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中探出头的苏橙，一双洗净的眸子诧异地看着尹雪莲。

尹雪莲抱住苏橙，温热滑腻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彼此的幽香互相交换。

“莲姐姐…为什么…”苏橙满是疑惑的双眸圆睁，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只顾着顺气。

尹雪莲淡淡一笑，撇去挡住苏橙视线的额发：“好闺蜜直接打个啵，很正常的呀。”

苏橙单扣一个问号。

就算你问度娘好闺蜜之间会不会接吻，答案为不会的概率为99.99％。

苏橙双手搭在尹雪莲肩上，拉开一些距离。

“我怎么怀疑你在骗我。”

尹雪莲装得很理所当然的样子：“没有骗你，我保证。”

“我不信，除非你问度娘。”

“问度娘没用，那我问你，你喜欢姐姐吗？”

尹雪莲的问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她脑海里炸开无数混乱的涟漪。

“怎么…这么突然…”苏橙顿时心惊肉跳。

她不敢回答尹雪莲，也不能回答。

此刻要是给出答案，不论正反与否，她与尹雪莲的关系，都会因为她此刻的选择而变化。

尹雪莲却是极其认真地盯着苏橙，一刻也不给她思考：“回答我，喜欢姐姐吗？”

苏橙想要转身却动弹不得，只得垂下眼帘躲开尹雪莲的视线：“我…我可以不回答吗？”

“不可以。”尹雪莲的口吻不容置疑。

苏橙大脑一片空白。

尹雪莲的体温透过紧贴的肌肤传来，滚烫得吓人，而那专注、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视线，更是让她无处可逃。

她能感觉到自己脸颊的温度在急速攀升，连耳根都烧了起来，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

说不喜欢尹雪莲那是假的。

至少前世和尹雪莲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

只是为了不耽误她的前程，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现在两人再次相遇，苏橙打心底里依旧有对尹雪莲的那份悸动。

虽然她们很可能再也回不到从前，但想要彻底摒弃对尹雪莲的那份感情很难。

苏橙犹豫了。

“我…”

苏橙的嘴唇嗫嚅着，声音细若蚊蝇，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她试图组织语言，却发现所有的词汇都在大脑里搅成了一团浆糊。

说喜欢，那会被尹雪莲曲解成什么？

说不喜欢，那绝对是天大的谎言。

苏橙紧张的眼眸，看着尹雪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紧张的眉眼，哑巴了。

不论是两个字还是三个字，根本说不出口。

尹雪莲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带着一丝压迫感地等待着。

她的目光像探照灯，细致地扫过苏橙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那放大的瞳孔，那染上红霞的双颊，那紧抿又微微颤抖的唇瓣，还有那无处安放、试图躲闪却又被自己牢牢锁定的眼神。

时间仿佛凝固在氤氲的水汽中。

只有水滴顺着两人发梢滴落的声音，时而打破寂静，也敲打着苏橙濒临崩溃的神经。

既然已经伤害了她一次，这次又再次伤害她又如何？

为了活下去，扮演坏人又怎样？

苏橙眼中的犹豫不决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决绝与狠心。

“莲姐姐…我…不…”

尹雪莲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与胆怯，闭起双眸，用蛮力将苏橙搂入怀中，不愿听她说出那三个字。

其实她更怕听到苏橙亲口说出那三个字。

她没有勇气，更不愿听到。

“小橙子。”

尹雪莲的声音低沉下去，像最醇厚的酒，带着水汽的湿润，直接灌入苏橙的耳膜。

低下脑袋，贴在苏橙平坦的胸口，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心跳…好快呢。”

“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小嘴诚实多了。”

尹雪莲听着比平时节奏更快的心跳声，已然明了她的心声。

就算她想说的话可能是否定的答案，那些都已经不再重要。

略带沉重的呼吸打在苏橙的胸口，苏橙本就堵得慌，此刻更甚。

好不容易做出的决断，被尹雪莲拦截。

苏橙估计再也没有勇气说出那几个字。

“莲姐姐，你能听到什么？”

尹雪莲调皮说道：“我听到你的心，在说喜欢莲姐姐。”

“…”

苏橙沉默不语，神情复杂。

对，她说的没错，但是苏橙必须要否认。

一步错步步错。

她害怕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尹雪莲慢慢拉开与她心脏的距离，虽然她知道苏橙自己的话骗不到苏橙，但起码自己不用听到那伤心的话。

