
“呼……”她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摇摇头。
见她这番模样,月舞影也是皱起了眉:“此番条件还不行么?那就没得谈了,老老实实在合欢宗的地牢里呆着吧。”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陆泠溪抬起眸子,饱含深意地望了一眼谭笙,随后接着回话:“我想……加入合欢宗。”
“?”
“!”
此言一出,别说谭笙了,就算是一向沉稳的月舞影也是大为震惊:“加入合欢宗?这大白天的真是见了鬼了……”
“我会留在云霄宗,也只是比较喜欢其所在的太平镇,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理由。而现在在合欢宗,我也有了新的想要追寻的东西。”
说罢,她把视线投向谭笙,月舞影一下就心领神会:“看来你的调教功力了得呀,没几天都让这元婴期的家伙离不开你了。”
突然被点到名的谭笙满脸问号,不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难道师尊真是受虐欲上头赖着不走了?不至于吧!
“不过光凭你这一面之词,我没法完全相信你这种境界的家伙会如此轻易的倒戈到我们这边呀。”
“……我愿意受魂魄印。”
这话又是一个响雷,直接把月舞影困意就惊没了:“此话当真?魂魄印可是完全出卖灵魂的咒术,一旦被刻下,你就必须完全听命于那人?你这种境界的家伙,会甘心如此?”
“于我而言,这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我只有一个要求。”陆泠溪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谭笙:“他来对我施加魂魄咒。”
“……我?”
谭笙歪着脑袋。
而月舞影只是摆摆手:“好好,这下看懂了,你就是得和他在一起呗,嘛,倒也无所谓,谭笙是我们合欢宗忠心耿耿的好弟子,交给他我也放心。那么,就当是为了她,你去使用魂魄咒吧。”
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超过了谭笙的预期,他打死都想不到师尊竟然甘心留在合欢宗,而且代价还这么大!得亏是自己在管事,如果是宗其他人,天知道自家这个清冷漂亮的师尊要被糟蹋成什么样。
于是,在说定了之后,谭笙便如约在月舞影面前给陆泠溪施加魂魄咒。
因为谭笙也曾被施加过该咒术,所以他知道这个过程是比较痛苦的。但陆泠溪全程气息平静,没有任何怨言。
这份安定,来源于陆泠溪的决心。
对于她来说,谭笙是特别的人。
她始终相信,那个温柔,善良的人,不会就这样在魔宗里沉沦;而昨天发现的魂魄咒痕迹,更是证明了她的猜想。
那么,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继续留在合欢宗,呆在他的身边,慢慢的找出真相,解开他身上的魂魄咒。
然后……如果他愿意的话,自己可以与他找个无人的山头,就此隐居。陆泠溪相信,以自己的实力,只是护得他们两人的周全,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谭笙,我既然收了你当徒弟,就不会轻易放弃你。
终有一天,我会尽到一个师尊的责任,带你脱离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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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寒宗,玉衡殿。
一位身穿淡蓝色纱裙的美妇斜靠在大殿椅榻之上,身边站着两女修护卫,腰间佩剑,气度不凡。
而在她们的面前,则是一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女子,先是行了一礼,随后焦急地汇报。
“宁宗主!合欢宗放出消息,大小姐她已在其宗内被擒,此刻正关押在地牢里!”
“唉……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宁盈柳眉微蹙,轻轻摇头:“咱们就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她真去合欢宗刺杀那个做人体实验的魔头了,叫什么来着……谭笙?”
话是这么说,但她似乎并不着急,还在坐着修剪指甲,反倒是这个前来汇报的女子有些沉不住气了:“宁宗主,虽然大小姐她经常顶撞您,但再怎么说她也是您唯一的亲女儿,您难道……不急吗?”
“急什么,那合欢宗的老女人定然知道那是我女儿,不敢对她怎么样的,就好比两军交战,抓了大将不都是互换好处,谁会傻到砍了那大将的项上人头?我们广寒宗要是倾全宗之力复仇,它一个小小的合欢宗又怎么挡得住?”
“行了,准备和合欢宗的人谈谈条件吧,等这小丫头片子赎回来了,定要好好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