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才堪堪爬上窗台，幕雨柔的电话就迫不及待地打了进来。
“为什么……我也要去啊？”幕曦揉了揉惺忪的银红色眼眸，声音带着点没睡够的沙哑。
“因为这几天姐姐一直宅在家里嘛！”幕雨柔清亮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亲昵，“和我们一起出去逛逛街，不好吗？透透气呀！”
“你们两个小情侣出去约会……”幕曦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叫上我这个电灯泡干什么……”
“喂！别这么说了！”幕雨柔立刻反驳，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羞恼，“什么约会不约会的！就是……就是一起出去玩而已啦！”
“我都听见了啦，”一个带着笑意的、更活泼的声音插了进来，是黄兮，“幕曦姐说得对哦～就是去约会嘛！”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只不过呢……某个姐姐控啊，是真的很担心你，想让你一起出去散散心才……”
“黄兮！别乱说！”幕雨柔羞愤的声音响起。
“没乱说嘛！我们不就是……哎？！等等！别抓我啊！别……别挠！啊啊啊～好痒！”黄兮的声音瞬间变成了带着笑意的惊呼和求饶。
“让你乱说！让你乱说！”幕雨柔带着“报复”意味的声音传来。
“别……别乱摸啊！那里不行！明明昨天晚上才……啊啊啊～”电话那头瞬间充满了黄兮夸张的、带着点喘息和笑闹的尖叫，以及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听得人面红耳赤。
听着听筒里传来小两口毫无顾忌、充满青春气息的打闹声，幕曦握着手机，又是一声长长的、带着复杂情绪的叹息。
“好吧……”她最终妥协了，声音带着点认命的平静，“……我会去的。”
说完，不等对面再说什么，她便按下了挂断键。
房间里瞬间恢复了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啧啧啧……”幕溟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床边，双手托着腮，黑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红宝石般的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光，小嘴微微嘟起，“……她们感情可真好哦～”
幕曦把手机丢到一边，翻身坐起，瞥了她一眼：“你很羡慕吗？”
“难道你不羡慕吗？”幕溟立刻反问，身体前倾凑近幕曦，眼神变得认真起来，“能有陪自己玩闹的朋友……一起并肩作战、托付生死的战友……还有能够分享所有心事、彼此依靠的爱人……”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这些，不都是你曾经拥有过……或者……内心深处一直渴望拥有的东西吗？”幕溟的目光直视着幕曦的眼睛，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但是我……”幕曦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如同被戳中了最深的伤疤。
她的肩膀微微垮塌，声音低沉得近乎破碎，“……亲手……杀了她们。”
那个雨夜的冰冷和血腥气息仿佛再次弥漫开来。
幕曦无法原谅自己。
即使那是当时唯一的选择……
即使那是为了阻止更大的灾厄……
但双手沾染挚友温热血浆的触感……是永远无法洗刷的罪证。
她背负着沉重的枷锁。
她甚至……还欠着她们……一顿永远无法兑现的烤肉约定。
“你现在不也有吗？”幕溟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沉重的气氛，带着点小得意。
她挺起那平坦的胸脯，红瞳亮晶晶地看着幕曦，“比如……我呀～”
幕曦愣了一下，有些错愕地看向她：“我们……原来算朋友吗？”
“难道不是吗？！”幕溟立刻瞪大眼睛，掰着手指数起来，语气理直气壮，“逛街！吃饭！看电影！还一起睡觉了！”
她每说一项就竖起一根手指。
“哪样没做过？！”
“我们这样……”她猛地凑近幕曦的脸，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红瞳里满是“这还用问吗”的神情，“……还不算朋友吗？！”
那不是你一直死缠烂打、强行拽着我做的吗……幕曦在心里默默吐槽。
“所以说呀～”幕溟的语气突然变得语重心长，还带着点过来人的架势。
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臂，一把搂住幕曦略显单薄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这个动作带着亲昵，也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道。
“不要总是把自己关在壳里，锁在孤岛上啦～”
幕溟的声音带着点蛊惑，又像是开玩笑。
“让一些……爱你的人……有机会闯进你的心……不好吗？”
她顿了顿，红瞳凝视着幕曦有些怔忪的侧脸，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比如……我～”
爱我的人？
这个小家伙……说爱我？
一股陌生的热流猛地窜上脸颊！
幕曦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薄红。
但随即，冰冷的理智迅速回笼。
魔女的……捉弄手段罢了。
想用这种甜言蜜语……来麻痹我……方便以后逃跑吗？
她用力摇了摇头，仿佛要甩掉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和脸上的热度。
声音也恢复了平时的冷淡：
“别开这种玩笑了。”
“嘻嘻……”幕溟也不争辩，只是收回了手臂，笑嘻嘻地耸耸肩。
“你就当……我是在开玩笑吧～”
她话锋一转，目光挑剔地上下打量着幕曦。
“而且看看你……”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幕曦身上那套万年不变的“宅家标配”——一件宽松的黑色连帽卫衣，一条同样黑色的百褶短裙，腿上套着不透肉的黑色裤袜。
“中午可是要和你那可爱的妹妹出去玩呢！”
“你就打算……穿这个去？”
“脸也不好好洗一个？”
她嫌弃地撇撇嘴，“头发也乱糟糟的！”
幕曦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摸了摸有些毛躁的银色长发。
“怎么了吗？”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解和固执，“我觉得……挺舒服的……”
“哎呀！不行不行！”幕溟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像只炸毛的小猫。
她不由分说地抓住幕曦的手腕，用力把她往浴室方向拽去。
“快去！给我好好打扮打扮！”
“至少要配得上跟我走在一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