松开苏橙的身体，两人回归到正常的距离。

尹雪莲轻柔地摸摸苏橙的脑袋，微眯起略带失落的眼眸。

已经猜到苏橙的答案，还是暂时保持距离。

这样对谁都好…

可是为什么，心底那么痛…

薄如纱的水雾迷了视线，尹雪莲迅速抬手揉了眼角，水雾散去，视线清晰了不少。

看着这一幕的苏橙有些愣神，那出自尹雪莲眼角的晶莹泪花，代表着她的难过。

双唇不由自主地抿紧，苏橙心里五味杂陈，睫毛下的眸子不再亮眼，纠结与歉意在她的脸上闪过。

终究还是伤害了她。

无法释怀的情绪堆积在苏橙心口，眼前的场景和那天的分手画面重叠在一起。

虽是不同时间地点，但却是一样的结局。

好难受乘以二。

尹雪莲吸了吸鼻子，肩头轻轻颤动。

“好啦，不逗你啦…我…出去透透气…”

尹雪莲藏在眼眸深处的难过一闪而没，苏橙机敏的眼神还是捕捉到那光速一般的掠过。

尹雪莲沉下来的脸色，笑容完全消失，起身离开浴缸。

苏橙盯着尹雪莲的落寞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攥紧拳头的苏橙，跟在尹雪莲后头离开浴缸，如春水一般的眸子再次浮现出坚定之色，下定某种决心，迈着坚定的步伐，抓住尹雪莲的手腕。

“莲姐姐，”苏橙转而来到尹雪莲面前，目光坚定不移，“我想说的是，我不讨厌莲姐姐。”

苏橙故作停顿，调整心情，挤出一丝甜甜的微笑。

“笨蛋莲姐姐，不会以为我要说不喜欢你吧。”

见尹雪莲愣神不语，苏橙继续说。

“莲姐姐人漂亮，而且善良体贴，是个人都会喜欢的。”

“我也不例外。”

尹雪莲的眸子如穿过云层的阳光，顿时亮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

苏橙下意识后退，后背直直撞到墙上，而眼前的尹雪莲抬起双手撑着墙，将她壁咚。

苏橙从来都没经历过这样的架势，心底是说不出的紧张。

这不是霸道总裁才有的场景吗？

我这场戏里难道演的是小娇妻？

苏橙还在茫然，而当她看到近在咫尺的浅褐色眸子里波光粼粼，泛起激动的涟漪，她知道一切都收不住了。

“小橙子，你说，喜欢我，对吗？”

苏橙呆了呆，确认地点头，可随后马上解释。

“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唔唔唔…”

等不到苏橙说完话，尹雪莲的吻便袭击而来。

“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

苏橙轻喘着气，有些羞愤。

尹雪莲一脸着急，不给苏橙说完的机会：“不重要，都不重要。”

“我只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就够了。”

“可是我的喜欢是闺蜜之间…”

尹雪莲又一次用吻打断她，这一次明显带着几分占有欲。

“哈…哈…为什么就不能…”

“不能…”

尹雪莲再次用行动告诉苏橙，她没有说话的权利。

三番五次之后，苏橙羞愤地红着脸，却也拿尹雪莲一点办法没有。

“不够不够，想要更多…”

“不行呀，莲姐姐…不要啦…”

“既然是好闺蜜，来加深一下感情嘛。”

“可是谁会这样加深感情？！嗯嗯嗯…”

肌肤之亲的感觉，如电流在身上传遍，被尹雪莲搂入怀中的苏橙娇羞不已。

此刻的尹雪莲霸道总裁味满满。

鹅颈，如玉的锁骨，香颊，最后是樱唇，全都沾染上属于尹雪莲的气息。

压榨完苏橙口中的最后一丝空气，尹雪莲方才作罢。

“小宝贝，姐姐好开心…”

“啊巴啊巴…”

尹雪莲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暧昧的称呼让苏橙本就泛红的脸蛋更添几分羞晕。

眼神迷离的苏橙，全然忘记她们现在所做的事早已超出正常闺蜜的范畴。

看来她们只能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你是我的…”

苏橙完全没注意到尹雪莲脸上和脖子上浮现出的病态绯红，执着的占有欲正通过另一种方式诉说。

我的宝贝，最喜欢，也最爱你…